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八点多钟的时候。
陈遇还坐在床上冥想吐纳。
突然——
“陈遇!陈遇!”
房子外面有人在叫喊他的名字。
女人的声音。
很大声,也很熟悉。
是那个女秘书。
她果然来了。
“唉。”
陈遇睁开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房子外面还在叫喊:“我已经把人带来了,你快出来啊。”
“好好好,等一下。”
陈遇没好气地应了一句,然后翻身下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炒黄豆一样。
稍微舒展了一下身体后,陈遇打开房门,来到客厅。
阮舞早已经起了,正盘膝坐在沙发上修炼呢。
她的神色很平静,就像深山里面的幽潭,无波无澜,仿佛丝毫没有受到昨夜那件事的影响。
但……真的是这样吗?
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不过——
陈遇开门走出来后,阮舞就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悦地问道:“那人是谁?”
陈遇疑惑道:“什么人?”
“刚才叫你的那人。”
“哦哦,是武管会的人。”
“女的?”
“对啊。”“……”
陈遇仿佛闻到了一种酸酸的味道,便苦笑着解释道:“你见过的,就是那天带我们来这里的那个女秘书。”
“哦,是她呀。”
“嗯,就是她。”
“她不会也喜欢你吧?”
阮舞突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啊?”
陈遇不由张大了嘴巴,一脸愕然。
这什么跟什么啊?
气氛尴尬了两秒钟。
阮舞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尴尬,啪啦啪啦地挠了几下头发后,有些烦躁地摆摆手:“算了,没什么。她催你呢,你快点去吧。”
“哦……”
陈遇有些无语地进入洗手间,用三分钟时间刷牙洗脸。
三分钟后,他从洗手间出来。
“我走咯。”
他本想和阮舞打声招呼,可阮舞已经闭上了眼睛,将身心沉寂,进入了冥想状态。
“算了……”
陈遇摇了摇头,走下了二楼。
陈遇离开后,阮舞又突然睁眼,扭头望着陈遇消失的楼梯口,神色复杂。
……
陈遇来到房子外面,一眼就看见了正在等候的女秘书。
“好慢啊。”
女秘书一开口就是抱怨。
陈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已经很快了。”
“你那些学生已经久等了呢。”
“我说过没必要见他们的。”
“傲娇。”
“才怪!”
“好啦好啦,他们已经在操场等着了,快点过去吧。”
女秘书说完后就转身往操场方向走去。
“……”
陈遇有些无语,最后只能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
陈遇离开后不久,一个学生打扮的青年从旁边的转角走了出来。
青年来到房子前,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二楼。
又进入冥想状态的阮舞听到门铃声,再次睁开眼睛,神色有些疑惑。
“陈遇?不对,他不会按门铃。可如果不是陈遇的话,又会是谁?”
阮舞皱了皱眉头,眼神有些警惕。
这时,门铃还在“叮咚叮咚”地响着。
阮舞无奈,只能起身下楼去开门。
毕竟这里是学院内部的宿舍,也许是老师在做例行检查也说不定。
而且——这里是学院内部,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
基于这种分析,她打开了房门。
果然,没有什么危险袭来。
门外站着一个学生打扮的青年。
阮舞见到这个青年的瞬间,不由惊呼出声:“三哥?”
她认识这个青年。
因为这个青年也是阮家的人。
她大伯的儿子,她的堂哥——阮龙。
同时,阮龙也是阮家最优秀的后辈,二十四岁已经达到了半步先天境界的顶峰,只差临门一脚便可以踏足真正的先天领域。
在阮家之中,阮龙是被寄予了厚望的天才,高高在上,犹如一轮冉冉升起的新月。
而阮舞呢?
私生女、没有武道天赋的普通人,处于最边缘的位置,犹如一只蝼蚁,渺小且卑微,只能瑟瑟地躲在角落里,仰望着那一轮高高在上的明月。
两人的身份差距极大,所以即便身处同一屋檐下也没有太多交集。
既然如此,对方为什么突然找上门来?
难道是——
阮舞意识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也在刹那间紧绷起来,流露出浓浓的警惕之意。
她可没有忘记——正是因为她的缘故,陈遇怒闯阮家府邸,将身为阮家家主的她的父亲打成重伤并废掉了气海修为。
这对阮家来说,无疑是深仇大恨。
难道说——阮龙是来寻仇的?
不对啊!
这里可是中州武道学院之内,就算给阮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里撒野啊。
到底是为什么?
阮舞想不通,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她死死地盯住阮龙,打算稍有不对劲就缩回房子里面。
房子里面有陈遇设下的阵法,足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阮龙看到阮舞摆出来的防御姿态后,先是感到好笑,接着是感到震惊。
因为他感应到了——阮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那是——武者的气息!
在他的印象中,阮舞应该是一个没有任何武道修为的普通女孩才对啊。
可是现在——阮舞流露出来的气息,起码有小宗师修为了!
难道说——她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从一个普通人修炼到了小宗师境界?
这怎么可能呢?
太荒谬了!
阮龙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阮舞也在警惕着他,没有说话。
一时间,两人僵持在原地,气氛变得诡异。
这样的氛围足足持续了四五分钟。
终于,阮舞忍不住了,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开口问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
阮龙浑身一颤,终于想起了正事,于是将心中的震惊压下,沉声道:“放心吧,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报复的,所以你没必要那么警惕。”
阮舞尴尬地笑了笑,可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阮龙见状,脸色一冷,但很快就恢复原状,说道:“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爸要死了。”
“……”
那五个字一出,阮舞顿时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