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处,乃是一片广阔的凡人世界,歌舞升平,一片祥和,或许应该是一个太平盛世,就是不知是那个朝代的。大街上,行人的衣服也是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
辰昊很难从他们的穿着之中,分辨出什么东西。有古典风格,也有现代气息,疑惑西域文化,沙漠风情,就像是众世云集,百花齐放。
辰昊暗自定了定神,下意识的整理一下衣冠,正欲向人打听一下此地的虚实,便看到了一副令他注目的场景。一双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母子,被一家药铺的伙计扔了出来。
随后,两个伙计冲了出来,堵在大门口,不让这对母子再踏进去。那个母亲的面容,看起来也就三十余岁,却是一脸的病态,头发都已经出现了些许白丝。
儿子看似七八岁,长得倒也清秀,只是一脸的污秽,令人扼腕。小孩子很懂事,边擦眼泪,边想要把虚弱的母亲扶起。
但女子却根本没有站起的意思,直接跪在地上向两个伙计苦苦哀求:“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先舍给我一些药吧!孩子他爹已经卧床数月,等着救命。
二位大爷行行好,只要他爹病好了,药钱我们一定会换上,求求你们了……”说着女子竟是直接给二人叩头。然而,两个伙计却是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其中一个更是凶神恶煞的吼道:“去去去,你以为我们药铺是开善堂的啊,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看病吃药不给钱,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我们掌柜说了,生死有命,没钱自求多福,本店概不赊账。再说,就你们这穷酸命,哪来的钱还账啊,快走,快走,别死在店门口,影响我们做生意”。
妇人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他知道这回春堂的药,虽然贵了点,但他们的医术却是城里最好的。自己丈夫的身体,她最清楚,只有这回春堂才能让他有一线生机。
尽管自己的身子也病着,但妇人还是不顾身上的疼痛,拉着孩子一起跪倒:“求求您了,向掌柜言语一声,只要您能施舍给我们药,我和儿子愿意在此以工抵债。
发发慈悲吧,现在只有回春堂能救我的丈夫了,求求您……”妇人就这样不停的叩头。然而,伙计却如同铁石心肠依旧冷声道:“就你这病恹恹的,怕是也活不了多久,能干什么活?
万一死在我们店力,掌柜的还得搭一副棺材。还有这个小娃娃,弱不禁风的,除了白吃白喝还能干嘛?走走走,别逼我们哥俩打女人,孩子啊!”。
看到此处,辰昊简直是怒发冲冠,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如此的冷血之人,简直是禽兽不如啊!想到这里,他就要上前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王八蛋。
然而,辰昊却发现,他的面前好似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无论他如何发力,根本就难以冲破,只能干着急。辰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母子双眼无神的返回家中。
看着他的丈夫病死,进而她失去精神支柱倒下,只留一个一个七八岁的孤儿,在这个世上。都说孩子是最幸福的,因为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童年乃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然而,这个孩子却承受了许多孩子,见都不曾见过的凄凉,折磨。他变成了一个无缘无故,任人欺凌的小乞丐,每天填不饱肚子,饥寒交迫,又时常从噩梦中惊醒。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上天好似都把他抛弃了。就在孩子难以支撑时,一个云游僧人将他捡起,带到寺中抚养。令僧人没想到的是,孩子居然聪明伶俐,许多佛理他都能一点就通。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初的小乞丐,终于成长为一个远近闻名的僧人。更为可贵的是,他没有愤世嫉俗,报复世人,而是以其宽广的胸怀,悲悯苍生,普度人间。
他希望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在人间播下万千善种,让世人皆懂得爱人,爱自己,爱他人,爱万千众生。这便是佛家所言的博爱,大爱,大善。
关于此人的画面到此为止,辰昊并不知他的后续如何,到底是否实现了自己让众生大爱,大善的目标。突然,辰昊猛的惊了一下,他竟是猜测出了那个小和尚的身份:万佛尊者。
没错,正是万佛尊者,这些映像和心明老和尚所言的万佛尊者,简直是如出一辙,别无二致啊!为何我会在这里看到万佛尊者的映像,是否每一个来到万佛塔的人都能看到?
就在辰昊费解时,竟是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其卷入了那片万丈红尘漩涡之中。辰昊完全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或者说是自己的身份。
他如今再以各种身份,经历着千百人生,也或许是迷失在了其中。这些身份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皇帝将军,三教九流,大家小姐,民间郎中。
每一次经历都是非凡的,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一部书,一部可歌可泣的史诗画卷。他感受到人心的多变,众生万象,疯狂的执着与险恶的用心。
当一个人功成名就时,被世人追捧,恨不得肝脑涂地,马首是瞻。他们恨不得每天都用不一样的诗词来赞美你,甚至匍匐在地,为你提鞋。
然而,仇恨和妒忌都是在暗中滋生,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哪怕一丝破绽被他们抓住,这些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捏死。所谓的墙倒众人推,不外如是。
慢慢的,辰昊也好像被人性的黑暗面所影响,性格出现了一丝扭曲,开始憎恶社会,憎恶世人。这一刻,他觉得,众生都是可恨的,丑陋的,人性的本质就是卑劣。
就在这时,虚空中投下一道佛光,一个金色的佛陀脚踏金莲而来。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悲悯苍生,愿世间大爱的表情。
金佛对辰昊微微摇头,接着,深处佛掌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头颅,便缓缓消散。辰昊瞬间恢复清醒,所有的恶念,尽数消散,方才经历如同黄粱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