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思绪跌宕起伏已然使镜缘焦脆不堪,历经数日他皆把自己关在屋内全心向姬祥学习灵术,好似外面世界全然与他无关,这日一如往常他静坐冥想,内侍推门而入告知白斩喧他。
屋外众人风风嚷嚷似有大事发生隐约听到有几个老内侍窃窃私语道:
“这时光过得可真快啊?”
“是啊!太快了,那哲王子如今都这么大了,想当初我还为他梳过头呢!”
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一些有得没得,好像他们与白哲很熟一般,其实不然,白哲性子淡泊纵是与圣黛白斩也很少话语,那大明殿内侍宫女惯爱攀高枝,倘若几句话便能让他人另眼相看何乐不为。
镜缘于此生活了些许多年自然也是以习为常,只是思来想去白哲着实没有什么好让他们巴结这番摇尾乞怜。想想作罢看那白斩喧他喉咙卖的的是什么药,此时他虽已知真相,但还得隐忍以免坏了复仇大计。
稍作梳洗便往大殿方向走去,怎知还未出门却被前来传话的内侍拦下,告知他此去是白斩于迎宾厅召见参加宴席。
迎宾厅往日并非开放,只有逢节庆或是他国使臣前来才会设宴招待,他虽数日没有出门却也从未听到屋外宫人谈起过任何风吹草动疑惑问道:
“可有使臣前来?”
内侍俯首恭顺回道:“没有。”
镜缘道:“那为何设宴?”
内侍浅浅一笑道:“自有喜事发生,您移步去了便知。”
见内侍并未打算告知详情他也不再追问,一路上所见宫人皆面露喜色相谈甚欢。偶有几人列队手中捧着红绸金冠匆匆前行,或是抬着几大箱东西路过,细细看来箱子雕工精美素日很少见到。
迎宾厅更是热闹非凡正门之上张灯结彩红绸漫天,王公大臣喜笑颜开一番和睦,着实喜庆万分但未看到喜字贴出,想来并非是王族嫁女。
厅内座位分列两侧,桌上菜品丰盛往日里少见菜品比比皆是,更是神奇那玄灵还在养病他平日不喜喧闹,纵是有使臣来访也都借病推脱不来参加,可今日却早早就座满目喜悦。
镜缘环望四周甚是疑惑,突闻内侍喊话道:“狐帝、狐后驾到,众人匆匆赶往座位列队行礼迎驾。
白斩夫妇二人今日装扮也着实让人意外,他二人往常身着朴素从不喜华贵衣着,今日却穿金戴银好生气派雍容华贵,放眼瞧了一圈唯独没有见到白哲。
白哲乃是天之骄子,平日有何宴席白斩都定会带在身旁位于太子就座之位。莫说他觉得困惑那幻灵于他邻桌就座也是着实不解偷偷问道:
“惹祸精,哲哥哥呢?”
镜缘狠狠白了眼幻灵并未做声。
众人就座内阁五王正对于镜缘对面威风凌凌神色淡然。如若不是他修行境界太低,怕是早都冲上去将五人碎尸万段,想那银王挟持幼子威胁亲父,镜缘怒目杀意满满笔直盯着毫不避讳,五王并未察觉若有所思的望着白斩。
礼毕众人皆座白斩难掩喜悦道:“今日设宴相信大伙已知所为何事?乃是我儿白哲灵露初现已然正式成年,可封王统辖一方的大喜日子。”
众臣拱手齐道:“恭贺狐帝,恭贺哲王子。”
礼毕便有几人交头接耳道:“一个养子也搞这么大阵仗至于吗?”
“可不是吗?我看狐帝是糊涂了。”
“嘘...小声点别被听见了,会要命的。”
“阵仗是大了点,可那人家白哲争气灵力淳厚,得他们两口子喜欢也是事实。”
白斩深陷喜悦之中全然不知有人议论高亢道:“请哲王子上殿!”
众人方才还在窃窃私语,见白哲身着红袍金冠剑眉叶唇额间一点丹红,神色从容鼻挺似峰肤白如玉缓缓走来,皆是看的出神喃喃自语道:
“如此容颜当是世上罕见惊为天人啊。”
镜缘虽知王族成年之礼必着红袍,可白哲素日喜穿青衣,不料这换了颜色着实比素日更是容貌惊人,他自白哲入门目光便一刻不曾从身上离开,好似见到惊世之宝心中澎湃。
直至白哲行礼方才回过神来,想到此人父母于他有父母血仇便故作镇定不去打量。
他未曾想过今日乃是白哲封王大礼,着实心中一颤。妖界王族灵露初现便可成年,成年之后则被封王离开王宫前往封地生活,未经帝王召见终生不得回宫。
虽有万般不舍,自幼他与白哲相伴从未想过二人分离时刻,但回想片刻觉得如此甚好,当其知道真相已然不知如何去白哲相处,索性白哲去了封地或许此生便不再相见,着实少了诸多为难。
事已至此乃是天意,便让他的些许美好回忆就此尘封,也让过去的镜缘随白哲的离开就此沉睡。自此之后他生存的意义便仅剩报仇别无杂念。
受封仪式开启,执掌封礼的内侍念着封词,殿内无不肃静。
“白姓唤哲,自幼得天厚爱,天资聪慧、性情温顺、兄友弟恭可证大道,灵力充盈今已成年可护佑一方水土,替王座解忧排难,特赐封底灵泉城,封位哲王,不日启程。”
本是一片肃静听到灵泉城众人沸腾,灵泉城乃是大斑寅国与大雪狐国的交界处,此地灵力充沛甚是富庶本是白王的封地,自白王入了内阁那地便一直空着,着实是让人眼红之所。
王族旁支宗亲无不惦念此地都想将其纳为己有,可白哲寻了诸多借口纷纷回绝,但此地一日无王众人便一日贼心不死,岂料今日封给了白哲着实难以平愤。
宗亲皆是不服拱手进言让其收回成命,蓝王本欲将此地为他亲子求取屡屡上言皆被驳回,白斩所为当真让他怒不可解道:
“灵泉城乃为要塞,当年白王管辖,其修行境界高超我等自是服气,今日你派一小儿前去怎能服众。”
银王附和道:“若是狐帝亲子也就罢了,偏他只是养子,那般宝地赐予他着实让臣心寒。”
白斩明知此为定犯众怒,他好似早有打算气定神闲道:
“养子贤明有何不可?”
蓝王继续道:“毛头小儿未经风浪从未建功立业何来贤明?”
白斩望向白王淡笑道:“白王你觉得本座决定可否?”
白王合起手中羽扇道:“甚好,那灵泉城本是本王封地,没有比我更了解此城,此地虽好可与大斑寅国相邻诸多是非,倘若不挑个性子沉稳且灵力甚好的人去管,怕是要生出诸多祸来。”
蓝王似乎未曾想到白王会这般言辞着实吃惊,他刚欲出口还击耳内却传来圣黛的声音,
“蓝王,你再说一个字,本后定让你今夜三更长眠不起!”
座王之上圣黛并未动嘴,他人必然不知这传音术的内容,蓝王受此威胁神色难看不再出声。
镜缘与袖中姬祥也用传音术交流。
姬祥诡笑道:“瞧见了没?这便是他们的面目自私可恶。”
镜缘冷笑道:“向来如此,司空见惯,此番好戏当真热闹。”
任由朝堂之上吵得天翻地覆白哲由始至终从未开口,好似此事与他毫无关联坦然自若。说及有所行为也只是轻瞄镜缘几眼。
争吵良久见白斩并未有所动摇,众臣不得不作罢坐于位上气愤不已,怒视盯着白哲满眼恶意,好似虎狼那般凶神恶煞。
见众人欺人太甚白哲又毫无怨言,镜缘心中丝丝酸痛,再看眼前白斩如此护短他当真不敢相信此人卑鄙无耻,夺他父命杀他全家,但事实如此不容狡辩。
白斩见众人安静着实尴尬,本是大喜之日却这番闹动,似有缓解气氛之意清了清嗓子道:
“哲王,昨日内侍来报你灵露初现本座当真欢喜,今后有了封地你定要好好治理。”
众臣不屑白眼以对,那黄王见事已至此已成定局,幸灾乐祸与蓝王传音术道:
“王兄为何不坚持己见继续进言呢?差点就能成功让狐帝收回成命。”
蓝王没好气道:“那女人说我再说话就杀了我。”
黄王窃喜幸好自己没有多言,那日大明殿内已然见识了圣黛的可怕,想来此生他都不愿意再经历一番,如若不然怕就算保得了小命三魂六魄也得被吓丢一半。
白哲俯首谢恩道:“承蒙父亲、父亲养育大恩才能有次成年之际,儿子定不负所托。”
白斩欣然点头便让众人自便,厅内仍是议论纷纷丝毫看不出几刻之前的祥和。
此事终得圆满解决,幻灵一脸疑惑的立于镜缘身边偷偷掐了数次他的胳膊道:
“哲哥哥这是要走了吗?”
镜缘知其性子倘若不答定会被缠着不放,神色之中着实不耐烦道:
“是。”
幻灵似有几分落寞到没同往日那般纠缠,默默回到自己席位之上眼角似有几丝泪光。
镜缘拿起桌上灵果刚咬一口便发现白哲向他走来,不知为何他却如此紧张,手中灵果好似自己能动那般掉于地上。
白哲仍是面若精雕宠辱不惊脸道:
“这几日听闻你于屋内寸步不离,可是伤势重了?”
镜缘挠了挠头诡辩道:“还好,只是好生反省罢了!”
白哲道:“你是该好好反省一番。”
镜缘心中不满暗暗嘀咕:都是要走的人了,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了,你笑一下和我说话会脱层皮吗?但仍强忍笑容道:
“恭喜哲王,贺喜哲王,方才知道你要封王还未来得及备礼,待我回去定为你准备一份大礼。”
白哲道:“好......我等着,今夜二更碧芳坡。”说罢便转身离去。
说及送礼本是随口一说哪曾想到白哲居然应了,哲白素来不喜这些繁文缛节,突然对礼品有所向往断然让镜缘手忙脚乱有所不解。
只听见袖中白纸之内姬祥发出阵阵讥笑之声:“果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哪会帮人准备礼物,且就算会那白哲喜好岂是他能琢磨的透的,瞬间抓耳挠腮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