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荧感到愤懑和不解。
明明已经推开了大门，老人为何还要认输？
还有——
老人乃是超脱四境之外的超级强者，屹立于神州武道界的顶端，又怎么可能会输？
所以她咬着牙，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这不可能！”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搞错了。
旁边的温正鸿也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
然而——
老人苦笑一声，伸出手，指向大门中间的某根栏杆。
古荧和温正鸿连忙看去。
以他们的眼力，即便隔了好几米，但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两人的瞳孔齐齐收缩，目光也变得呆滞下来。
只见那根栏杆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裂痕。
裂痕虽小，却真实存在，无法抹灭。
也就是说——
在这个以不能破坏大门为前提的考验中，老人失败了。
“这……”
温正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出人意料了。
他一直都很看重陈遇，但也没想到老人竟然会落败。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样，令人难以接受。
另一边。
古荧死死地盯着那一小条裂缝。
“一条裂缝而已，或许是之前就存在的呢？”
她硬着头皮想要争辩。
老人却摇摇头。
“好了，都不要说了。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爷爷，那只是一条小小的裂缝而已。”
“再小的失败，也是失败。”
“爷爷——”
“好了。”
古荧还想继续争辩，可老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眼神很严厉，表情也很认真。
古荧从未见过老人对她流露出这种眼神，顿时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了。
可脸上的愤懑始终没有消失。
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老人重新看向陈遇，由衷感叹道：“这个阵法十分晦涩与繁琐，绝非一般人可以布下。”
陈遇耸耸肩：“还行吧。”
“老朽只有一个疑问。”
“说。”
“布下这个阵法的人是谁？”
陈遇指了指自己。
虽然早有预料，但得到回答时，老人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在阵法之上，还有非凡造诣？”
“不相信吗？”
陈遇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老人叹息道：“的确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陈遇说道：“你可以问一问你的手下。”
老人扭头看向温正鸿。
温正鸿反应过来，恭敬地说道：“报告老院长，陈遇的阵法造诣的确非比寻常。黄庭山上，正是因他破解了护山大阵，我们才得以完成任务。而日圣使率众杀来时，也是他设下阵法，我们才能逼退逆龙盟之人。”
老人看向陈遇的眼神更加明亮且奇异。
“武道、医道、阵法之道……每一样你都有所成就，真是不简单啊。”
“过奖了。”
陈遇微微欠身。
老人轻声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老朽一定不会相信。但亲眼所见之后，老人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
“问吧。”
“你——真的只有二十岁吗？”
老人很严肃地问出这个问题。
旁边的温正鸿和古荧都竖起了耳朵。
虽然他们都看过情报，确认陈遇只有二十岁的年纪。
但陈遇带来的一次又一次震撼，让他们不禁怀疑——情报出错了！
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为什么能达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简直是怪胎！见鬼！发生在眼前的奇迹！
老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陈遇耸了耸肩：“你们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
老人沉声道：“老朽想要听你亲口诉说。”
陈遇笑了笑：“那我就告诉你——我的的确确只有二十岁而已。”
老人紧紧地盯着陈遇的眼睛，不肯放过一丝细节。
可惜，一无所获。
陈遇连目光都没有闪烁一下。
片刻后，老人收回目光，有些颓然地叹息道：“匪夷所思！或许真的是老夫老了吧。”
陈遇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愿意相信。”
老人苦笑不已：“你让老朽怎么相信？”
陈遇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会轻易相信，所以早就准备好了。”
“哦？你准备了什么？”
老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陈遇朝旁边招招手。
甄安静和小哑走了过来。
甄安静犹豫了一下，朝老人点头：“老人家，你好。”
“嗯……咦？”
老人刚想点头还礼，可目光触及甄安静的一瞬，便迅速变化起来，嘴里还发出一声惊疑。
“你的体魄……你的修为……不对！”
老人低喝一声，眯起了眼睛。
顿时，目光变得凌厉，仿佛要把甄安静整个人看穿。
而他的苍白发须，亦在无风的情况下轻轻飘动，很是诡异。
古荧和温正鸿被吓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
“爷爷，怎么了吗？”
“……”
老人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甄安静。
在那种目光下，甄安静有种全部秘密都暴露出来的错觉。
于是体内的元气与灵力齐齐转动。
“呼！”
一股浩荡气势，巍然而起。
就连周遭天地也是为之一震，卷起了阵阵狂风，更掀起浓烈烟尘。
“这！”
古荧张大了嘴巴。
温正鸿也有些目瞪口呆：“她……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我之前见过几次，竟然也没有发现！”
而一旁的陈遇微微翘起了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哑有点承受不住这个气势的压迫，往陈遇这边靠近。
陈遇便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为她遮挡住所有的风雨。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十几秒钟。
老人苦笑一声，用右手抬起拐杖，往地面轻轻一敲。
霎时，漫天飞舞的烟尘诡异地停滞下来，然后悉悉率率地落在地面上。
而呼啸的狂风也戛然而止。
甄安静散发出来的强悍气息，竟被直接压回体内。
甄安静猛然一惊，倒退了两步后，用惊恐的目光看向老人。
老人仅仅是用拐杖一敲而已，竟然把她完全镇住了。
那一瞬间，甄安静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高山。
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巍峨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