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巫山忍无可忍,听不下去了:“有病看医生!”
易如风:“你看,我不告诉你吧,你说我骗你;我告诉你吧,你又不信!”
巫山:“一个男的,该找老婆找老婆,该出家出家,吃饱撑的对我那么上心干嘛?”
这下易如风可有的说了,振振有词捍卫自己的立场:“男的怎么就不能对同性上心呢?这只是生存方式的差异而已,也是情感表达的一种。现在是自由社会,什么都可以做,欧美有些发达国家都承认同性恋合法了。再说了,也不是他自己想这样的,他是身不由己,而且是为你好啊。”
易如风平时皮笑肉不笑的时候,巫山总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在装;可是今天,巫山竟然从他眼里看出前所未有的真诚来了。
因为易如风此番话的确发自肺腑,只不过不敢承认那个“朋友”就是自己本人罢了。
巫山瞪了他半天,最后决定信他这一次。
不过,如果真有这么个对自己有着变态关注的人,那可太危险了,主要是对小白不利。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巫山,对自己的女人也从不怀疑,有什么问题应该是自己跟她来解决,哪儿需要什么外人跟侦探似的天天盯着看?
巫山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个神秘人对自己的非正常感情身上,对这个人也不感兴趣,但为了套出危险分子的信息,只好勉为其难地说:“既然这样,哪天你安排我会会这个朋友。”
易如风的眼睛止不住地放电,他心想,别哪天了,就今天,就现在,他就站在你面前呢。
但嘴上只能说:“好,我跟他沟通一下,看看他愿不愿意。”
巫山:“人家付出了那么多,我也不能无动于衷,好歹也应该请人吃个饭。”
易如风心想,是啊山哥,你以为我不想跟你来个二人烛光晚餐啊!
易如风从侧面拐弯抹角表达过心迹之后,就开始头痛,到时候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给自己背锅的人?
如果山哥执意要见这个人,我该怎么办呢?
不过他也有点儿小开心,因为山哥听说一个同性对他有好感,竟然没有表示出厌恶或者暴跳如雷,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
就是嘛,被人喜欢怎么也算件好事吧?
巫山则带着一个像吞了苍蝇般别别扭扭的答案离开了易氏,出了大门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通知秋林,让她加强对小白的保护,严禁陌生人跟她接触,不过他没有提禁止跟孟君遥接触。
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跟秋林打听过有关小白和孟君遥的相处。
他对小白的这份信任,秋林不知道有多羡慕,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男的给不了自己的女朋友。
同性之间当然也是可能互相喜欢的,不然就无法成为朋友。
不过夜来欢和月光祖对巫山的喜欢,显然有别于易如风的那种。
他们俩又是好久没见到巫山,每回到酒吧聚会都会不自觉地提到他,不过他们也理解,巫山要忙的事情比他俩闲人多多了,不可能总有时间的。
俩人商量,今晚再打个电话试试,万一他正好有空呢?得见缝插针地把他叫出来:“喂,巫山......”
夜来欢告诉他,酒吧最近新增了一项自酿啤酒业务,客人可以体验酿造啤酒的乐趣,还能喝到自己亲手酿的啤酒。
天花板上加了几条透明管子,新鲜酿造的啤酒要经过上面长长的管道,最后流进客人的杯子里,所以人们可以欣赏啤酒在脑袋顶上汩汩地跑来跑去,跟开火车似的。
夜来欢:“很有意思,你来玩儿不?”
巫山:“你脑袋顶上有啤酒,我脑袋顶上有星星,我正忙着看星星,你们俩要不要过来一起?”
夜来欢和月光祖听了半天没说话,面面相觑。
第一,这还是头一回听到巫山没自称“朕”,他俩都吓坏了。
第二,以前的巫山总是很忙,哪有闲情逸致看星星啊?再说他应该很不屑,觉得那是女人才爱干的事儿。
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
巫山不霸道,那还是巫山吗?不行,秉着对朋友认真负责的态度,得弄弄清楚,别是他出了什么毛病。
于是夜来欢和月光祖同开一车去了巫山家。
他们以为巫山是在研究星座啊,北斗七星啥的,其实不是,他是在通过高倍天文望远镜,看那些星球凹凸不平的表面。
夜来欢:“巫山,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天文感兴趣了?”
巫山:“当我觉得它有用的时候呗。”
月光祖:“你们巫氏打算上外星开发业务啊?”
巫山把眼睛从望远镜上离开了一下:“不排除,也有可能当第一批火星移民。前不久不是有消息说,火星上发现液态水湖的存在么?”
夜来欢:“说得一本正经,我们都搞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月光祖:“我也听说了,但那个湖是在一个巨大的极地冰川下面。火星上的温度比南极还低好多,要想做到在那么冷的地方不结冰,那这水里必须含有大量盐,所以短期内没法饮用。”
巫山:“你说得对。不过现在,科研人员已经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石墨烯水过滤膜,可以有效淡化海水,我相信早晚有一天,火星上的水会变成可饮用水的,说不定我们巫氏也会投资在这方面研究上......”
虽然巫山现在不喝酒了,但是他的冰柜里还是摆满了各种酒精饮料。
趁月光祖跟巫山畅谈火星移民之道,夜来欢离开了一下,很不把自己当外人儿地,从巫山家的冰柜里抱了一大堆啤酒出来,有瓶装的,有罐装的,递给月光祖一瓶,自己挑了个没见过的进口牌子打开:“哥儿几个在一起,还是畅谈畅谈人生吧,那些坑坑洼洼的星星没啥好看的。”
月光祖说:“对,畅谈人生,首先谈咱们百谈不厌的感情。巫山你最近......”
“以后再也没有桃花了”,巫山知道他要问什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娶小白。”
月光祖和夜来欢又集体懵圈了:“小白?你不是有一段时间都记不得这个人了吗?”
“现在想起来了,而且估计会记一辈子。”
巫山的这种口吻,跟从前谈论起那些名媛、麻豆、女明星的时候完全不同,让月光祖和夜来欢十分震惊。
这个小白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么厉害,最后还是把这么不可一世的巫山给收了!
巫山大概讲了讲跟小白相识相知的过程,月光祖和夜来欢觉得,简直比自己现在在看的当红网络小说还有意思,原来这段时间巫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感情生活虽然就一个女主角,但是竟然这么跌宕起伏啊!
夜来欢:“无论如何,恭喜恭喜,巫山终于名草有主尘埃落定,那我们哥儿俩是不是就该开始准备红包了?”
巫山:“这倒是不急,她下最后决心,估计还得等上一阵子。”
月光祖:“什么?等她下最后决心?那她是还没决定要不要你?”
巫山默认。
夜来欢跟月光祖更震惊了,什么时候巫山也开始等着别人挑挑拣拣了?什么时候他的小心脏也开始品尝坐过山车的味道了?
他们倒不是觉得巫山有多完美,所有的女孩就该哭着喊着追他,而是惊讶于巫山这种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忽然为了一个女孩放低自己,虽然没低到尘埃里,可也快低到地下室了。这应该是真爱吧?
月光祖:“巫山,你最近这一年多变化真大,我们都快不认识你了。”
巫山说:“这有什么,人不可能一辈子一成不变。你们只需要记住一条就行了,咱们永远是哥们儿。如果以后再有什么难事儿,别宁可跳楼都不跟我开口。”
说后一句话的时候,巫山的眼睛看着月光祖。
平时脑袋瓜不怎么灵光的月光祖,忽然双眼一亮,指着巫山激动地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夜来欢在旁边奇怪地问:“巫山对你干什么了?”
巫山没说话。
月光祖继续问:“巫山,上次是不是你,悄悄在幕后抬高了我买的三支股票的股价?除了你应该没别人有这个能力和这份儿心。”
既然他问到这个份儿上了,巫山干脆承认:“是我又如何?”
月光祖鼻子一酸:“果真是兄弟你!就是嘛,我头脑清醒之后一琢磨,怎么可能这么巧,刚好我买的三支跌到谷底的股票同时大涨?我本来都不想活了,原来是巫山你,你......”
月光祖说不下去了,用力拍了拍巫山的肩膀,用这个简单的动作代替千言万语。
夜来欢在旁边说:“还有这档子事儿呢?我怎么不知道?要抬高三支股价,估计没几千万下不来吧?”
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月光祖,一派知识分子模样,但骨子里却热血得很,他抹了把眼角,一字一句地说:“巫山,你记着,相当于我欠你一条命,你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来拿!”
巫山不屑地说:“多大个事儿啊,一大老爷们儿动不动还哭天抹泪儿,丢不丢人?那边有纸巾。”
虽这样说着,却长臂一伸搂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胳膊勾住了夜来欢。
“咱仨是一辈子的兄弟!”
静谧的星空下,总是发生着这样那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