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将昨日他蹲在润下殿外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原本的计划一五一十的给令剑仙娓娓道来,令剑仙听罢,惊奇道:“妙啊,妙啊,段九小兄弟你这一招“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实在是妙计。”
段九不好意思的笑道:“前辈莫要谬赞,我这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令剑仙笑道:“不必谦虚,炎上殿和润下殿不愧是一个属火一个属水,这两年了真是水火不容啊。老夫倒是奇怪,这紫寰宗是怎么进入偷的这《水华经》?”
段九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昨日紫寰宗宗主姗姗来迟,摆足面子,不过是宗主王得义想告诉润下殿的人,我来了,必须得叫你们的三清驭师来见我。润下殿的人出于礼貌,自然会领长老或三清驭师接待他。王得义这一步,是想引开观赛中其他更高灵境的驭师,好给他的弟子下手。而这在擂台上的人,看似砸场子弄得天翻地覆,其实是给潜入后院的人以机会。这潜入后院的人使一招驭土术中的土遁,钻入后院后,对一些较低级的驭师下手,将其控制住后,再易容为他的模样,以某些理由支走守在《水华经》前的弟子,遂入其中偷盗,只是不巧,被润下殿的人过早发现了,才不得已狼狈而逃,激化了紫寰宗和润下殿两派的矛盾。”
令剑仙听罢,把嘴边的茶杯放下,称赞道:“了不起,实在了不起。”
段九认同道:“紫寰宗这一招连环计确实厉害。”
令剑仙摆手笑道:“不不不,老夫并不是称赞那群蛇鼠一窝的紫寰宗,老夫称赞的人是你!难以想象,你从那紫寰宗的弟子上了擂台后,便离开了现场,竟然能从如此少的已知细节中,思考到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心思之缜密,考虑之周到,实在令老夫佩服,这绝非一个十七八岁少年所能有的心思啊!妙,你真是太妙了!”
段九第一次被人这般盛赞,一时间竟觉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微微笑了笑,轻声道:“不……不敢。”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点点繁星挂满了天边。“阳台”两旁的油灯黄色的灯光方才显露出来,原来令剑仙一早便点燃了油灯,段九竟浑然不知。
这时,段九望向金黄色的长廊,心中奇怪,灵儿怎么还没过来找他?灵儿怕黑,天色一黑,便离不得段九,而此时,灵儿莫不是吃个糕点便把段九忘了?
段九起身道:“我去看看灵儿。”
令剑仙亦起身道:“好,老夫肚子也饿了,估计此时应该有吃的了。”
段九听了令剑仙的话,心中松了口气。他原本还在担心令剑仙练成了不用吃饭的本领,不见他言饿,更不见他有做饭的意思,自己和灵儿要陪他挨饿了。原来不想他是雇有做饭的仆人在这人间仙境之中。
出到大厅,果然见那石桌之上摆满了饭菜,灵儿坐在白虎椅上已经吃的正香,而坐在灵儿旁边朱雀位上的是一位女子,长的甚是清秀端庄,冰肌莹彻,正静静的望着灵儿微笑。这一笑,樱色的红唇微勾,甚是美丽动人。身穿着薰衣草的淡紫色长裙,身材高挑,亭亭玉立。
她一见段九便起身微笑,段九突然感觉脸上一热,竟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所措地微笑回礼。
令剑仙引荐道:“这位是爱女——令雪晴。”
爱女?段九一惊,风流韵事无数的令剑仙竟然有一个十六七岁大的女儿?段九万没想到,世间竟真如令剑仙所言“妙,实在妙不可言”。
段九开口道:“在下段九,见过令姑娘。”
令雪晴声音斯文,轻声道:“段公子好。”
“哥哥,你脸红了。”灵儿嘴上还含着饭,正抬头看着段九和令雪晴这两人扭扭拧拧的问好。
段九一听,脸更红了,呆呆站在原地,脸上挂着的笑容久久不敢敢去。
令剑仙哈哈一笑,坐到青龙位上,把身体已经僵直的段九拉到玄武椅上,笑道:“好了,大家便算认识了,开饭吧!”
段九点了点头道:“好。”
令剑仙道:“这饭菜都是雪晴做的,老夫也并非吹捧自己的女儿,老夫这女儿的手艺,可比那酒家的厨子要好上许多。段九小兄弟,大可以放肆尝尝,哈哈……”
令雪晴被令剑仙一赞,脸色晕红,但却不见撒娇,而是正经地说道:“我不知道有客人,所以做的饭菜可能不够,段公子和灵儿妹妹如若一会没吃饱,我还没有再做些甜点上来。”
灵儿听罢,笑道:“好啊,我要令姐姐一起做甜点。”
令雪晴笑道:“好。”
段九自顾吃饭,竟害羞的不敢多言。
晚饭其间,令剑仙和段九皆是沉默不言,只有灵儿和令雪晴在聊的甚是开心。
吃过了饭菜,令雪晴收拾安餐具,陪灵儿出了大厅。灵儿举着灯笼跟着,令雪晴引路道:“灵儿妹妹,这边。”
段九此时才发现,在那青莲洞的石牌后,竟有走下山去的阶梯,只是被垂下的松树枝叶遮住,并不显眼。阶梯围着山壁而凿,足以并着两人而行。
令剑仙道:“段九小兄弟要跟下去瞧一瞧吗?雪晴她就住在山下的莲花湖旁。”
段九道:“不了,女孩子的地方,男人不便踏足。”
令剑仙听罢,捋着长须大笑,道:“有趣,有趣。你就不怕雪晴害了你妹妹?”
段九一时无言以对,正想说“这么漂亮儒雅的姑娘,不会害人的”,但话在口上,又觉不妥,遂改口道:“我相信令姑娘不会的。”
令剑仙看着段九,一个生死都不怕的铮铮汉子,竟然遇到了女人,竟然这般扭扭拧拧,越觉有趣,不禁又笑了起来。
只是段九不明所以,严肃的站立在风中。
令剑仙顽皮地问道:“段九小兄弟可喜欢老夫这爱女雪晴?”
段九脸色瞬间如煮熟的螃蟹般通红,幸亏油灯不亮,看得并不明显。段九紧张地回道:“前辈说笑了。”
令剑仙捋着白须道:“你可还欠老夫一个什么都要答应的条件,你可忘了?”
段九答道:“自然不会。”
令剑仙遂不怀好意似的望着段九,说道:“那就对了嘛,老夫的条件就是——老夫要你娶了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