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海沉不住气了:“凤儿啊,刚才你见到我哥有没有小鹿乱撞?说实话我不怪你。”
金凤淡定答:“这辈子我一共只遇见两次小鹿乱撞,第一次是在野生动物园,为了抢我带的那兜胡萝卜;第二次,就是当你告诉我,你是真如海的时候。”
巫海听完,眼里星光四溢,胸中的小鹿撞得跟脱轨的火车似的!
终于有一个眼不瞎的妹子,为自己小鹿乱撞了啊!
而且在万人迷老哥面前,她竟然顽强不屈地一点儿都没有倒戈!
他于是更加沉不住气地说:“凤儿啊,你得对我负责到底,听见没?要是哪天你敢把我甩了的话......”
金凤停下脚步,很期待地瞅着他:“说啊,如果我把你甩了,你打算怎么着?”
“我就,我就,我......”巫海努力地思索了片刻,终于把心一横,“我就哭!”
“哈哈哈哈!”
金凤笑得像一只上下飞舞的蝴蝶。
巫山一直盯着他们,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不见,心里说,这丫头可以呀,有把子个性。
于是小白开始给他灌输,金凤这个女孩儿多有意思,多么不走寻常路的。
小白说金凤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任何人不仰视也不俯视,不给人压力也不对人阿谀,这点特别棒。
比如她对宅子里的家丁都客客气气礼礼貌貌,反倒对巫山你没什么特别的,如果说有什么特别,那就是格外冷淡一些。
小白自己从福利院孤儿到豪门女主的变身过程中,不敢说看尽人间冷暖,至少也见过一些人前人后态度的显著不同,对她的冲击力挺大的。
以前那些不怎么爱搭理她、喜欢给她白眼儿,或者她到处求人却毫不给情面拒绝她的人,现在对她都热情多了。
以前俯视她的,现在都仰视她了。
倒是金凤这种一视同仁、任何时候对任何人都始终如一的,不免让人高看一眼。
小白之所以跟她一见如故,也许是因为她们俩骨子里很相似吧。
而这种东西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学来的。
也不是表面虚浮的表演可以伪造的。
巫山:“你跟她很熟么?”
小白:“今天第一次见。”
巫山:“那你就敢下定论?”
小白:“谁让我天生悟性高呐,没办法,而且金凤这个人就是有魅力,招人喜欢。”
巫山:“跟我比呢?”
小白:“你呀?初次见面你给我留了个啥印象,自己想吧。”
巫山不服气地挺了挺胸:“一个是初次见面就给你留下好印象的人,和一个初次见面就让你恨之入骨、但是后来又让你爱得欲罢不能的人,你觉得这两者其实谁更有魅力?”
小白想了想,得,自己又被他给绕进去了:“不跟你说了,我练习写代码去。”
巫山拉住她:“别忙,你说的,凡事都要跟你沟通。”
小白:“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巫山:“对,我有坏消息要告诉你。”
小白浑身的肌肉都紧张起来。
她知道巫山是那种除生死无大事的人,如果从他嘴里说出“坏消息”几个字,可能真是很糟糕的事。
她做了个深呼吸:“我准备好了。”
巫山:“有人举报‘巫氏爱盲基金会’猥亵女童。”
小白石化。这是什么样的脑洞可以制造出来的谣言!
可是巫山接着说:“有两位到基金会去登记申请资助的女盲童,一个8岁,一个10岁,面容姣好,登记当天分别在基金会会馆里被人动手动脚......”
小白:“我的天,那两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巫山:“正在医院接受身心治疗。由于她们俩都是完全失明,所以几乎提供不出任何有用的犯罪嫌疑人信息。”
上次幼儿园事件,让小白学了一招:“那摄像头呢?就没拍下点儿什么?”
巫山:“罪犯似乎有很经验,事发前,相关的监视器都被蒙住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小白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希望罪犯早点被绳之以法!”
但这个事件的发生,无疑会大大影响巫氏的声誉,除非巫氏能够证明此事与自己无关,尽快抓到真正的凶手,并弄清他们是受谁指使。
巫山的表情还是那么凝重:“还有别的坏消息。”
小白再次紧张起来。
巫山的语气还算淡然:“巫氏珠宝公司出现了一批假的冰种翡翠;
巫氏食品公司售出了含有违禁成分的儿童奶粉;
巫氏地产新建成待销售的楼盘,出现了大量老鼠蟑螂,无人敢买。”
巫山每多说一个字,小白的心就更猛烈地揪一下,消息一个比一个坏。
“还有,”巫山望进她的眸子,“有人说巫氏之所以走下坡路,就是因为我沉湎美色,整日跟你腻在一起,不思公务,不思进取。”
小白的嘴一扁,好像要哭,但最后又没有。
她觉得哭未免太没出息了,而且眼泪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以前,巫山从不跟她提这些事情,天塌下来也自己扛着,他们在一起时似乎更多的是风花雪月。
但有一次小白跟他说,希望以后有任何事情都第一时间跟自己沟通。
只有沟通顺畅了不积累疙瘩,并且彼此扶持,彼此分享悲伤快乐,两人才能走得天长地久。
巫山记住了,所以他刚刚得到这个消息就一五一十地跟她“分享”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平静到就像在说不相干的事,还没有刚知道孟君遥跟小白关系的时候情绪波动得厉害。
而且小白很难想象,公司遇到这么大的危机,相当于遭遇商业的凛冽寒冬,巫山刚才竟然可以若无其事地跟自己打趣。
他是橡胶做的么?
他的抗压能力怎么可以这么强呢?
小白整理了一下情绪说:“伯母知道这些吗?”
巫山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会问好多个“怎么办”:“她还不知道,怎么了?”
小白:“你先不要告诉她,以免她担心,伯母比较敏感。说不定等晚点她知道的时候,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呢。”
巫山听了莫名感动。
要是母上大人知道,这个她曾经反对娶进门儿的儿媳这么替她着想,一定很欣慰吧?
“难为你想到这个,不过我爸消息灵通,我妈也很快就会知道的。”
“伯母能晚一天知道,就少一份担心,”小白忽然想到一个最最最重要的问题,“对了,这些是确有其事,还是被人诬陷的?”
巫山:“正在调查中,现在我还不敢断言。不过,树大招风,想巫氏倒下去的一直大有人在。这次这么多篓子一起捅出来,不管是完全谣言,还是巫氏的人被利诱,都说明对方是有计划有步骤地发起进攻。我有预感,这会是巫氏有史以来遭遇的最大的危机。”
小白拿起他一只大大的手掌:“没事儿,哪个大公司没遇到过点儿大风大浪啊?我会跟你一起面对,相信咱们巫氏一定能挺过去的!”
巫山把她的双手都握住:“我喜欢你说‘没事儿’。”
小白:“那我就一天跟你说10遍,没事儿,没事儿,没事儿......”
“好了,已经18遍了......”巫山,“如果挺过去了,你打算怎么奖励我?”
小白嗔怪:“挺过去还不是应该哒?你要我怎么奖励?”
巫山:“你还记得我以前欠你一个愿望么?就是你什么时候要求我答应一件事情,我都必须无条件答应。”
小白:“记得啊。”
巫山:“如果这次巫氏挺过去了,你就也给我一张虚拟愿望卡好了。”
小白:“行!”
“好了,”巫山松开她的手,“我就是特地回来跟你说一声,今晚我还得回公司镇守。”
小白:“放心去吧,我去陪伯母。”
她拉着沈长歌说话:“伯母,我问您一个问题啊。”
沈长歌:“你说。”
小白:“什么动物,个头像猫,长相又像老虎?”
沈长歌想了一会儿:“虎皮猫?”
小白:“不对,正确答案是:小老虎。”
沈长歌:“哦呵呵呵。”
小白:“再问您一个啊。如果狗熊每分钟可以掰一个棒子,那么在果园里,一只狗熊5分钟能掰几个玉米棒子呢?”
沈长歌感觉有陷阱,迟疑着说:“难道不是5个?”
小白:“不对,一个也没掰成,因为果园里只有水果,没有玉米。”
沈长歌笑,然后孩子气地说:“再来一个。”
小白:“世上哪种运动是往后跑的?”
沈长歌显然还是没有get到脑筋急转弯的窍门儿:“打球防守的时候?”
小白:“不对,答案是:拔河......”
为了不让沈长歌上网看到那些负面新闻,白云暖整个晚上都在陪她聊天和玩脑筋急转弯儿。
沈长歌:“小白啊,你脑子里怎么能记住那么多?”
小白:“脑筋急转弯儿可以防止脑子生锈,我人笨嘛就多记几个,经常练练脑子。”
沈长歌:“你可不笨,你很聪明啊,倒是大海的那个...唉。”
小白明白了,赶紧替金凤说了些好话,把金凤闪闪发光的可贵优点罗列了一下。
沈长歌听着也在理,觉得心里舒坦一些了。
然后又想起了老文的话,于是问小白到底在跟非洲人打什么交道。
小白把惨绝人寰的非洲女性割礼给沈长歌细细讲来,听得她眼泪汪汪,最后说支持小白去打倒这个什么可怕的割礼,还说如果需要自己出钱出力尽管说。
难怪跟巫山是母子,亲生的,两人口吻一样一样的。
小白深受感动,觉得自己这个婆婆真是善良单纯。
那些婆媳矛盾打得不可开交的家庭,到底是咋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