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是哪里?我死了吗,好不甘心啊。”昏厥的木涯睁开眼睛时,有气无力的说道,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袍男子的背影。
望着四周的石壁,感受不到寒风吹蚀,看不见雪花飞舞,“好痛”阵阵头痛袭来,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
“哈哈,小子,算你命大,若在有一息之差,你我就要魂飞魄散了。”熟悉的声音,冰龙的声音。
望着向他走来的年轻男子,木涯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这人是冰龙吗。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深邃的蓝色眼眸,泛着放荡不羁的邪意。雪白的长发扎成马尾辫透漏着不拘于世的狂野,修长的身材却充满了无尽的爆发力,加身的白色龙袍上片片雪花点缀,如同出尘脱俗一般。就连木涯也看的痴了。没有冰龙肉身的丑陋邪恶,也没有冰龙魂元的娇小可爱,但这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除了冰龙还能有谁。这就是肉魂合一的冰龙吗。
“呵呵,还是肉魂合一的魂兽冰龙好看,对了,我叫木涯,你叫什么?”知道自己大难不死的木涯也不忘嘲笑一下冰龙。
“老夫龙腾,我答应过你,你帮我脱困,我就帮你一生。只是我现在魂力消耗殆尽,残存的不多,一切还得靠你自己修炼,我只能从旁指点。”
似在回忆,那一幕幕血战场景,冰龙叹道:“修行成神之路哪有那么简单,老夫年轻巅峰之时,实力也只相当于神位下的圣使。而每个神位之下最少有三大圣使,大圣使之下,就是我这样的圣使。”
似乎怕打击到木涯的信念,冰龙没有再讲下去。利害关系木涯也大体知道。只是这条路的尽头何时才能走完。
“奥奥,我知道了。”体力恢复的木涯站立起来,静静的说道。
拍了拍身上残留的灰尘,身高只有龙腾下颚高的木涯仰视着冰龙,看到冰龙忧郁重重的眼眸。看透他内心的怯弱。
木涯笑道:“路再难走,我们也要走,这是我的路,也是你的路。大丈夫,任重道远,若想一生安逸,直接躺尸算了。自己不能相信自己还指望谁相信自己呢,不要怕辜负别人的期望,你若不想走这条路,我就自己走。”
冰龙如电触一般,愣在那里。没错,自己不是神的对手。希望微乎其微。自己害怕面对现实,又害怕逃避现实。
是命中注定,还是人定胜天。两难选择时,又该何去何从。无疑,激将法,很老套,却很实用,尤其对于那些曾经年少轻狂,目空一切的回望者。
如流星划过夜空,如闪电刺穿苍穹,惊醒梦中人的只是那花开一瞬间。
“我出生不好。”木涯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冰龙的右肩,回忆道:打我记事起,我的身边只有爷爷一个人,长大了,才知道,我是被人遗弃在了神殿。爷爷那天祈祷神灵时看见我并把我带回去。爷爷告诉我善良的人会被神灵保护,于是我们要每天祈祷。可是他老人家祈祷了一辈子,终究还是被神抛弃,葬于妖魔之腹。我别无选择,只能相信自己。我现在虽然只是一介凡夫,但未来会有多么强大谁又会知道呢。”
冰龙沉默。谁的过往不是刻骨铭心呢。木涯说这些的目的自己要是还不明白,那不就白活这么多年了吗。这是要把老夫往死里逼啊。只是这种癫狂世界的感觉,真是倍儿爽。
冰龙无奈的摇了摇头,该来的总该要解决。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是生是死,不是天注定,而是人为之。
抛却心魔的冰龙望着洞口外飘零的雪花,第一次敞开心扉,将埋葬在过往的回忆跟别人诉说。
我的过去……
往事如风,吹散了一幕又一幕。思绪如飞,那天,今日,一样的花落大地,银装素裹。
一袭白裙少女如仙如灵,飘然妩媚。美俊的脸庞,白雪为肤,柳若弯眉明月眸,一点朱唇媚无双。长长的银发在花海中凌乱飞舞,轻盈灵转的脚步踏花无痕,扬起的裙边仿若洗涤了世间浮沉。白色樱花洒在她的发丝,洒在她的发髻,洒在她的手心。
“雪姬……”
不想回忆却又不敢忘记,注定的一世天地同悯之人。
“龙大哥,不用说了”。木涯打断了龙腾的回忆,他知道,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自然会了解彼此的过去。而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提高自己的修为,虽然木涯对修炼之事一无所知。
“你叫木涯是吧?”龙腾看着眼前消瘦却坚毅的小男儿,收起悲伤,一脸凝重说道:“木涯,这个世间,强者无数,稍有差池,就会性命不保。哪怕是存在一点点的善念,都会被他人利用,所以,修行先修心,对恶人不能心存善念,对善人不能心有恶想。一切为公。”
龙腾看着迷茫的木涯,继续说道:“我们冰龙的修道之法与你们人类的修道之法虽然大相径庭,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你现在还没有修行基础。我们魂兽冰龙一族的修道之法你还接受不了,否则,你将堕落为魔!”
“这些我知道了”,木涯说道:“龙腾大哥,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也不懂你们人类是怎样修行的,不过我可以跟你回到人族世界,先进入修行门派,进行修炼。到时候我暗中保护你便可。至于修行的结果,全看你的造化了。”龙腾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等有一天,你修为尚可的时候,我在将我们魂兽冰龙一族的修道之法传授给你,你再另行修行便可。”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及早动身吧。”木涯看着龙腾,迫不及待的说道。
三天之后,木涯只身来到青灵和老者的住处。
没有带冰龙来是因为不想引起太多的麻烦。木涯没有冰龙的体制,无法接受冰龙的招式。或者说,木涯还没有接受冰龙招式的能力。按照冰龙的计划,木涯要做的就是按照正常人的修炼进行筑基淬骨。
“爷爷,我要回去了。”木屋内,木涯看着沧桑的老者,不舍得说道。
“呵呵,早晚有这一天的。”仿佛看透木涯的心事一般,老者叹息道:“木涯,你性子坚韧,虽不是那种千年一遇的旷世奇才,却也是块修行的好料。与你接触的这段日子,老朽知道,我没有救错人,只是人道险恶,是非黑白,混淆不清,却误听信他人谗言,而毁了自己啊。”老人看着木涯,不无担忧的说道。
“爷爷放心吧,这些事我自会处理,青灵我就不跟她说了,免得她再胡闹。以后我若修行有成,定会回来的。”木涯说完,对老者拱手作揖,转身离去。
“木涯,记住爷爷的话,善恶自在心中。”老者见木涯离去,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寒风吹得更紧了,漫天飞舞的雪花,只是不知道,这场大雪,是否是雪域最后的一场雪……
残破的废墟,乱石残存,残枝枯木昭示着过往的不堪,站立在巨大的遗迹前,是一个灰衣麻布少年和一席冰袍俊朗青年,二人正是从雪域出来的木涯和龙腾。
离开雪域时,老者告诉木涯,南下雪域与外界隔断的交线是一座废墟,人们叫它。若想走出雪域平原到外面的世界,就必须穿过。
“走吧”看到木涯的不舍,龙腾暗叹一声,在一旁提醒道。
木涯点点头,一脚迈进。
踏入,便是真的与雪域分离,木涯望着雪域大地,这是他重生的地方,虽不舍,却不能阻止他寻找答案的脚步。
“这里,不简单呢。”进入遗迹中的龙腾,皱了皱眉头,凭他龙族强大的感知能力,他感到一股肃杀之息充斥着整个废墟。“恩,确实不太寻常,周围太过安静,没有飞鸟,没有走兽,也没有听到一丝虫鸣,静的可怕。”木涯也感到丝丝不同寻常,凝重的说道。
“吼……”一声狂暴巨吼,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平静,随着大地的颤抖越来越剧烈,渐渐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庞然大物,一只手持巨斧的人形牛头巨怪狂奔而来。
走得近来,木涯才发现牛头巨怪的两只犄角上分别站着一男一女,而在巨怪前面疯狂奔跑逃命的还有你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年,只要牛怪再快一步,少年毕当死于巨兽脚下,很显然,这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少年看到木涯二人,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疯狂的向二人奔来。
“跑啊,继续跑啊!”牛怪上的红衣少女不停地嘲讽道。随即,少女看到不远处的木涯二人,大吼道:“别以为靠两个不相干的喽啰就能救你一命,老娘心情不好,你们若是不滚,连你俩也一起杀。”
说着,牛怪手持巨斧,一斩急下,将前面奔跑的少年一斩两截。由于冲击的影响,少年的上半身扑到了木涯的脚下,只见少年拼命的抓住地上的荒草,慢慢向前方移动,最后抓住了木涯的裤腿。随即,少年大口喘息着,慢慢将手中之物放到木涯破旧的草鞋上,然后费劲最后一丝气力,紧紧抱着木涯的左腿,仿佛心事已了,焦躁疲惫的脸上展出的那一丝笑容,在干结的泪痕下显得那么凄美,他轻语道:“我…对的起…大家。”
“噗”的一声,血花四溅,散在周围荒芜的草地上,异常显眼。
木涯向前方看去,死亡少年的下半身已被牛头怪踩在脚下,碎成一滩血肉,而牛头怪犄角上的少女还不断的嘲讽道:“真不经打,就这么死了,丹鼎小辈真是无趣啊。”
然后少女打量了一下木涯,高傲的说道:“又是一个愣头青。小子,将你脚下的东西交给我,我就留你一条活路,要不然,呵呵,你也会跟他们一个下场。”
此情此景,深深触及到木涯的内心,人性的抹灭,贪婪,无情……以及弱小。
弱小的人连自己的死法都无法选择!
木涯弯腰,将脚下的少年遗物攥在手心,上面还残留着少年生前手心的温度。
木涯不知道此物是什么,他现在也不想知道此物是什么,他只知道,现在,握住此物的手心属于自己。木涯将攥住此物的拳头伸向少女,然后,大大的竖起了中指!
强大的最基本原则就是,手心的东西只有自己有决策权!我管他以前是不是你的。
少女甜美的笑脸瞬间紫青发黑,这真是怒了,“你找死”话刚落音,牛头巨兽抬起沾满鲜血的大脚向木涯踩去,龙腾怕木涯有什么闪失,刚要出手,却被木涯横臂挡住。
“龙腾大哥,我来!”木涯斩钉截铁的对龙腾说道。龙腾看到木涯这般模样,选择了沉默。
见牛头巨怪向这边踩来,木涯向后起跳,堪堪躲过巨兽一脚,未等巨兽第二次来袭,木涯从背后抽出雪域老者送给他的大剑,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奋力挥刀,狠狠地砍在了巨兽的腿上,却被反震得双臂发麻,只是没有修行过得木涯却没有给巨兽造成一丝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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