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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奇怪老头

  虽然与北山爷爷告别时显得匆忙,但算盘的准备确很细致,两匹健壮的枣红马,足够的干将,两套换洗衣服,还有一床被子,一块凉席等一系列赶路物品。

  这应当是北山爷跟下面的人有嘱托,要不然算盘也没这么容易把东西拿走,尤其是那两匹枣红马,能顶的上他三年的工钱。

  商队里的马官老卢头跟他说话的时候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说话更没有个好口气,老卢头平常跟本不是这样的人,对谁都是笑呵呵的。

  算盘他心里面阴白,老卢头跟着北山爷干了一辈子,因为自己北山爷才弄瞎了一双眼睛,老卢头这么对算盘也是情理之中。

  算盘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听到过商队里的人说道那天发生的事儿,大部分的都在怪他乱说话,才把事情闹大的。

  听了几个晚上,一直被人这么说道,让他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比自己丢了那双眼睛还让他难受。

  闲言少叙,单说算盘一路日夜兼程二十三个日夜,两匹马跑瘦了一大圈,他自己也是面黄肌瘦,眼窝深陷,嘴唇泛白,只有一双大眼睛还焕发着神采。

  也许是之前受的内伤没得到调养,加之赶路颠簸,整个人看起来像极了大病鬼,现如今只要有人见到他都会主动躲远一点,生怕他突然死在自己身边。

  不过经过这没日没夜的赶路,距离谷凡城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

  算盘原本计划咬咬牙,一口气赶到谷凡城,毕竟赶早不赶晚嘛!可到了秋水河附近,发现正在修桥,一打听,要等一天一夜才能过。

  想找户摆渡的船家,价钱实在是太贵,手底下本来就没多少银子,肯定得留着应急用,去了谷凡城说不准要打点一番,肯定不能把银子用在这里。

  就着这个工夫修整一番也好。

  于是轻车熟路的找个僻静地方,给马匹准备些草料,打开凉席,啃起干粮。

  一切修整妥当,脑袋一粘到凉席上,困意便潮水般上涌。

  不知过去多久,正在半睡半醒间,算盘就觉得自己的身子摆来摆去,即像荡秋千,又像是躺在小船上来回晃荡,脑子昏昏沉沉像是做梦。

  三五个呼吸的功夫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有人在摇晃他肩膀,刚一睁眼,就发现一张披头散发的打脸贴过来。

  正在范迷糊的算盘“鬼啊!”的大叫着,跳起来就想跑,可惜窜几窜,跳几跳也没跑出去,阴白过来事儿发现胳膊让人给拉住了,也就这么个功夫,也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眼前这个人,披头散发,破衣烂衫比大街上晚饭的还要寒掺几分,偏偏面色红润,说英武帅气略有过分,但光面目而论说一声气宇轩昂绝不过分,要是把脸上皱纹减减,年轻三十几岁,好好打扮一下,肯定是让人倾心的人中之龙啊。

  一场好觉被搅和的稀碎,算盘满心的不痛快,但与人和善是多年做买卖养出来的习惯,拉扯着有些僵硬的嘴角问:“您老这是有啥事儿吗?”

  心里琢磨,多半是想讨口饭吃,四处打量几眼,发现周边也就他这么一个人,自己的干粮也有剩余,进了城也就不愁干粮不够,今天也大发慈悲,管他个饱。

  正想着,听着破衣烂衫的老头说:“小孩啊,我跟你打听个道儿,你知不知道谷凡城怎么走啊?”

  听了前半段,算盘还觉得好笑,跟自己一个外乡人打听路,也是他倒霉,等到话说完,心里觉得还挺巧,他也是去谷凡城的。

  于是抬手往东边一指“延着条大路一直走就行,不过前面修桥呢,得等一天一夜。”

  “那行,我过去看看你好好睡觉。”老头也再没说别的,站起来奔着算盘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还牵着头小毛驴。

  不知道是不是算盘觉得自己赶路赶的迷糊了,脑子发蒙,就刚才小毛驴转身的时候似乎是看了他一眼,而且还带看可怜虫的眼神。

  算盘摇摇脑袋瓜子,心说自己肯定是没睡醒,于是继续打起哈气。

  刚打起鼾声,还没睡沉时,就觉得有股子热气夹杂着酒味一股子一股子的往脸上涌,等翻过身发现这股子热气跟长腿一样,跟着又追过来。

  不情愿的揉了揉眼睛,睁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居然又是那个破衣烂衫的老头。

  “啊——”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算盘带着愁容问:“老人家,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头展言一笑:“小孩,那边还真是在修桥,我过来告诉你一声。”

  听了老头说的,算盘那个气啊!你说这事儿我都告诉你了,哪还用你回来告诉我呢?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转了转眼珠子,算盘试探的问:“老爷子,你是不是饿了?”

  “没有,刚吃完,嗝!”

  这饱嗝里带着一股子酒味,算盘心说这老头不会是喝多了故意想找点事儿吧?

  “那您?”故意拉了个长音。

  老头似乎看出算盘的不悦,也没答话,摇了摇头“呵呵呵”的干笑起来。

  算盘倒吸一口凉气,心下有了判断,疯子!

  正在算盘琢磨怎么办的时候,老头起身牵着毛驴走了,留下了一句“好好睡觉。”整得他满头雾水。

  算盘眯着眼目送老头儿走远,邹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随即摇摇头,跟着商队跑了这么些年,乱七八糟的人见的不少,这样的还不多见,心里嘀咕着,也就慢慢的睡了过去。

  这次睡得很沉,而且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了练炁士,骑着一头体型巨大的怪兽,比赤猛还高大威武,站在自己对面的就是当天那个瘦高男子,看他瑟瑟发抖的样子比自己当天狼狈数倍,自己心里那个高兴,正伸出手打算去挖了他双眼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冷一阵热的,而且感觉的十分真切。

  一冷一热的过程在认知中度过的十分漫长,刚一开始是脑袋,随后便开始转移到胸口,肚子,裤裆,最后好像都汇聚到了小腹位置。

  突然间,就觉得自己这个肚子像是开了锅的大米粥,一阵的翻江倒海,即使还在梦里算盘阴白怎么回事儿了,要拉稀。

  猛的睁开眼睛,在爬起身,解裤带的功夫,忽然觉得撞到个人。

  这一下子让算盘惊的不轻,自己睡觉的时候没别人,怎么还突然撞上了个人呢?

  “谁?”

  说着话,定眼过去一看,月光下一道身材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那破衣烂衫,披头散发的模样,不正是之前那个问路的老头儿吗?

  这一愣神,险些没把屎拉在裤裆里。

  等方便过后,算盘再去看老头儿的眼神开始带上怀疑的味道,清了清嗓子问:“你是来找我的?”

  老头有些不在意的在鼻子跟前扇手掌,撇着嘴说:“睡不着啊!看你小子睡得挺香,过来学学。”

  算盘心里犯嘀咕,心说这不就是没话找话吗?口气不善的问:“学阴白了吗?”

  “这是吃的什么?熏的脑袋直迷糊,拉倒吧!换个地方去。”老头儿也没搭理算盘,说着话背着手走了。

  这下子算盘是真睡不着了,一直盯着老头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随后赶紧收拾起行囊。

  这老头行为举止太奇怪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不是个好兆头,而应对这种搞不阴白来路的事儿呢,也有自己的办法,趁着没发展成自己控制不了的情况前,能躲多远躲多远。

  于是,算盘收拾起随身物件,骑着一口气马跑出去有五六里的路,才惺惺的找了个破庙按脚。

  这破庙里面那叫一个乱,连个叫花子都没有,唯一的一座泥像还缺了半个身子,满地灰尘走起路来都呛鼻子,不过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反到让算盘安心不少。。

  找了个空地简单打扫过后,展开凉席,找个了舒服姿势,继续起他今夜的坎坷睡梦。

  本以为能睡个安稳觉了,发现只要一闭上眼睛,不自觉的就会想起来那个破衣烂衫的老头,还有那张挺气宇轩昂的脸庞,要不就是能想到那只毛驴,就在混乱的思绪里,才逐渐进入熟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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