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船队已经深入古雷格腹地。他们的目的地是影钢镇,这是纽伦塔附近的一个小镇,全镇的产业都围绕着那一座巨大的影钢矿,也就因此而得名。整座小镇都是德根矿业集团的产业,德根矿业集团跨过雷霆洋招聘这一批劳工,就是为了填补劳动力的不足。
此时船队即将抵达目的地,整个船队都开始忙碌起来。劳工们将在影钢镇下船,船队将多出大量的空闲仓位,可以顺便装一些影钢运往纽伦塔。除此之外,船队的食品和饮用水消耗有些超出预期,需要在影钢镇进行一些补给。
但是这些工作很快就被舰桥传来的一个消息所打断。
“我们向影钢镇报告了我们船队的信息,但是他们并没有回复。”
按照惯例,船队向影钢镇报告了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并请求入港停泊,但是影钢镇的塔台并没有回复船队的通信。这种情况在人手短缺,管理混乱的小空港非常常见。然而影钢镇空港规模不小,因为管理不当造成塔台联络不畅的情况不能说没有,但是相当的少。
“会不会是因为魔力波动造成干扰?”舍尔询问道
新大陆的魔力很不稳定,即使没有形成魔力风暴,也会因为波动影响通信法术的效果,最终倒是通信信号丢失。
联络员摇摇头表示不确定。
“魔力读数没有显示大规模魔力波动的迹象,不过腐化仪显示附近的魔力腐化程度有点高。”
萨缪尔皱了皱眉眉头,新大陆存在大量的魔力腐化区,即使是人类居住区附近,也偶尔会发生轻度的魔力腐化,仅仅是魔力腐化读数偏高也说明不了什么。而魔力读书显示没有大规模魔力波动,则说明不大可能因为魔力波动产生信号丢失。那影钢镇为什么不理会船队的联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瞭望手报告两点钟方向发现大量不明飞行……”
这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位于船队最前方的“大铁锤号”的通信被接通:
“两点钟方向,高空,发现骸骨狮鹫群!他们正在高速向船队逼近!”
凄厉的警报立刻在整个船队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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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雷格并没有野生的狮鹫,这些骸骨狮鹫只可能来源于各个船队中阵亡的狮鹫骑士。这些空骑兵们一般都会携带一些小型炼金炸弹,这些炸弹可以轰炸地面目标,也可以用来轰炸浮空船。由于这类炸弹的可靠性一般都很好,在这些空骑兵阵亡并化身为亡灵之后,许多炸弹仍然可以使用。这就让骸骨狮鹫以及其背上的亡灵空骑兵成为过往船只的噩梦。
由于大雾弥漫,船队的瞭望手视野非常的糟糕。而船队当中负责侦查的狮鹫骑士数量太少,无法做到24小时不间断侦查,此时正好是侦查空档期,当船队发现这些骸骨狮鹫的时候,它们已经离船队相当的近。更糟糕的是,由于这些骸骨狮鹫的飞行高度比船队要高很多,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射击仰角之大,侧舷的火炮都已经失去了射击角度,此刻船队只能依靠上侧甲板的火炮来保护自身。
好在船队的各炮台都有人24小时值班,在警报响起后不久,上侧舰桥的各个炮台就开始了射击。骸骨狮鹫群仍然保留了生前的战斗本能,在看到炮口火焰的一瞬间便开始了规避机动,但是由于距离太近,炮弹转瞬便至,在狮鹫群众炸开来。并没有哪只骸骨狮鹫被炮弹直接砸到,但是高爆弹爆炸产生的破片还是把好几只骸骨狮鹫连同其背上的空骑兵打得凌空散架。
极尽的交战距离有其两面性,尽管它让狮鹫群没有采取规避机动的时间,但是也让狮鹫群得以在第二轮炮击开始前来到了迟暮剑手号的正上方,这个位置是浮空船所有火炮的死角,即使是上层甲板的火炮也无法对正上方开火。而船队中其余两艘船由于距离迟暮旅人号距离太近,狮鹫群尽管并非位于正上方,但是其仰角同样十分之高,超出了火炮的仰射上限。
好在发现骸骨狮鹫的第一时间舍尔便命令值班的船员拿上步枪前往甲板,这些步枪此刻成了船队的最后一道防线。骸骨狮鹫群此刻已经开始了俯冲,它们无视了其他两艘浮空船,集中全部兵力准备轰炸迟暮旅人号。此刻它们的相对于迟暮旅人号的高度仍然太高,投弹精度无法保证,而迟暮旅人号此刻已经开始了蛇形规避机动以规避轰炸,所以这些骸骨狮鹫并未急于投弹,而是保持俯冲姿势快速向迟暮旅人号逼近.
就像古代面对重骑兵冲锋的步兵一样,此刻上侧甲板上的步枪手们面临着极大的心理压力,但是多年航行中积累的战斗经验让他们克服了这种本能的恐惧,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发挥出了应有的水准。
在当前距离下步枪的命中不算太高,但是仍然有几只骸骨狮鹫被子弹击中。亡灵不像人类和动物那样拥有各类脏器,因此也就少了很多要害,只要不是脑袋被直接命中,其他地方被子弹击中了也无非就是断几根骨头,由于压根没有血液,也不存在流血致死的可能。
但是此刻步枪手们所用的并非普通子弹,而是专门针对亡灵生物的附魔银弹,这些子弹的外壳由银制成,其上雕刻着大量的魔纹,在出厂前又在圣水中浸泡了数日。骸骨狮鹫和其背上的骑兵被子弹击中之处立刻发生了爆炸,爆炸产生的乳白色火焰迅速吞噬了这些倒霉的空中勇士。
这些低等亡灵没有完整的意识,更没有感情,同伴的死亡没有给他们造成丝毫的困扰。他们始终保持着最理想的飞行姿态,沿着最优的路径飞行,然后冷酷而又精准地完成了投弹,之后掉头脱离俯冲轨道,避免直接撞到浮空船上。
迟暮剑手号的船员们发到密密麻麻的黑点脱离了骸骨狮鹫坠向了甲板,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了一切,甲板上的船员们立刻四散逃走,把纪律和荣誉全部抛在了一旁。就在此时,从天而降的炸弹已经接近了迟暮剑手号,其中有一半从迟暮剑手号两舷略过,并没有击中目标。剩下的炸弹中有大约三分之一并没有成功引爆,长期以来糟糕的保养条件让这些炸弹的引信失效了。
剩下的炸弹成功引爆,幸运的是迟暮剑手号的法术护盾成功启动,把这些爆炸挡在了离船十几米左右的地方。但是密集的炸弹很快就击毁了法术护盾,剩余的炸弹径直向甲板上坠去。就在这时,一堵透明的光墙出现在炸弹面前,成功的挡住了几枚炸弹后才消散。那是萨缪尔的力墙术,这是迟暮剑手号的最后一道防线。大约有十枚炸弹穿越了这道防线,此刻迟暮剑手号已经束手无策。
炸弹转瞬之间便落到了顶层甲板之上,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全船,甲板上的木板和钢板被巨大的爆炸掀起到空中,甲板上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有两枚炸弹落入洞中,在船体内爆炸。迟暮剑手号惨遭重创。幸运的是龙骨依然保持了完整,避免了凌空解题的命运。但是总体情况仍然非常糟糕,这次轰炸让迟暮剑手号四个魔力炉中的两个受损,无法继续工作。为了维持浮空船所需的浮力,剩余的两个魔力炉必须超负荷工作,这会让魔力炉温度快速升高,因此无法维持太久。维修班立刻投入对受损魔力炉的抢修。其余船员则投入灭火和损管工作。
火灾,魔力泄露,船体破损,人员伤亡……让人头疼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但是瞭望手还是向舍尔报告了又一个坏消息:
“骸骨狮鹫群又回来了!”
完成轰炸的骸骨狮鹫又回来了。尽管已经用光了所有的炼金炸弹,但是骸骨狮鹫骑士本身也有很强的战斗力,空骑兵本身的战斗力就远胜于普通的步兵,而他们的坐骑则是可以轻易撕碎成年雄狮的存在。
甲板上一片混乱,骸骨狮鹫们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就成功着陆,少数几个尝试阻止他们的船员很快便死在了狮鹫的利爪之下。狮鹫背上的空骑兵们迅速跳下坐骑,然后从甲板的破口处一跃而下进入船体,船内狭小而复杂的舱室结构不利于狮鹫行动,这些猛兽便留在了甲板上,等到主人归来。
一看到这些亡灵空骑兵们的动作,萨缪尔瞬间就意识到对方的意图。这些亡灵生前接受过完整的对舰攻击训练,很显然,在他们死后,这些专业知识并没有丢失,而是变成了他们本能的一部分。在轰炸未能击沉浮空船的情况下,他们遵从生前所学,进入船体内部尝试破坏关键部位。
负责指挥的水手长已经死在了刚才的轰炸中,现在甲板上只有萨缪尔能够指挥这些残兵败将了。好在多年的军旅生涯中他已经处理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因此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感到慌乱不知所措。他几乎不用动脑子,就下达了命令:
“不要跟骸骨狮鹫纠缠!全部回到船舱里,保护动力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