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看了去?
我一愣。
太子殿下这是……吃醋了?
不,根据他那一板一眼的尿性,多半是嫌我不知检点,有伤风化吧……
毕竟我是他亲手种下的树,在外面只穿个中衣花枝招展的,丢了规矩的同时也一定显得太子殿下是个没什么格调,啥样小弟都愿意收的人……
毕竟他给我取了个名字就把我丢在灵草堂自生自灭,任凭我扎在药草堆里认百草认到头秃,一个星期也不来看我一回……
更重要的是……
毕竟神仙哥哥他冷若冰霜,不到10章就被攻略,也太给冰山系男主掉份儿了……
勉强冷静一点的我也不知道解释什么才好,又怕多说多错,细想道歉总错不了,就做出一副手腕被扯疼的模样,红着眼睛可怜兮兮道,“花新知罪,太子殿下息怒。”
没啥风度的太子殿下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冷冷哼了一声,“从你化形那天起,就知道你是个不省事的……”
我泪光点点的再次装可怜道,“太子殿下息怒……”
“原本想你真身并非人子,又是我亲手栽种下的因缘,你有多没规矩,也懒得计较,只想着包容罢了,可是你呢?竟一犯再犯……”
我不胜娇柔的咳嗽两声,“花新知错了……”
“每次认错倒是快,”男人冷笑,“怕是嘴上说了知错,心里却坦荡的很……”
我靠这么低声下气认错了都不行?
这冰山系男主较起真来,真是龟毛的可以,说好的惜字如金呢?
晨风吹的我整棵树都凉透了,我抬眼盯着男人,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大概没藏好……
银发蓝眸的男人看我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不怒反笑,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拒绝再次被班主任教训的我就晃了晃身形,演技绝佳的晕倒在太子殿下怀里……
方向角度是算计好的,一晚上k书脸色苍白也是真,水红色薄衫是无可挑剔的薄,蹭在太子殿下胸口又下滑了一个煽情的45度,半湿的乌发缠绕在太子殿下深蓝色的蟒袍前襟,留下带着花香的水渍……
啧啧啧,这反应,这演技…我真是个碰瓷天才!
我倒在男人的怀里,听着他慌乱的心跳和脑海内飞速上涨的是非值提示音,美滋滋的想。
不远处传来庭院木门被打开的声音,赶来扫洒的紫滁看到这非礼勿视的一幕,吓得手里的扫帚水盆掉了一地。
一阵噼里啪啦伴随着小宫娥慌乱的下跪请安声……
被撞见后,太子大大倒是淡定了许多,我感觉身下一轻,就被打横抱起,男人体温极高,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熏香味,我趁势往他身上贴了贴,明显感觉到一阵独属于正人君子的慌张和僵硬。
“平身吧。”太子的胸膛隆隆作响,语气冰冷镇定,大概是对着不远处的紫滁说的,“去采些医治真气虚寒的灵药来。”
紫滁喏了一声退下,太子殿下就抱着我向堂内纱橱走去,步伐极稳,胸膛又极暖,晃着晃着,我迷迷糊糊的,就陷入了睡眠。
梦里我睡在一朵怪好闻的梅花里,梅花被河边的春风吹着晃,温热的气息拂在发丝上,惬意得很。
一觉睡醒已是黄昏时分,我伸了个懒腰从纱橱后醒来,听见窗外廊子里药壶咕嘟咕嘟煮的正沸,还飘来一阵醒神的药香。
我懒得出去看,揉揉太阳穴,沙哑着声音唤了声,“紫滁?”
“哎!是紫滁,花新姑娘醒啦?”紫滁应得勤谨,勤谨出我一身鸡皮疙瘩。
自从上次不轻不重的嘲讽过她,她自觉伤了面子,对我一向是不咸不淡的,灵草堂的差事也是一副不得不做的勉强样子,怎么会突然这样热情起来?
多半是幻觉吧?
紫滁小跑进来,脸上的笑光芒万丈,简直能驱散一切幻觉。
她福了福,继续用那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勤谨态度道,“花新姑娘有什么吩咐?”
福了福?吩咐?我?她问我有什么吩咐?
我慌慌一噎,心里发杵。
紫滁今天太热情了,热情的像是下一秒钟就要掐死我。
见我不说话,她倒是自顾自打开了话匣子,“廊上的养神灵药是太子殿下吩咐煮的,花新姑娘要是不想用膳,我现在就给姑娘盛来,趁热喝。”
我茫然嗯了一声,糊涂应了。
紫滁小跑出去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药是太子殿下吩咐煮的,睡着的花新也是太子殿下亲自抱到床上的,看我们两个这幅样子,她大概是觉得我这披了一张人皮的精怪,很是有抱紧大腿而荣升天妃的可能性,这才勤谨起来了……
什么仙女宫娥,到底也是一群看人下菜碟儿的家伙~
我唏嘘了一阵,也到没唏嘘太久,毕竟我自己原本也是这样的家伙。
紫滁将盛了药的玉碗端进来,嘘寒问暖的央我喝了,又问我今天想吃什么。
我报出一串平时报了绝对会被翻白眼的菜名,打着哈欠下了床,挑了一件藕色的裙子换上,对着窗外睡眼惺忪的漱口时,才注意到灵草堂的庭院里有一群人正用术法使唤着工具敲敲打打,热闹的很。
这是要干嘛?毁掉太子殿下心爱的灵草们,大家都别想活了……
慌张之余我一口水喷在纱窗上,赶紧对着正在忙碌着什么的紫滁唤道,“紫…紫滁!紫滁!你看外面!外面怎么回事?”
紫滁小跑着过来,向窗外张望了一眼后笑道,“奴婢该死,方才忘了告诉姑娘,院里的那些都是天工部的神匠,应了太子殿下的吩咐,说是姑娘沐浴路远,要引了上清池的水,给姑娘在庭院里造个浴池呢~”
我一口气没喘匀,“造浴池?给我?”
“可不是,”紫滁笑得煞是灿烂,“就造给咱们姑娘一人的。姑娘乃凝结天地灵气修成的花仙,自然不能跟咱们寻常宫娥在一处沐浴,太子殿下看姑娘仙体赢弱,定是心疼的很呢~”
咱们姑娘?
我不是个妖精?怎么还成了花仙?
心疼……多半太子殿下是以此举奉劝我少衣衫不整出门得瑟,免得丢人现眼。
不过这些统统无所谓,我目光深情望向窗外已经接近竣工的汉白玉池子,被有钱还好看的男人承包整个鱼塘的感觉,原来竟如此美妙啊~
紫滁大概也很向往这种感觉,同我一齐望向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开口,语气中的谄媚成分少了些,多得是真真切切的羡慕,“姑娘在这天宫待得时间短,大概不知道。能让太子殿下如此在意的,几万年来,姑娘是第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