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非径直走到柜台前,另一个伙计也早已经站了起来,脸上打着哈哈,笑着问:“客官,上午好,请问……”说完疑惑的看着林一非。
来典当铺的一般有两种人,一种是手头紧或日子穷,将手中的物品典当,还有一种却是相反,家境不错,但算不上太富有,会经常来典当铺看是否能买到物美价廉的好货,而林一非看神情都不像这两种人。
林一非也未多言,将一块青玉放到了柜台上,青玉不大,雕刻成云朵的样子,上而以阳刻手法刻着一个字‘哲’,这是司徒哲送给自己的信物,说只要出示这个,对方自然会知道自己是谁。
那伙计拿起青玉了反复看了几遍,神情到未显示任何异样,掂了掂青玉,然后抬头看着林一非说道:“客官,恕小的眼拙,无法看出这件物事的真实价值,能否让我们掌柜看下?本店信誉一向很好,不会黑客人的货物,客官如果不放心,也可一块进来。”
说完伙计径自向内堂走去。林一非也不言语,跟了进去。
穿过一层庭院,来到一座厅堂前,伙计这时转身朝林一非深施一礼,恭声说道:“贵客请稍等。”
林一非微微颔首,站在院落中央。
伙计快步进屋,只一会功夫,伙计又带着两人匆匆忙忙跑了出来,一个是三十多岁的文士,锦衣玉袍,林一非一看就知道是修行者,不过三十多岁了还未到成丹期,这辈子修为上不会有太大的突破了,另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头,黑色绸缎长袍,一身打扮像个账房先生,却是一个普通人。
文士看到林一非更是疾走几步,上前深施一礼,恭声说道:“可是林前辈?小人罗旭见过前辈!”
林一非抬手将他扶起,略为客套几句,几人来到屋里。
罗旭请林一非上座,林一非也无心推辞,直接坐了下来,账房先生接着把茶端了上来,看神情显然知道林一非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整个人都显的战战兢兢。
还未等林一非问什么,罗旭却抢先开口说道:“前辈,您终于来了,少主已经问过前辈好几遍了。”
林一非心里一震,身子前倾,急声问道:“可有消息了?”
罗旭点了点头:“有些眉目了,但具体细节在下不得而知,少主叮嘱一旦前辈到来,就马上传消息给他,垦请前辈在此稍待半日。”
林一非心里一阵紧张,但也知道罗旭在青风门中定然属于那种外围的角色,重要消息司徒哲如果告诉他反而不正常了。
看罗旭带着询问看着自己,点了点头说道:“烦劳你速去通知司徒少主,就说我到了。”
罗旭也不拖泥带水,躬身离开,那位老掌柜小心翼翼的将林一非请到隔壁静室,端上些瓜果,就自行退了出去,不再打扰林一非。
林一非也没有心情与人寒暄,正好独自一人,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司徒哲如果带来不好的消息,或者卫云出现了什么意外,自己就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发紧。
独坐了半天,林一非感觉度日如年,快傍晚的时候,突然听到通通疾跑的声,有人冲进了后院,接着几声带着爹死娘嫁人气势的声音喊道:“神君!神君!”
林一非一愣,常山二鬼兄弟怎么会来了。
林一非急忙推门走了出来,只见兄弟二人一脸的风尘仆仆,显然赶了好长的路,但满脸都是兴奋,一看到林一非,兄弟二人眼睛陡然一亮,“神君~”,这一声拖着长音、仿佛找了几百年终于找着亲爹、外带点撒娇感觉的呼唤,让林一非背上猛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鬼二鬼疾奔过来,二鬼一把抓住林一非的手,张口说道:“神君!不枉我兄弟奔波近万里……”还未等二鬼继续往下说,大鬼用胳膊肘子狠狠撞了二鬼一下。
二鬼吃疼,看了大鬼一眼,却似乎明白了什么,那神情似乎把几千句挤到嘴边的话,生生咽到了肚子里,憋的实在难受,但话锋却一转接着说道:“……神君,我们里面说。”
林一非一脸肃穆,明白这兄弟二人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说,几人来到屋里,此时常山二鬼脸上难得严肃,不等罗旭再说什么,二鬼直接说道:“神君,卫云道友恐怕是落到了玄教手里。”
听到这话,林一非心里反而猛然一松,他最怕得到的消息是卫云已遭不测,除此之外,其它的消息都不算坏。
二鬼本以为这话出口,神君怎么也是面色凝重甚至惊呼一声,没想到神情反而放松下来。兄弟二人对望一眼,眼里都流露出佩服神色,绝顶高手就是高手,从这神情,从这反应,从这态度就能看出来,神君还真没把玄教那些鸟放在眼里。
常山二鬼心里唏嘘不已,幻想自己兄弟二人哪天随着神君,踏入玄教,一帮老道瑟瑟发抖,兄弟二人意气风发、耀武扬威、指点江山,玄教众人俯首帖耳、低眉顺眼、哆哆嗦嗦,旁边再有修行界各门派围观见证这一震古烁今的壮行,那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想到这里,看林一非的表情更是带着一丝狂热。
林一非哪里想到这二人心里那乱七八遭的想法,定了定神,问道:“二位是从哪里听到我师妹落到玄教手里的?”
二鬼心里又是一阵畅想:“原来卫云道友是神君的师妹,这师兄帅妹的,中间定然非同一般,非同一般啊,难怪神君为了师妹几乎想把修行界翻过来,就是不知道神君的师父是谁,神君修为都如此了得,那他师傅不就逆天了吗?再想到如此厉害的人物还需要自己兄弟二人相帮,顿时感觉自己的身形又伟岸高大了许多,平日虽然眼高于顶,现在看来还是太过妄自菲薄,以兄弟二人的能耐、地位,应该跟四大门派掌门相差无几,说不定某些方面还要强上那么一星半点,毕竟修行界能有几人如此频繁的跟神君进行巅峰对话?司徒化龙不行,谢花女不行,离元也不行,舍我常山二鬼还有何人?”
常山二鬼豪从心头起,气向胆边升,神采极是飞扬。
林一非看兄弟二人表情古怪,他习以为常,知道二人的思路与一般人大相径庭,所以也不奇怪,又耐心的问了一遍。
常山二鬼才从意淫中回过神来,二鬼恭声说道:“玄教与苦心城之事后,我兄弟二人自认与神君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卫云道友失踪,我二人自然也责无旁贷,我大哥认为卫云道友如果出事情,那一定是玄教或苦心城下的手。”
林一非插口问道:“两位是如何这般肯定是玄教或苦心城呢?”
“感觉啊~”,二鬼那表情,端的是光明磊落、外加理所当然。
林一非暗暗苦笑,赶紧闭嘴,就当自己什么也没说。
二鬼本来还想再吹两句,又被大鬼用胳膊肘给捣了一下,忙不选的继续说道:“我兄弟二人虽然艺高人胆大,但猛虎架不住群狼,所以也不屑于去直探玄教总坛,就在外围一直寻找消息,找了三个多月都未有什么意外发现。”
听到这里,林一非心里一动,仔细观察二鬼,见二人一脸的风尘仆仆,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温暖。
二鬼继续说道:“直到有一天,我们二人来到玄教东南区域一个叫乱石岗的地方,发现一个气息奄奄的弟子,修为也就刚成丹。我兄弟发现他时也就剩最后一口气,救是救不活了,就问他有没有什么遗言,我们可以帮他带到。”
说到这里,二鬼瞅了林一非一眼,见他听的很认真,就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他说他是附近灵石门下的一名堂主,这几日在山中采药,误入了一个地方,从里面发现了卫云道友的音讯。”
林一非突然一抬手,打断问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师妹的?”
二鬼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问他,他说他灵石门虽然在玄教势力范围内,但其隶属青风门,所以他知道卫云道友的事。”
林一非点了点头,二鬼又说道:“这可不是小事,我兄弟二人也甚是怀疑,就质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放心跟我们这种萍水相逢的外人说?他听他们掌门说过,我兄弟二人与神君关系不一般,这才坦然相告。”
说到这里兄弟二人得意的看了林一非一眼,显然为自己心思缜密很是得意。
“这个兄弟当时已经只有出气没进气了,低声哀求我们务必把这个消息带回灵石门,说他们门主及青风门一定有重谢,我兄弟二人明白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就没去什么所谓的灵石门,直接去找了青风门的司徒少主,然后又开始四处寻找神君的踪迹。”
林一非再次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个灵石派的弟子是怎么受伤的?”
二鬼说道:“我们兄弟也问这个事了,他说那个地方有个很厉害的阵法,他拼死才冲出来的,说到这里,他就即没进气也没出气了。”
林一非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自己最关切的问题:“他所说的地方到底是在哪里?”
“赤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