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小白刚一进房门就被巫山壁咚在墙壁上。
他今天使的这招叫做“无处可逃之双手咚”,距离近得脸贴脸,霸气无比。
不过,提醒刚吃过大蒜或臭豆腐的同学慎重尝试,不然,适得其反概不负责。
小白最不喜欢近距离咚,因为太近了反而看不清他的脸。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干嘛不让人好好端详呢?
根据经验,40-50厘米是又清楚又美的距离。
近视另说。
巫山拉着个脸问:“还想看我跳机械舞么?”
小白恍然大悟,他显然是已经看到报纸了,效率还挺高的哈:“机械舞跳好了也正经不容易呢。你说你这么虚怀若谷的一个人,不至于为这么一句话生气吧?”
巫山破功,勾起嘴角笑:“当然不至于了,我的协调能力好像也没那么差吧?要不要再领教一下?”
滚床单的时候,巫山的协调能力无疑是盖世无双的,但小白由于没有其他可比较目标,所以不知道是不是人人都这样。
也正是由于没有其他可比较目标,所以她没怀疑过是否巫山的一切表现都正常。
镜子前,巫山从后面搂着只穿睡袍的小白的腰,把她整个人收入宽大的怀中,并低头轻吹她锁骨处垂落的秀发,吹一下,停一下,偏让发丝如烟般起起落落,令那朵盛开的青莲若隐若现。
一边吹,一边从镜子里欣赏。
他刚知道这“记号”会变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和华小佗无所不知的医术,竟然都无法解释小白身上这种变化。
不过华小佗给她做过检查,并非皮肤病变或其它疾病。
巫山忽然在小白耳边呢喃:“我知道了。”
小白:“什么?”
巫山:“莲花的奥秘。”
小白立刻竖起了耳朵,连大夫都不能解开的谜,怎么突然就被巫山洞察了?
巫山:“这朵莲花,其实就是你的心。”
怀中的女人一脸问号。
巫山则一脸宠溺:“以前,你把自己的心尘封起来,不肯对外展示半分,那是因为还没碰到值得你交付身心的男人;后来你遇到了我,连人带心都给了我,所以它就,花开只为有缘人。”
一吻到底,少儿不宜。
小白不得不承认,关于这朵花为什么突然开了,属这男人的解释最为精妙,明明胡扯一气完全木有科学根据吧,偏偏冒似还很有哲理。
用科学解释不通的东西,人们都喜欢用哲学或玄学来解释。
巫山呢喃:“不如再让它盛开得更绚烂一点......”
“等一下!”
在这么浪漫的时刻,白云暖同学忽然奋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散乱着头发就往书桌跑。
在这栋大宅里,书桌是她除了睡觉的床之外,去的最勤、花时间最多的地方,比厕所还多。
巫山扫兴,但目光追随她而去,想看看什么东西比几乎不穿衣服的自己对她的吸引力还大,世上如果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只能是完全不穿衣服的自己。
只见小白匆匆打开笔记本,颇为认真地在上边劈里啪啦敲着什么,完全不记得旁边有一副行走的春药。
巫山不解地跟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java语言的编程界面。再仔细看看内容,她似乎正在编写一个小程序,是一朵花缓缓绽放的过程,然后一朵花渐渐变为了满屏的鲜花。
原来小白一直没有放弃自学编程,越钻研越觉得有趣,一有灵感就蹦起来写几句代码,那种不经意间灵感突然劈头盖脸袭来的感觉可真好,刚才巫山对那朵莲花极富诗情画意的解释,让她忽然很想写几行代码来实现一个画面。
创造力是人工智能的弱项,灵感这东西对于巫山来说比较陌生,这一点上也许巫海能跟小白有不少共同语言。
不过巫海可不懂编程,这玩意儿打死他也学不会。
巫山却能从旁指点小白,这里应该怎么改,那里可以节省几行代码......谁能想到新婚夫妇浪漫的卧室里,两个人竟然在津津有味地挑灯写程序!
彼时,终于逃离了婚礼现场的孟君遥,回到酒店大醉一场。原来,说放下,不是那么容易的。可是不放下还能怎么办呢?要勇敢早就勇敢了,还用得着等到今天?
想来想去,只有让自己加倍忙碌起来,才能尽可能忘记伤痛,从而最大限度减少对家人的伤害。对这个家,他毕竟有一份责任。
回去之后,孟君遥立刻着手投资办美术学校。
注册公司,申办各种许可证,选址,亲自刷墙,布置家居和教具,再到发广告,招生,这一系列的事情够他忙的了,马不停蹄脚不沾地,以至于想见到醒着的小桂圆难如登天,很长时间都没有享受过拿胡子茬儿戳她,把她逗得哇哇叫的乐趣了。
以前孟君遥当美术老师,招揽生源靠的是口口相传。不认识他的人对要不要拜他为师有时心存疑虑,因为毕竟没什么名儿嘛,而且看起来混得又不咋样。
这年头,没有真才实学就自称“老师”,误人子弟又骗钱的大有人在呀!
在这个社会上,有了名儿也基本上就有了钱,特别是如果会炒作的话。
但是反过来,有了钱却不一定能买到名儿,所以还是有名最厉害。
现在,“大英博物馆开过个人画展的画家”让孟君遥声名鹊起,慕名来找他学画的络绎不绝,各种年龄段的都有,有给自己报的,还有给儿孙报的,甚至还有肚里揣着娃,想学美术给娃陶冶情操的准妈妈以及海外追来的学子。
不过,对不起,孟氏美术学校目前只招聋哑人,年龄倒是不限。
这也是孟君遥给南枝的承诺。
聋哑人比健康人更需要一技之长,也比健康人更珍惜学习机会,而且社会上专门给聋哑人提供的教育机构少得可怜。他们是一个需要关注、需要爱、需要艺术和美的群体。
夫妻两个忙不过来,就招帮手。帮手无需教学经验,唯一的要求是会手语,聋哑人士优先。
南枝幸福地看着身边这个忙忙碌碌的男人,这个言出必行有爱心的男人,心里十分知足和感恩。
自从君遥参加完小白的婚礼回来,整个人好像变得特别开朗,对自己和小桂圆也关爱有加。南枝觉得,自己心头埋藏的那片阴霾终于过去了。
她哪里知道,孟君遥心中越是痛苦,就越是要用欢声笑语和忙碌来掩盖。不过反正也痛了这么些年了,成不了大气候了。
“孟氏龙雅美术学校”,出于尊重,贴心地避开了“聋哑”二字,换了好看的谐音。
学校收费十分公道,只收个成本费,不赚一文钱。甚至对招来的外地聋哑学员,成本价提供吃住,并报销路费。
但学员凡是家里经济条件还算过得去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要求报销。
或许对孟君遥夫妇来说,这倒不算公道了。
不但不收费,他们还设立了优秀学员奖学金,凡是进步快的或者获了市区以上奖项的都可以享受,另外,将来还协助就业。
这样的学校,还需要老师和教导主任追着督促学习吗?
不,人人自觉自愿奋发图强,不然都对不起孟老师夫妇的一片苦心。
总之,这个江南小城乃至全国愿意学美术的聋哑人士,孟君遥夫妇是管到底了。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
有个啥毛病没有的正常人也想学画画,为了省钱想了个招儿。他跑天桥底下弄了个假残疾证明,装聋作哑也来报名。
本来事都要成了,结果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皮球砸中了他的后脑勺,气得这人一时忘了自己在装聋哑,对着门外破口大骂,一下子露了陷儿,满脸害臊地被孟君遥“请”了出去。
东云不开心了:“苦了那么久,现在出名了,应该包装包装,趁热打铁搞些商业活动,大捞一票才对呀!”
孟君遥:“一碰商业活动,艺术就不纯粹了,我的水平也就离走下坡路不远了。”
东云不懂,难道有才华的人就应该吃糠咽菜苦哈哈地过日子吗?为什么不能愉快地又搞艺术又赚钱啊?你看那些明星不就过的这样的日子吗?
东云:“你们两口子还嫌不够忙啊?弄这么一学校,劳心劳神不说,不但不挣钱还往里赔钱,我还得抽空帮你们看孩子,你俩这是开了个慈善机构啊!慈善机构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的吗?没点家底敢开吗?”
孟君遥笑着说:“妻姐你忘了,我自己就是福利院长大的,现在有能力了,回馈一下社会也是应该的,反正挣的也够花了。再说,你不是最喜欢我们家小桂圆了吗?你还想不想把她借走了?”
这倒是真话,平时东云哪怕有一点点空也会颠颠儿地跑来说,“把你们家小桂圆借我玩会儿吧,我给她做好吃的。”
她实在是忍不住,一天不见就想得慌。东云自己的儿子大了,据说开始啥叛逆期,已经不好玩儿了。
于是,“可怜”的小桂圆每天都被送到大姨家蹭饭,顺便以百折不挠的精神折腾东云家的小表哥,可是每次都能以成功骑到人高马大的小表哥脖子上收场。全家人都疼这个小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