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什么“一线女星”,在国学造诣深厚的赵莲展父母听来,简直跟青楼里的头牌没有区别,他们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不过巫山知道,以他们的修养,是不会跟自己的父母详述谈话内容的,顶多婉转表示俩人不合适。
巫山眼看赵家脸色难看得差不多了,便“识相”地起身告辞。
姑娘的父母虽然礼数依然周全,却明显没有迎接他的时候那么热情了。
巫山不但不生气,反而很满意,临走还没忘了“嘱咐”一句:“令千金条件这么好,天生就是进娱乐圈的料,千万别耽误了啊,需要帮忙跟朕说一声。”
当着长辈的面他还自称朕?我们书香门第的掌上明珠,天生是进娱乐圈的料?
“送客!”
赵莲展的父亲忍无可忍,黑着脸拂袖而去。
“不必送了,朕自己走就行了。”
巫山欢天喜地地逃跑了,在花园里无人处还拿了几个大顶,然后迫不及待地拨个电话:“喂,现在在哪儿?”
小白翻了翻白眼,上帝啊,到底怎么才能摆脱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朕要立刻见你。”
“没工夫。”
“如果告诉你为什么见你,你肯定有工夫:朕要把咱俩拍的‘小电影’U盘交给你,只此一份,没有其它拷贝了。”
这个条件相当吸引人,小白于是果然又毫不犹豫答应了。
他每次都能成功找到促使她愿意见面的理由。
那段迫于无奈的视频,也是小白心里的疙瘩,而且巫山还说了,见面地点在他们公司大厦一楼,那么这次见面应该很安全。
小白马上关了那个如懒婆娘的缠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比鸡肋还食之无味且弃之不可惜的肥皂剧,奔赴巫氏集团总部。
此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大厦的门没锁,但是空无一人。
难道不是应该有保安的吗?
尤其这么土豪金的地方,金灿灿的地砖敲一块下来,都能拿去卖好多银两的样子,这里怎么可以没有保安?
小白哪里知道,别的公司保安都门神似地在大门口杵着,而巫氏高大上的安保系统直接联网警察局,有个风吹草动,警察蜀黎瞬间空降,大门自动锁紧,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我到了,你在哪儿?你们大厦也没个人,瘆得慌......”
小白的声音有点发颤。
其实这里并不寂静,大厅里有个不小的池子,里面一尊乳白色雕像,是个女神手托一只花瓶,瓶子里的水散作千千万万细流,落进池中成为喷泉。
可没有人,她还是觉得很害怕。
其实,人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吗?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吓得她叫了出来,自行脑补了一些灵异画面。
一只大手把她拽了过来:“就这么点儿小胆,怎么做朕的女人?”
“呸,谁是你的女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朕就已经告诉过你了。”
巫山说着,目光不自觉在她的颈间扫视着,今天没见到那个红豆坠子,心里莫名喜悦。
“你怎么跟幽灵似的,走路也不带个响儿?”
“朕又不是大象。”
“不好笑!”小白一伸手,“东西呢?”
“跟朕去办公室拿。”
小白一哆嗦:“什么?那种东西你竟然放在办公室里?!”
“难道你希望朕随身带着?”
小白被噎得接不上话:“行行行,那赶紧吧。”
还好是去办公室,在她心目中,那是做正经八百事情的地方。
电梯间一样极尽奢华,脚下也不知道是镶嵌的什么东西,一闪一闪跟钻石似的。
小白忽然想到了兴隆商业街那里的流浪汉,普遍有个一米宽安身的地方就不错了。
都是人,为什么命运差别这么大?
穿过铺着暗红色地毯的走廊,终于来到了气派的总裁办公室,不用钥匙开门,刷脸进入,看得小白一愣一愣的。
总裁办的门在背后自动关上,小白一惊,赶忙去拉,竟然拉不开,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前几天的遭遇还历历在目。
“不关门不行吗?反正又没别人。”
“关上门才能给你安全感。”
“关上门,跟恶魔共处一室能有安全感?”
巫山的嘴角露出一个不对称的弧度:“你别说,朕还真挺喜欢你叫朕恶魔的,还有你勇于思考和对抗的精神。不过,其实你胆子超小,厉害的时候也只是做做样子装老虎而已,朕说得对么?”
小白:“......”
巫山边说边把外套脱下,往老板椅里一扔,衬衫扣子解开两颗。
根据小白以往的经验,他一解扣子准没好事,后边多半还会解皮带。
“你要干什么?”
“热,不行么?”
“哦,吓我一跳。U盘呢?”
“在这儿。”
巨大的液晶屏上,从的公司LOGO变成了《泰坦尼克号》电影,杰克正从后面搂着张开双臂的罗斯的腰,并在她颈间留下深情一吻。
小白面红耳赤:“别开玩笑了,快点给我啊!”
巫山欣赏着她涨得通红的脸蛋,明艳动人,果然比赵莲展的毫无性格有味道多了。
“这么心急干什么,你要,朕就都给你。”
后知后觉的小白刚听出这话不对头,他炽热的唇已经递了过来。
天知道刚才在赵府中,巫山满脑子想的都是小白,真是一道爽口的清粥小菜——太好了,欲望又回来了,谢天谢地,朕的身心还正常!
小白吓得花容失色:“你这个神经病干什么啊?这里可是办公室!”
“办公室又如何?没人的时候跟卧室有何分别?”
“你你你的保保保镖呢?”
“放心,他不在。”
“难道他不在你就可以......”
话没说完,巫山就轻而易举把拼命挣扎的小白抱到了巨大的办公桌上。
这张红木大桌,铺过价值上亿的合同,却还从来没有铺过女人的秀发。
小白惊恐地瞪大眼睛,面前是一副世间最完美的皮囊,他有着难以捉摸的深邃眸光,一旦与之对望,仿佛“咻”一下被吸入了黑洞,莫名仓惶,莫名心慌。
推他的手落在他腰间那精雕细琢的肌肉上,小白头脑忽然一片空白,一时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推开面前这个恶魔,还是反而想要抱紧他。
巫山却是越来越有感觉,消失多时的欲望终于卷土重来,以前交往过的万千女人,都比不上这一个不识时务且讨厌自己的小白!
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
巫山伏在小白耳边,用极富磁性的嗓音说:“是你教给朕的,‘在人之上,把别人当人’,朕现在,就在你之上......”
小白的意识经过顽强挣扎,终于还是回到了岗位上,她可不想在人家的办公室上演一出限制级剧目,更不想当恶魔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如果相爱,那就另当别论了。
但是跟恶魔相爱?
不存在的。
“你语文学得不好吧,我说的‘在人之上’,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唔......”
“那就让你在朕之上好了,反正朕很中意你,自从遇见你,一切繁华都成为背景,朕的眼里只有你......”
小白从来没想过,恶魔会附在自己耳边极尽温柔地说出这样的话,简直都不像他了。
可是她知道,这种人说的话不一定发自内心;就算此刻发自内心,也不代表以后都发自内心;而且他今天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明天就可以对别人说,更说不定,已经对千千万万的女子说过......
幸好巫山没有急着解皮带,他好像更享受手指和唇齿运动,尤其手指在她空白的玉颈处流连许久,仿佛在向送给小白那条红豆坠子的不知名的男人宣战——这片领地是朕的了!
“你你你想听我吹口琴吗?”
正在巫山欲火焚身而自己用尽力气也无法逃脱的时候,小白急中生智,脆生生且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巫山反应了半天,站起身来:“Ok,吹给朕听。”
小白成功得以脱身,整理好衣服,从包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刺绣布袋,里面抽出一只银色的小口琴来。
这东西不占地方,还能排忧解闷,所以小白常常会放在包里随身带着。
她躲到离他远远的沙发旁边吹了起来,不知是什么曲子,但是婉转,绵长,悠扬,似乎带几分哀怨,十分打动人心。
巫山一动不动聆听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尊雕像,适合放博物馆里收藏那种。
一曲毕,不会夸人的巫山问:“什么时候学的?”
“10年前开始跟一个朋友学的。”
想到孟君遥,小白的面色沉了沉,要是他知道自己跟首富这种不清不白的关系,该对自己有多么失望!
本来情商感人的巫山,不知怎么突然灵光了一回,黑着脸问:“是送你红豆坠子那个朋友吧?”
小白手里的口琴差点掉地上。
这个细节,没有逃脱阅人无数的巫山的眸光:“他叫什么名字?”
小白汗流遍体:“你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好奇你喜欢的男人什么样,朕又不会杀了他。本来,朕还以为你喜欢易如风那样的娘娘腔呢。”
小白头脑一片混乱,唯一记得的是,不要提孟君遥!绝不能让恶魔知道他的任何事,不能给他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