城主府门口不远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靠着街边的土墙半蹲着,正是费骅和颜真。
费骅从怀中掏出两块泥面饼,递给颜真一块。
“给,小真,吃饱待会还得干活呢。”
他说着将泥面饼塞进嘴里大口的咀嚼起来,眉头微皱,嘴里嘟囔着:“该死的奸商,里面掺的泥土越来越多了。”
颜真则和他不一样,双手捧着泥面饼,一声不吭快速的啃食着,最后连手里的渣子都不放过。
清晨太阳照射大地,路上行人的影子渐渐拉长。
颜真吃完泥面饼后就一直盯着路中间一道不停挣扎的人影。
它看起来很虚幻,甚至只是勉强分辨出这是一个人影,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它一次次的爬起,又一次次趴下。
费骅见颜真看的认真,便随意的解释道:“这便是人死后所产生的灵,它所在之地刚才肯定死了一个人,只是尸体被拖走了,由于阳光的原因,灵却留在了这里。”
“它现在连闪灵都算不上,只有一丝本能灵智,所以阳光这等极阳之物尚还能克制。”
“所以,等待它的最后只有两种结局。要不等到夜晚行动自如,与其他的灵相结合之后,各种负面情绪参杂一起,行成闪灵,或者有闪灵路过直接吸掉带走它。”
颜真听完后,并未有任何反应,还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在阳光下不断挣扎的灵。
费骅见状也甚是无奈,关键他也没得办法。
寻灵门每代弟子从封印中出来以后便是掌门,而成为掌门以后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弟子,然后悉心教导,教本领、教做人、教心怀天下,以防寻灵一门断了传承。
想到这里,费骅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约有拳头大小的木制八宝函。
仔细看去,此八宝函做工精密,其上雕刻有各种字符图案。
“来,小子,这是寻灵门的八面玲珑,本来想晚点给你,刚才我想了想还是现在给你吧。”
颜真抬起头,仔细的盯着费骅手中的八面玲珑,他想伸手去拿,可犹豫了半天,好几次手刚往上伸了一点就又缩回去了。
费骅看着颜真这小心翼翼的别扭样子,一把拉过他的小手,将八面玲珑塞到他的手中。
“这八面玲珑呀,涵盖了我寻灵门所有的本领。包括奇门、遁甲,阴阳遁法、八卦、九宫、星象之力、三奇术、九遁等秘术,你将注意力集中在八面玲珑其中一面时,修炼之法自会浮现脑海,等八面都修成,你就是我寻灵门的掌门了。”
颜真拿着手中的八面玲珑,抬头看了一眼费骅,刚毅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别的东西,只此一眼便又低下头仔细盯着手里的八面玲珑。
“你小子别太着急,我当时刚从师傅手中接过八面玲珑的时候可是足足感知了一刻钟脑海中才有第一面的信息。”
费骅看着刚接过手就开始盯着八面玲珑的颜真,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说着,可惜他刚说完,一句话从颜真嘴中说出,令他直接现场石化。
“甲加丙兮龙回首,丙加甲兮鸟跌穴。回首则悦……”
“这是奇门开篇秘诀,你怎么知道的?”
“脑海中有。”
看着眼前一脸真诚,漠然的颜真,费骅真的有一种暴打他的感觉。天赋好就好,还看起来拽的不行。
不行,还是要敲打一下,于是他故作严肃的说道:“嗯,这只是开篇,更难的还在后面,你一定要戒骄戒躁,潜心学习。”
费骅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完以后,转头看向颜真,人家压根就没理他,也没听他说啥,就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八面玲珑。
“罢了罢了,反正等着也无聊,你就好好研究它吧,等会带你见识下虚灵。”
费骅拿起紫金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后,便靠在土墙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而城主府内,赵阙与赵得两兄弟,自从跟闻斐进了这城主府内后,在外院愣是没见到一个活人。
院内杂草丛生,枯萎的树叶落得满地都是。
穿过外院以后,是一道朱红色的木门,闻斐示意扶着自己的家奴上前,轻轻推开了这扇木门。
闻斐向着赵氏两兄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而后一边颤颤巍巍的走着,一边冷漠的说道:“两位上仙,里面就是我家的真实情况,还望上仙能够救我于水火之中。”
赵阙赵得两兄弟跟在闻斐的身后,轻轻的将门推到最大,走进了内院之中。
内院之中尽是一些身体残缺的老年人,细数之下竟然有四五十人,他们其中或少一条胳膊或少一条腿,且看起来都是些白发苍苍的年长之人。
“闻城主?这是怎么回事?”赵得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状况,立马忍不住开口问道。
闻斐听闻后,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可置信的问道:“莫非那管鲍并未告知两位上仙我家的情况?”
赵阙赵得两兄弟相视一眼,心中便已了然,他们指定是让那奸滑的管鲍给摆了一道。
这赵阙之前还一直心中纳闷,一向不务正业的管鲍为何会无缘无故给他们兄弟二人介绍美差,合着就是在坑他们,可惜如今醒悟已为时晚矣,现在的他们,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阙想到这里,真是气的牙痒痒,憋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果然管鲍之徒要慎交。”
“闻城主,这些都是何人,何故会变成这个样子?”
闻斐惊疑不定的抬起了头,看着内院最深处的一间屋子,眼神中时不时的躲闪,似乎犹豫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我的小妾飞瑜不知被什么邪祟所侵扰,从那天以后她整个人都变了,眼神变得残忍、阴毒和邪魅。
每天都让我送奴隶进房子中去,凡所送进去之人出来后,无不缺胳膊少腿而且还变得甚是苍老。”
闻斐伸出粗糙长满斑点的干枯右手,缓缓指向坐在正前方地上眼神呆滞的独腿老翁。
“这些都是我的奴隶,他们都被送进去过。而我指的这个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年龄好像就二十吧,我没记错吧?喜。”
闻斐旁边家奴低头回道:“是的。”
就在赵阙赵德两兄弟满脸悲催的看着院子内的众多身体残缺之人时,院子深处忽然传出了一阵既魅惑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夫,可是又带新鲜的食物回来了,奴家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