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陈上有点儿不开心,淡淡刺道:“既然殿下都已经打定主意了,那叫上来干嘛啊?”
秦王刘隆像是个铁憨憨的一样,不好意思的笑出声,说道:“叫先生来的意思是请教先生,孤该如何反击热河王家?”
陈上盯着秦王刘隆的双眼,认真地问道:“殿下,真的想好了吗?”
秦王刘隆肯定地回答道:“先生,孤想好了。”
陈上又问了一遍道:“哪怕是资助您的竞争对手,您也在所不惜嘛?”
秦王刘隆丝毫没有不耐烦,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孤想好了,孤愿拼尽全力,也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陈上最后又问了一遍道:“哪怕事后代王殿下根本就不领情,您也要拼尽全力吗?”
秦王刘隆一脸诚恳地回答道:“是的,先生。这次不仅是为了恒弟,也是为了孤自己个儿,为了孤这些年在母族那里受的那些窝囊气儿。孤不敢对母族发泄,但还不能对热河王家发泄一番吗?”
陈上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行礼,恭敬地说道:“一切如殿下所愿。”
秦王刘隆也站起身来,隆重地回礼,随后,请教道:“先生,有何可以教孤的?”
陈上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殿下,首先,第一步,殿下需向朝廷发文,谴责热河王家对代王殿下的所作所为,塑造一个爱护弟弟,兄友弟恭的好兄长的形象。”
秦王刘隆听到这话儿,皱了皱眉头儿,不喜之色浮于脸上。
陈上见到秦王刘隆这幅表情,心里长叹一声,但嘴上却说道:“上的遣词造句不是那么的准确,有点儿词不达意。上非质疑殿下对代王殿下的兄弟之情,殿下勿要多想。”
秦王刘隆的眉头儿舒展。他好奇地问道:“先生,这一步是何用意啊?孤不是很理解。”
陈上耐下心儿给秦王刘隆解释道:“这一步只是将殿下的真情实感表露出来,给陛下看,给朝臣看,给天下人儿看,让他们看看秦王刘隆是个怎么样的人,是个怎么样的至情至圣。”
如果刘恒在现场听到陈上的第一步策略,绝对得拍手称赞。陈上的这一步给前世营销立人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刘恒绝对得感叹一句:陈上,老营销号了。这一步拿捏的死死的。
然而刘恒并不在这儿,在这儿的是秦王刘隆。
这时,秦王刘隆点了点头儿,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陈上说出自己的第二步,说道:“随后,殿下给境内,您的封地之内所有跟热河王家有利益关系往来的家族,下行文,告诉他们断绝跟热河王家的利益来往,否则,后果自负。”
秦王刘隆点了点头儿,明显是看懂了这一步的目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一步属实是打击到了热河王家的七寸。
陈上说出第三步,说道:“最后,将封地之中所有王氏族人驱逐出去,无论嫡出,庶出;无论嫡系,旁系,一律不得呆在殿下的封地之中。以此表达殿下的愤慨之意。”
秦王刘隆舒展的眉头儿又纠结在一起了。他出声问道:“先生,这就完了?”
陈上点了点头儿,回道:“殿下,这就完了。”
秦王刘隆不满地说道:“这是不是太过于温柔了,便宜他们了啊?”
陈上此时已经明了秦王刘隆的想法。他劝导道:“殿下,做到这种地步就可以了。多做多错,多做反而得不到良好的效果。况且,这种事儿能做主的还是陛下,这件事只能陛下才能下决断。任何私下打击报复的动作,哪怕初衷是为了代王殿下好,都是越俎代庖。”
说完,他感觉说的还不是很严重,可能吓不住秦王刘隆。他接着下猛药说道:“殿下,记住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秦王刘隆明显是将陈上的劝告听了进去,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儿,表示自己知道了。
陈上这才满意地颔首。
随后,他好奇地问道:“殿下,您可知道其他诸王会不会出手?尤其是参与夺嫡的王爷。”
秦王刘隆回答道:“老九肯定会出手的。他那么宝贝恒弟,就差把恒弟含在他的嘴里了,生怕他出现一丁点儿意外。”
陈上又问道:“其他王爷呢?”
秦王刘隆先是肯定地回道:“老十一也会出手吧。只不过,这家伙天性仁厚,即使出手报复了,也不会狠到哪里去的。”
随后,他语气之中带有不确定地说道:“老八,以这厮儿自私自利的性格,本心肯定是不愿意出手的,毕竟,这件事儿没涉及到自身。但是,估摸着最后还是会报复的。”
陈上听着秦王刘隆口中描述的前后行为不一的淮南王刘据如此拧巴,不解地问道:“殿下,这是为何?既然都是这种性格了,您为何还估计会出手报复热河王家呢?”
陈上没敢言明淮南王刘据的自私自利的性格,毕竟有些话儿,秦王刘隆可以说,但是,他绝对不能说出口。
秦王刘隆笑了一下,回答道:“为何前后不一,还不是因为还有一个老七在他身边嘛。”
随后,他向陈上介绍起老七皖王刘弘,说道:“老七,这个人别看三棒子都打不出来一个屁儿,外表比较冷酷,不似一个好人一般,但是,内心比谁都柔软,都敏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这么一个人儿。”
陈上捋着自己的三寸胡须,微微颔首。
秦王刘隆继续说道:“这次恒弟出事,老七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他一出手,老八即使再不情愿,也得跟着一起出手。毕竟,老七是老八唯一的依仗。老八万万不敢自毁长城,他没有那个魄力和胆量。”
陈上:……
虽然陈上感觉秦王刘隆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可言,但是,当他听到秦王刘隆说淮南王刘据没魄力和胆子小的时候,总感觉有那么几分怪异和别扭。毕竟,单论胆子小,秦王刘隆在诸多皇子王爷之中,要论第二,没人儿敢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