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北岳当先举刀劈向梁通。
无法接受太华仙门临阵脱逃的梁通躲闪慢了一丝,被刀尖在肩头划出一道血淋漓的刀口。
一旁裴顺也瞄准了药王庄的管事卢新,一刀斩向卢新的同时踢出一脚。
不管是论灵力厚度还是战斗经验,都远远不如裴顺的卢新,堪堪躲过这一刀,却被一脚踢踹在胸口上,倒退出去好几步。
六百名射虎庄的猎户,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与药王庄的采药人厮杀在一处。
“我……我是安民镇的县令,你们……你们谁敢动我?我要上报朝廷,说你们射虎庄袭击朝廷官员!”盖全大吼着。
几乎没有人在乎盖全吼叫什么,柱子一脚踹到盖全,把短刀架在盖全脖子上,笑道:“县令大人,我们不杀你,你安静些。”
盖全顿时噤声。
身后的盖齐也抱头蹲下,眼神还在时不时偷瞄着方桓。
方桓并没有加入战斗,而是全神贯注的控制着自己的心神,洗涤刚刚侵入的穷奇魔性。
穷奇的魔性实在太过霸道,自己方才只是动用了一点点穷奇厄力,就已经觉得心神险些失守了。
若是穷奇鼎灵力全开,方桓可以肯定,自己一定会瞬间变成一头只知道杀戮的凶兽。
这次公孙起没有阻止自己,一是因为方桓没有彻底释放穷奇厄力,二则是因为大敌当前,如果不吓退太华仙门的修士,方桓和射虎庄众人都难逃一死。
公孙起本身自然能轻易解决掉太华门的老道,可是公孙起不能出手啊,否则见到血性入魔了的公孙起,比被穷奇魔性控制的方桓还要可怕。
等方桓眼神恢复清明后,战场局势已经很明朗了。
卢新被裴顺斩断了手脚,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
胡北岳刀锋所向,梁通因为负伤在身根本不是对手,身上不停被胡北岳的短刀割裂出一道道伤口,落败是迟早的事儿。
方桓叹了口气,自己这趟来不是为了试刀的么?怎么我还没出手你们就都倒下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瘸拐的身影映入方桓眼中。
药王庄炼丹师伍同!
方桓立刻抽出腰间短刀,冲着伍同杀过去,谁让你是药王庄为数不多的二鼎修士呢?
伍同此刻看出药王庄大势已去,在人群中躲闪着想要逃出药王庄,根本无心恋战。
脚步虽然有些瘸拐,但是伍同逃跑的速度可是一点都不慢,以药王庄其他采药人为掩护,伍同不停向战场外围逃窜着。
方桓迅捷如风,根本不理会其他药王庄的采药人,眼里只有伍同。
杀一个人!自己这次最少也要杀一个人!
方桓听胡北岳说过有关伍同的一点消息,这个人以前为恶不少,确实该死。
伍同听到身后迅疾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看到一个清秀的少年,正在拖刀追赶自己。
那日方桓以二鼎修为击败三鼎修为的费遥,伍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此刻见到方桓追杀自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瘸拐的步子挪动的更快了。
因为挪动步子太快,伍同一个不慎,被脚下一块石子绊倒在地。
伍同顿时挣扎要爬起来,但是方桓刀锋已至。
伍同一缩脖子躲过这一刀,坐在地上用屁股向后挪蹭了几下,带着哭腔喊道:“英雄你别杀我啊,我还有用啊,我会炼丹啊,你饶我一命,以后我天天给你炼制丹药。”
一刀未能建功的方桓顿时失去了杀伍同的兴致。
好歹你也是个二鼎的高手,有点骨气跟我打啊!
我是来磨炼武技的,结果你连打都不跟我打。
意兴阑珊的方桓举起手中刀,瞬间斩断了伍同那条好腿的筋脉后,转身离去。
除非伍同也吃过神农草,否则这家伙这辈子应该是站不起来了。
药王庄中,喊杀声渐渐变小,局势已定。
胡北岳一刀砍在梁通左腰上,入肉三分,梁通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跌坐在地上发出不甘的咒骂:“胡北岳,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说出千年人参在哪,我给你个痛快的死法。”胡北岳平静道。
“呸!”梁通也不求饶,重重的啐了一口。
懒得废话的胡北岳一刀贯进梁通胸口后,对裴顺道:“派人去搜一下。”
“是,庄主。”
梁通倒在地上,胸口不停往外流血,眼神怨毒的盯着胡北岳,最后气绝。
胡北岳大笑着走到方桓旁边,道:“方兄弟,今天又多亏了你了,你可真是我射虎庄的福星啊,老胡我也不是矫情的人,日后但凡方兄弟你有所差遣,需要射虎庄出力,我老胡绝不皱一下眉头,刀山火海也给你办。”
方桓笑了笑,没有言语什么。
“柱子,告诉兄弟们,不要乱杀无辜,”胡北岳吩咐道。
“是,庄主。”柱子领命后匆匆离去。
胡北岳看着火光冲天的药王庄心情大好,射虎庄跟药王庄争斗了小十年了,今天终于结束了。
药王庄今日覆灭!
方桓看着死伤一地的药王庄采药人,心中十分郁闷。
我就想找个像样的对手打一架,然后再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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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如晦和程召摸黑走在山间密林里,身后几个年轻弟子紧跟着,不敢出声。
左如晦脸色很不好,程召则是一脸悲愤表情。
“程师弟,此番下山,可真是丢尽了我们太华仙门的脸。”左如晦埋怨道。
程召苦笑道:“左师兄,若仅仅是一个二鼎修为的小子,要打要杀还不是随便我们?可他背后是长生真人啊,我们惹不起啊。”
“哼,回去以后你自己跟掌门师兄请罪吧。”
“我去就我去,掌门师兄一定会理解的。”
左如晦气愤的加快了步子,走在最前头,一副不屑与程召为伍的姿态。
程召心中不屑冷笑:你姓左的装什么装,让你面对一下长生真人的威势,说不定今天你跑的比我还快呢。
就在此时,走在最前头的左如晦突然停下脚步,对林子尽头喝道:“什么人?”
程召和几个年轻弟子顿时神情戒备,盯着前方。
一个淡黄色的身影飘然从一棵老槐树上落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发出温暖和煦的声音:“等你们好久了,你们这是要回太华山么?”
“阁下是何人?”左如晦一脸凝重,因为他感受到对方修为远远高于自己。
程召看清那道人影后,眼神凛然,立刻快步走到左如晦山前,伸手挡住左如晦,对那道黄色身影拱手道:“见过张道友。”
左如晦瞥了一眼程召,低声道:“这人你认识?”
程召没有回答左如晦,而是字斟句酌对那人道:“刚才,我刚刚见了贵师弟,三年不见,居然已经二鼎修为了,果真是天资卓绝,程召以往多有得罪,还望张道友多多海涵。”
张恭良懒洋洋的摆了摆手道:“别来那些虚的了,你们这是要回太华山么?”
“不错,我师兄弟二人正是要回太华山宗门,不知道张道友在此等候有何见教?”程召此刻心里打鼓,生怕这位能压着四大掌门打的鬼修再敲诈自己宗门几炉灵丹。
张恭良摇了摇头道:“见教没有,建议倒是有一个。”
“程召洗耳恭听。”
“别回去了。”
“啊?”程召一脸茫然。
月色下,张恭良笑容如和煦春风,手里把玩着阴风扇道:“太华门已经灭门了,到处都是死人,你们回去做什么?收尸么?”
“你说什么!?”左如晦和程召同时脸色大变。
张恭良自顾自道:“还有少华门、古阳宗、律音阁,都灭门了,除了一个律音阁的小姑娘以外,一个活口都没有。”
“不可能!”左如晦失声吼道。。
“谁干的?”程召惊问。
张恭良用阴风扇敲了敲自己的鼻子,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