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武皇帝碎星路后的第三千七百余年。
四极大陆北域之地的一处偏远小村。古兰村位于东圣国与特蓝国之间,两者被一万三千里许的特蓝山脉给隔绝在东西两头,深深相望数千年。
因环境位置特殊,特蓝山脉脚下的那片土壤又长年居于干旱,种子在内难以存活,除了长年居于此,依山打猎的村民之外,很少再有外来者途过。
午时,炎炎夏日,炙热的阳光早早落在了村头。
行人急匆而过,避于舍内。
村口旁有处小木屋,里面正不时有着说书之声传来,伴随着孩童银铃般的嬉笑声不断。
是一群三五岁光屁股的孩童们,围绕在一个须发老人身旁,杵着下巴在板凳上认真的模样。
只见那半白须发说书之人,左手舞起,右手抡过头顶处,定睛上前一喝:“妖兽,看剑。”
每每故事讲到精彩片段时,都会勾出孩童们的阵阵惊奇与嬉皮声。
“呼!”“呼呼!”
“……呼!”
阵阵酣甜声,不着时机在木楼内响起,愈来愈重。
“念爷爷,寻哥哥他又快要醒了。”
孩童指着角落处,高声道。
好似都习以为平常,在心中默念三个数。
“一。”
“二。”
在那木屋拐角位,背靠木板而躺下的是一名少年。
他胸前起伏,好似在假寐。
流连往返于梦境与现实之中,呼声不断响起。
粗布麻衣下裸露出的寸寸肌肤,粗壮而又黝黑,好似长年奔走于烈阳之下,被阳光毒晒而成的业绩。
“三!”一声,孩童们默念。
他翻动身子,自然清醒。
对着须发老人,起身后道:“念老,你的故事也该换换了。”径直来到木屋前,伸直了腰,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
不待那被少年唤做念老的须发老人反应,径直往古兰村外大步离去。
这依然成了他每日的习惯,就连睡眠时间也烙印在了里头。
目送那黑皮少年走出村口,须发老者才又开始了,他那仍未讲完的故事。
在木屋内响起。
“念爷爷,念爷爷,寻哥哥他每天都是要去哪里啊?”故事只一半时,再次被打断!
熊孩子当中个子稍大点的屁孩,忍不住天天心中好奇,扯着老者衣腿,便问道。
老者神色里黯淡了一许,顿了一顿,还是没有回答。
将小屁孩们各自打发回家中,他独自坐回木屋前,忆起十三年前的某一天。
那是他流落到古兰村的经历。
……
古兰村外。
村外的石道上,一黄杉少年正在坑洼不平的石路上,快速飞奔。
从其奔跑时的速度来看,比古兰村内的猎人也不遑多让几分。
黄衫少年正是从村口木屋内刚走出的念寻,念是跟着老头叫的,名也是老头帮他取的。
记事以来,念寻也曾询问过老头为何给自己取这名字,记忆中的老头总是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道。
“当初我在古兰村外将你捡到,自然是将你带回古兰村寻找你的亲生父母。”老头所说的话,那时候的念寻也是深信不已的。
直到念寻第十岁生日那年,老头兴许高兴,贪杯多喝了几杯下肚。
从其酒后吐露出的只言片语中,念寻才发现老头身上有着太多秘密,都是自己无法了解的。
他酒后之话里,提及过四极大陆的趣闻异事。
那时候的念寻,从那时起就像是被人打开了一座小金库,里面塞满了所有好奇。
念寻不断的套问下,老头说。
大陆上有着一群人,他们生来就得天独厚。与生具备着能与星海感应的能力,从中领悟出属于他们自身的星力。
将星力化为力量的源泉,被称为‘星武者。’
而大城里的孩童们,从小就磨练自身体质,只为引星入体时有更大的机会。
这些酒后之语,都成了念寻十岁那年生日的憧憬向往!
不觉已来到特蓝森林山脚下。
阵阵树木花草的清香,扑鼻而来,鸟鸣蝉叫,奏着自然的乐章。
古兰村民,依山而存。
眼前这片特蓝森林,就是古兰村民赖以生存下的宝藏。
十三年前,村里张寡妇家的那口子,为了一块星币,曾陪同过外人一起闯进过森林的最深处。
一行十多人楞是最后没能走出来一个,据村里老人说是被妖兽给吃了。
从此以后古兰村民没人敢深入到森林深处去打猎。
一路快速在林中穿梭,念寻脚步不停歇地,继续向着森林更深处而去。
……
三年前的某一天下午,也是念寻十岁生日的那一年。
念寻很沮丧的从赵大牛家出来。
他想去上山打猎之事,未能得到大牛父亲的同意。
临门前,赵叔嘴中还依然不停的夸赞着,老念家出了个好小子。
但不同意还是不同意。
每每想到老头酒后所说的故事,念寻就暗下过誓言:“虽自己无法同他们一样成为一名星武者,但依然不会少比他们少磨炼一下。”
打磨自身的方法我也有,最好的锻炼方法当然是像村里猎户那样,每天上山打猎。
这是他想当然以为的。
豪猪是古兰村民最常见的野味之一,不仅肉质多,而且在林中的奔跑速度,也比着山上其它野兽都要慢上许多,成为猎人们首选目标。
和大牛在一起玩耍时,还听提及过他父亲赵大力的往事,曾独自一人同时对付过好几头豪猪。
考虑了许久的某一天下午,念寻一脸认真的检看完自身的装备。
那是一把三寸不到的锈刀,还有半块夹在衣服内层的乳饼。
“既然已经准备妥当,不如就选在今日吧。”念寻心想道:“这是磨练的第一天开始。”
想想还是欠托当,继而考虑道:“今日如果实在不行,全当去山上见识一翻也好。”长舒了一口气,念寻打消了想要退缩下去的念头,带着全身武装就去。
特蓝森林山脚下的一处大树枝干上,一少年踮起脚裸正站在树上奇怪的东张西望。
虽说是大树的枝干,但也比站它枝干上的少年大腿要来的粗壮许多。
自念寻来到特蓝森林已经有段时间了,本想猎物会很快冲出来与他会面。可走了许久,也不曾见有丝毫猎物的踪影,也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念寻爬上树头眺望,心许站的高还能看到什么。
在念寻上树不久,草堆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七双绿油油的瞳孔,闪着幽光望着。
绿色瞳孔下是个极具夸张的大鼻孔,鼻孔占据了大半张面孔的位置,及其诡异,阵阵粗气从内喷涌而出。
如果念寻问的不是大牛的话,而是村里的其他大人,一定会告诉他,豪猪喜群居、力气大却生性胆小。
而不仅仅只是它身上肉多,速度慢吧。
双腿不知何时开始有了酸麻感,念寻不停地哆嗦摆动着,感觉自己随时有掉下去的可能。
“呼……”一声粗气自念寻鼻孔发出,小心将身子往下蹲:“打是不可能打的过了,腿若不再听使唤的话,那就真的完了。”他不停的告诫自己。
心里强制地告诉他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当感受不到最害怕的一刻,他鼓足力气朝着豪猪反向使命跳去。
落下的那一刻,心里再也无法克制出的紧张感,顺着惯性连爬带滾了一遍,头也不回地向着前方快速奔跑,身后那群豪猪既发出愤怒之色,同时滚动着他们笨拙的身体。
午时的烈阳已经倒映进森林内,树木的影子被拉的修长,只是在这影子当中,多出一些不同身影出来。
“哼哼哼…!”
“哼哼!”
…
念寻只顾着奔跑,也不知自己亡命奔了多久,周围只闻见风声虫鸣,再也没其它声音传来。
那群豪猪不知何时失了踪影!
这是一个陌生之地,他可能迷路了!
俯身坐在一根断枝上,喘着粗气的念寻,这才发现身上的装备也已经全部丢失。
那小刀是自己在跳下大树时,仍向那群豪猪吸引注意力去了,回去的路上定要将它找回,可惜了衣内那半块乳饼,也不知是否还能被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