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风染惊呼。
“老奴见过染少爷。”
“还请染少爷让白宗主三人收手,可别伤了自家人啊!”
风染见孟婆满脸焦急,对着半空战得酣畅淋漓的白云尚三人喊道:“都回来吧!”
三人闻声收招往后退。
谁知那大汉竟然不肯罢休,拧拳朝着三人冲来。
孟婆大怒:“还不退下!”
大汉止住身形,指着丁富贵一脸不甘的怒吼道:“这老匹夫将方老重伤,若就此罢手,方老岂不白白受伤!?你不过是公主身前一老仆,我四象之事岂由得你来管!?”
“放肆!”孟婆冷哼一声抬头怒视大汉,那令人如坠冰窖的声音再次从其口中传来:“今日若是伤了染少爷,你四人就算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那方洄在你四人中修为最高,若不是刚才这位前辈手下留情,早已命丧黄泉,又岂能容得你三人在此大放厥词!”
“你!”大汉一时语塞,暴怒中竟然直接朝着众人拍下一掌。掌印离体眨眼间变得跟房屋一般大小,朝着众人压来。
未等丁富贵等人动手,孟婆率先冲向半空。只见其头顶出现一个水蓝色的元气罩瞬间将众人包裹,掌印拍在元气罩上竟然只在上面泛起丝丝波纹。
“玄冰决!”大汉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身材瘦小的孟婆,随后立刻分化成三人,落地后对着孟婆一脸惊惧地跪下抱拳行礼:“参见……”
“住口!”孟婆低喝一声打断了三人,“张逵丶李鹤丶金闯,你三人简直是狗胆包天!”
“说吧,为何会与染少爷动手?”
见三人不敢吭声,孟婆指着其中一面色黝黑,眼如铜铃,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说道:“张逵,你说。”
“属下,嘶,属下……”张逵面露难色,怕说错了被孟婆怪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孟婆怒斥:“滚一边去!”
“是。”张逵闻言立马起身乖乖退到一旁,低着头安静站立。
“染哥!”
来到王宫门口的王雨柔对着风染呼喊,小跑着来到风染面前。
街上站着的侍卫见王雨柔到来皆跪地抱拳高呼:“参见公主!”
“雨柔。”风染连忙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看着眼前清瘦了不少的可人儿,心中隐隐有些刺痛。
“雨……”
刚一开口,王雨柔便一把将风染抱住,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精致的脸颊滑落,将其衣襟浸湿了一大片,似要将这些日子对风染的思念与担忧在这一刻全都倾泻出来。
“雨柔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风染低头看着怀中梨花带雨的绝美少女,面具内狰狞的小脸带着微笑,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今日来此便是想让你知道我好好的。”
王雨柔松开风染,擦了擦脸上泪痕,转头走向跪在地上的李鹤与金闯二人,如玉的脸颊瞬间挂满寒霜,声音冰冷:“脱掉身上盔甲。”
“是。”李鹤与金闯闻言皆用右手在眉心一点,两人身上盔甲便直接在众人眼前化作点点金光,缓缓消散。
突然,王雨柔从储物袋拿出一把通体碧玉的长剑猛地朝着李鹤胸口刺去。
“啊!”街上侍卫惊呼。
一旁张逵大叫:“公主!”
见王雨柔如此,李鹤虽面露惊色却并未躲闪,任由那长剑刺入自己胸口。
“嗯!”
李鹤闷哼一声,紧皱眉头,咬牙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
见王雨柔抽出长剑又欲向金闯刺去,风染急忙上前将其拉住:“妹妹切勿动手,今晚之事因我而起,不必怪罪下人。”
王雨柔沉默片刻,朝金闯冷声问道:“为何要向染哥动手?”
金闯俯首,声音低沉:“刚才有人通报,说这位少爷带人将门口侍卫打死,我等以为宫中出了刺客,没有多问便与他们交手,请公主责罚。”
“哼。”王雨柔目露寒光,转头看向站在宫门口探头一脸胆怯的灰袍老者:“陈总管,你说。”
陈总管来到王雨柔身前行礼,声音尖细:“回公主,刚才染少爷来此说要见公主被门口当值的李虎拦下,随后染少爷想让其将一副面具带给公主,李虎说要看染少爷真容。”
“原本一切都还算正常,可谁知那李虎在见了染少爷真容后竟对染少爷言辞羞辱,更大骂其,大骂其……”
王雨柔娇喝:“骂什么!?”
陈总管擦了擦额头冷汗:“那李虎竟然骂染少爷人身长了副鬼脸,说染少爷定是恶鬼投胎,这辈子没……”
“够了!”
陈总管被王雨柔这一喝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王雨柔:“将李虎带过来。”
陈总管:“回公主,李虎已被染少爷身后壮士击杀。”
王雨柔转头看向风染身后一脸傲然站立地文百川,随后又指着李鹤,看向陈总管:“那他们为何要与染哥动手?”
陈总管:“回公主,李虎本是方洄属下侍卫,方洄来时见李虎已死便不分青红皂白率先朝染少爷动手,另外三人见状也一同出手。”
王雨柔环视一圈:“方洄人在何处?”
陈总管指着三丈高的城墙上镶嵌着的方洄,一脸惊恐地望着丁富贵:“已被这位前辈击倒。”
“哼!”丁富贵大袖一甩,盯着陈总管冷哼一声。陈总管吓得立刻将头低下,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抖。
“你起来吧。”
“谢公主。”陈总管起身后偷偷地环顾四周,见张逵正瞪着自己,立马向王雨柔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公主打算如何惩治他们?”
王雨柔闻言转头看向风染:“染哥,雨柔听你的。”
风染看了一眼血染长衫面色虚弱的李鹤,对王雨柔说道:“这四人所做之事都在情理之中,况且我也没有受伤,妹妹不如暂且饶恕他们这一次,令其日后管好各自帐下侍卫,妹妹认为如何?”
李鹤三人闻言一脸感激地看向风染。丁富贵等人见风染如此,相互对视,皆会心一笑。
“嗯。”王雨柔闻言点了点头,收起手中长剑看向孟婆:“后面的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说罢,拉着风染朝王宫走去。
“你俩起来吧。”孟婆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递向李鹤:“公主年幼,做事欠缺分寸,你不会记恨吧?”
“多谢孟婆,属下万万不敢,嘶……”李鹤抱拳回应,伸手接过丹药,因胸口剑伤撕扯疼得差点晕了过去。
孟婆点了点头:“念在你四人跟随主上多年的份上,今日之事老身便不再追究,如今边境大乱,正是用人之际,你四人当吸取教训,管好各自手下,为主上分忧。”
三人闻言一脸恭敬地说道“是,属下谨遵孟婆教诲。”
“如此便好。”
孟婆转身朝丁富贵抱拳行礼:“多谢前辈刚才手下留情,这四人负责宫中安全,行事确实过于鲁莽,还望几位莫要介怀。”
丁富贵抱拳回礼:“孟婆无需如此,既然我家少主已不再追究,我等自然不会乱来,这位李鹤道友也算忠心,若是换个立场,我等或许同样会如此。”
孟婆:“前辈说的是,既然染少爷已随公主入宫,不如五位今晚便留宿于宫中可好。”
“好啊好啊。”
“嗯?”
范耀一听此话顿时两眼放光,被文百川看了一眼后便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半句。
丁富贵笑道:“孟婆好意我等心领了,我们五人皆是凡夫俗子江湖野汉,住在宫内多有不便,来时见附近多有客栈,就不打扰了,明日一早我们便来接少主上路,告辞。”
“前辈……”“哎。”
见丁富贵五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孟婆转身对众人说道:“除李虎外,往死去侍卫家里各送去一千金币,都散了吧。”说罢,摇了摇头,飞身朝主殿疾驰而去。留下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陈总管丶李鹤三人及一众侍卫。
待陈总管离开后,张逵对着众侍卫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吧方老抠下来!”
“今日之事都给我牢牢记住,往后谁要是再如李虎这般,不用外人动手,我第一个了结了他。”
……
亭台内,王雨柔满脸欣喜地接过风染手中那张与其脸上除颜色外皆一模一样的夜叉面具。
“染哥为何不将面具摘下?”
见风染不说话,王雨柔便伸出玉手想要将其脸上面具拿掉。
“不可!”风染惊呼,下意识往后倒退几步。
王雨柔不解:“这是为何?染哥莫不是以为雨柔见了会害怕不成?”
风染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这面具戴久了,若要我突然取下会不习惯。”
王雨柔望着身前有些不知所措的白衣少年,眼神柔和:“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雨柔心中的地位永远无人能取代,雨柔更不可能因为你的样貌而心生嫌隙。”
见风染依旧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王雨柔深吸口气,神色有些黯然:“雨柔这几个月夜夜为染哥祈祷,只盼望着能再次相见,没想到再见之时染哥却对雨柔如外人一般,既如此,你又……”
话音至此,风染缓缓将脸上面具摘下,露出狰狞小脸,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王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