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俩都抱过小白,特别是巫海,粗手笨脚差点儿把襁褓中的小人儿四脚朝天扔地上,为这事还被沈长歌吼过。
不过正是因为巫海小时差点丢掉性命,所以沈长歌才对他比对巫山更宠溺一些,要求也低一些。(前面挖的坑我填了哦。)
巫山当年也才不过一丢丢大,他抱着小白的时候还有点紧张,小白睡梦中打个喷嚏都把他吓一哆嗦,后来竟然还尿他手上了,吓得巫山操着抖音大呼“妈——”
可惜哥俩那时年纪太小,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因为救命之恩的缘故,巫白两家交换了联系方式,还相约着一起玩过几次,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但是两家都有生意,都很忙,加上后来知道了沈长歌的丈夫就是首富巫天行之后,性直、自尊心又很强的白树,就不再愿意让妻子跟他们走得太近,好像上赶着跟巫氏套近乎似的。
如果换了别人,八成会想方设法保住这份联系。
所以后来沈长歌再约他家,他们就说很忙,没时间一起玩了。
20多年前,电话还是最主要的联系方式,电话号码和地址一换就容易失去联系,再加上白家再三推脱,日久天长,两家就没来往了。
沈长歌还为断了联系而惋惜过,可万万没想到,白家后来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事!
按理说自己也应该听说过,但按时间推算,那时刚好巫氏遇到一个业务危机,差点儿全军覆没,用了足足两年时间才恢复了元气,所以沈长歌那时没有太多心思去关注那些新闻。
本来,沈长歌已将过往淡忘,但有时,际遇就是这么神奇。
昨天她在莲花池赏花的时候,看着那些风姿绰约的精灵在风中微舞,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般闪现出一个画面——正是小白第一次来家里吃饭的时候,小坦克激动地向她扑去,小白的衣服被拉扯露出的一侧的肩!
当时,沈长歌瞥到了莲花一角,以为是个纹身,还有过片刻的不悦,但很快淡忘了。
啊!原来是那个孩子!眉眼果然有小时候的影子呢,当时居然没把这一切联系起来!
而且她肩上那朵青莲,随着皮肤比小时候长大了一些呢,怪不得认不出来了。
想想白树姓白,小白也姓白,怪不得福利院长大的白云暖,小时候有条件学过芭蕾......
沈长歌前思后想,一下子全串起来了,小白的身份也撼动了她的内心。
沈长歌想,小白的父亲曾经救过自己的孩子,后来恩人出了事,那么现在,该是轮到自己来报恩,照顾恩公后代的时候了!
在这层厚重的恩情面前,知恩图报的沈长歌所固守的门当户对的原则化为了虚有,更何况,这个女孩还是自己儿子的钟爱之人!
有时我们以为遇到了解不开的死结,却不曾想,上帝之手会在某个瞬间突然帮我们理顺一切。
沈长歌跟丈夫商量了一下,巫天行本来就不那么热衷于门当户对,没什么意见。
昨晚,下定了决心的沈长歌问巫山:“小白还好吗?”
巫山实话实说:“不知道,我找不着她了。”
说话的时候满脸心痛和颓废。
小白为了不破坏儿子跟自己关系而选择独自离开,沈长歌惊讶又感动,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于是更坚定了:“大山,你快去把她找回来,妈有重要的话对她说。”
因为回来的路上,小白累得在车里呼呼大睡,所以巫山一直没能找机会把这些告诉她。
现在,小白就端坐在沈长歌的面前。
仔细看一看,与其母陆氏还真有几分相像。只不过陆氏当年刚生完没多久,比较丰腴些,而小白青春健美,朝气蓬勃,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状态。
沈长歌讲完这些事情,白云暖愣愣的半天转不过弯儿来:“伯母,这都是真的吗?世界这么小吗?”
“千真万确。小白,欢迎你到我们家来,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怕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沈长歌又拉起她的手拍了拍,“有时间你就跟大山,商量商量你们俩结婚的事。”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原来都不是神话啊!
小白一时高兴得哽咽了,半晌才想起一句:“伯母,上次还您支票的时候是我言重了,对不起。”
原来伯母并不是自己想的那种人。
沈长歌一高兴也说走了嘴:“没事没事,正好我也不希望小易破费......”
小白惊问:“难道那张1千万的支票是易如风给的?”
沈长歌赶紧说:“哦,小易也是好心帮忙,反正都过去了。”
小白心里堵得慌,易如风这么做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难怪巫山以前警告过自己,这人不可轻信。
她马上为春泥担心起来。
沈长歌:“小白啊,之前我一直强调门当户对,差点儿没发现你是白树的女儿,也差点拆散了你跟大山,我也跟你道个歉....你父亲救了我儿子,现在他不在了,以后我也会把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小白也表了态:“伯母,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巫山无比开森,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两个女人,终于可以和谐相处了,以后世上更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他了!
沈长歌早已教人给小白收拾好了一个房间:“听说你租的房子都退掉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住这里吧。”
她还有个意思,是想提前教给小白宅子里的礼仪,也就是俗称的豪门家规,因为以后,小白难免要陪巫山一起面对世人指手画脚的。
但是小白很有主意地摇了摇头:“多谢伯母,可是现在还没到我住进来的时候。”
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办呢。
她先是回到了原来租的房子,幸好她那套公寓现在还空着没租出去。
又去找那个不好说话的房东大妈,房东耷拉着腮帮一脸不高兴地说:“刚退了你又租,你这不是耍人玩儿吗?我又得给你打印合同,还得跑上跑下地给你开仓库门儿,我累不累啊?”
其实空着她还得想法往外租,更累。
“累,累,您最累,辛苦啦,”小白明白,这年头求人办事就得多说好话,当然光说好话也不行,还得拿出实质的,“要不我多交半个月房租给您当辛苦费吧。”
房东大妈眼睛转了转,一点儿不吃亏:“一个月的。”
小白:“那好吧,一个月就一个月的。”
虽然平白无故多交房租有点肉疼,但是有格局的人,不会在小钱上浪费太多时间和口舌。
搞定了住的地方,接着又跑到夜校办手续,同样是一通好说歹说,老师才给她把学生资格从L市又转了回来。
人生的意义在于折腾嘛。
不过现在无论做什么,小白都觉得浑身是劲儿,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了。
回家的时候,在昏暗的楼道里碰到了隔壁张姐。好久没见过张姐了。
自从张姐的床被折腾塌了之后,小白就再也没有半夜听到过“咯吱咯吱”的声音,她想一定是换了结实的新床的缘故。
不过,怎么“振臂高呼”的声音也好久没听到了呢?
这次见面,发现张姐瘦了一大圈,以前她总嚷嚷着要减肥,难道是减肥成功了?
刚想恭喜她,却又发现她脸色并不好。一问才知道,张姐跟她男朋友分道扬镳了。
张姐:“他呀,傍那个年纪可以当他奶奶的富婆去了。”
小白:“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张姐:“也就几个礼拜前。”
小白同情地打量她:“那才没过多久,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呐?”
张姐苦笑着说:“我是穷人,穷人不配伤心,也没有时间伤心,我得操心生计呀。再说了,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走了就再找一个喽,有什么了不起的喽。”
别的不说,小白十分佩服张姐这份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
多少姑娘分手后磨磨唧唧,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瞧瞧,还是我们张姐大气!
不过佩服了没多久......
那天半夜,熟睡的小白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哭声惊醒。
那声音正是从隔壁传来的,悲痛欲绝,还掺杂着擤鼻涕的声音,以及张姐指名道姓痛骂前男友当代陈世美的嗓音,谁说不哭天抢地,谁说不要死要活来着?
张姐以前是市场卖猪肉的,所以嗓门儿比较洪亮,不习惯小声儿。
不光是小白和秋林,全楼的人估计都听见了。
原来,女人说看得开都是假的。
小白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想,这也很正常,从自己第一次搬进这楼到现在,3年了,张姐都跟同一个男朋友在一起,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但恩恩爱爱,有说有笑,晚上还总有激情“振臂一呼”......
结果说散就散了,而且情敌还是个老太太,这搁谁谁受得了啊!要真是一点儿不伤心,那才不正常咧。
其实,张姐的情敌并不是老太太,是钞票才对。
接着,小白又想到了自己。
会不会有一天,落得跟张姐一样的下场?
巫山这样万众瞩目的男人可靠吗?真的要跟他走到全世界的面前吗?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轰鸣着回答她:“是的,就他了!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