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着实骇人,我因吃惊连着后退了几步,身后挨挨挤挤的人群遭了殃,其中有个身量轻些的小姑娘,也被绊倒了。
帽子滚在地上时,那小姑娘后脑勺上巨大的血洞竟然跟小十九如出一辙,却也继续面带微笑的拾起帽子戴上,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样,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我屏息凝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夺了左右行人的帽子。
目之所及全部一样,这些人的头上,全部都少了一块头骨。
带着这样的致命伤还没事人似的微笑行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活人!
无意闯入死人堆里的我手里死死攥着白帽子,只觉得眼前发晕,心脏狂跳,耳朵里都是血液冲撞的声音……
身后的戏台子上突然传来女子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那戏腔浮浮沉沉的,一会儿像是离得极远,一会儿又像是在耳旁…
周遭的一切都诡异极了,我却两股战战,一时连挪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精神太过绷紧的缘故,五感在一瞬间变得敏锐无比,听到身后袭来尖锐的风声,我下意识向左边无力一倒,一柄弯月钢刀擦着我的衣角就打在了市集的青石板转上!
钢刀发出响亮的撞击声,火星顺着刀刃迸溅出的一霎那,我仿佛瞬间找回了力气!
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连偷袭者是谁都来不及看,只是本能的向客栈的方向奔去。
我一边跳上屋檐一边将火龙玉攥在手里,偏偏体内的灵力在此时怎么也运转不起来。身后带着钢刀的人穷追不舍,分明就是三刀之内必定要劈死我的架势。
我因怕的要死,也顾不上丢脸,堪堪躲过一刀之后,撕心裂肺喊出一句:“玄骋!!!”
这麻家庄不过牙长般的小地方,这样一声足够他听见了。
那追杀我的家伙听我突然爆出这么一嗓子,一刀劈得歪斜下去,我瞅准时机一扬手,手中的火龙玉簪子“刺啦”一声划过了什么!
我倒退着踉跄了几步才险险站稳在屋脊上,对方不知是因为突然受到袭击吃惊,还是因为发现袭击自己的竟然是仙器而吃惊,总之就是站在屋脊另一端不动弹了。
我这才看清了来者何人。
对方生的高大,体态已经强壮到了给人压迫感的地步。
银灰色的短发凌乱粗旷,露出一双神情暴躁的红眼睛,扛着弯刀站在月影下的样子气场强大。
大概是拖了火龙玉的福,这男人帅气的脸上被划了一道不短的血口子,他一只手缓慢蹭过伤口,看着手指上的血,发出两声冷笑。
那冷笑的意思分明是,老子今天要砍死你。
男人沾了血的脸狰狞可怖,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他头上那双白色的狐狸耳朵,和华丽衣袍后的尾巴……
这就是那只炽焰银狐?
狐狸多少算是天生媚骨,就算不是个娇滴滴的姑娘,也不能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吧?
这TNND跟想象中也差太多了吧?
在这千钧一发的要命关头,我一时竟觉得有些破灭……
“哪里来的丫头片子,还不速速报上名来?”炽焰银狐开了口,声音粗哑低沉,完全没有一只狐狸该有的样子……
现在玄骋没来,我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
我紧紧攥着簪子伸着脖子回怼,“你这人才有病!我路过此地一未偷盗抢劫二未挑衅滋事,你一个扛着钢刀的大老爷们儿,见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也要砍!姑奶奶来的地方你也得敢听,说了怕是要吓的你尿裤子!按辈分,你这野怪才该给姑奶奶我报上名来!”
“呦呵~”那男人不怒反笑,露出一口白牙,“这小嘴儿还挺会说~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对手气场强大的时候,自己也不能怂。
虽然不知道玄骋有没有听到我的呼救,可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总会让对方下手有几分忌惮……
“这麻家庄姓得可是麻!就算人都被你这妖怪害死了,归谁管也未可知,”我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你总不能因为垫子沾了点儿狐狸SAO,就拿回去当床使。”
对方狞笑,将钢刀在肩膀上磕碰着,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
我慌忙伸出一只手喊停道,“我我我我警告你你别过来!!我男人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怕的要死的一瞬间突然感觉灵力上涌,我侧身背过手去,暗暗捏了个决。
那狐狸发出一声冷笑,“你男人叫什么也顺便报上来,刻灵位好刻一对儿。”言罢换了另一只手提住钢刀……
就是现在!
我提气出招,一根碗口粗的树枝顺着我的手臂就伸了出去,将那炽焰银狐怼了个趔趄。
原本想是让他失去平衡摔下屋顶的,谁知男人身体重,只是歪斜了一下便稳住了身型。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偷袭得了逞转身就跑,身后却猛地袭来了一阵尖锐的刀风,伴随着那人的咆哮,“嘴贫耍鬼的贼溜子,原来是截木头精!今天本大爷就削了你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