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易如风从加拿大出差回来,正在办公室办公。
办公家具都是白的,正如爱穿白西服的他本人一样,干净、清爽、利落。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
助手常胜走到易如风办公桌前站定。一般他都只走到那里就停住,并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常。
可是今天大概是光线的角度正好,他无意中看见易先生身后的玻璃书柜上,清晰地倒映出了此刻电脑显示器上的内容——是一个男人的相片,清晰到连是谁都能认得出来。
常胜没心没肺地张口就问:“易先生,您干嘛端详巫山那家伙的照片啊,他又不是美女!”
易如风顿时面红耳赤。不用回头,马上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年纪虽轻却没少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并没有急着把照片窗口关掉,而是很快调整到平静的状态:“时常看看对手照片,激励一下自己不行么?”
“行行行,呵呵,您是老大您做什么都对!以后我也得没事儿看看巫山照片,跟您一起受激励!”
易如风听了,脸上肌肉微微跳动了一下,心说,你敢!
常胜办事能力还凑合,但不算个非常聪明的人,之所以能够在机敏过人的易如风身旁当助理,易如风看重的正是他的心直口快,肚里藏不住话。
这样的个性也许容易得罪人,但是总比心眼儿太多的好,否则易如风还得整天跟自己身边的人斗智斗勇,那可就太累了。
易如风不悦地问:“你找我什么事?”
“就是汇报一下巫山和小白的情况。”
听说巫山和小白相处得越来越好,易如风很恼火。
常胜说:“看来傻白甜也落俗套,跟别的女孩没什么两样。”
易如风黑着脸问:“你什么意思?是说所有的女孩都喜欢巫山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易先生,那那个小白,您打算怎么处理?”
易如风面有愠色:“从身体到内心,都被巫山占有了,我放弃。”
常胜赶紧说:“放弃的好,不要的好,我早就看出来她不怎么样!”
易如风斜着眼打击他:“不是吧,一开始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常胜嘿嘿地笑着说:“事态都是一直在发展的嘛。总之,易先生您喜欢的就是好的,您不喜欢的就是不好的,这是我常胜一贯的信条!”
易如风虽然没表现出高兴来,但其实心里还挺吃他这一套的。
常胜出去后,易如风托着下巴,盯着显示器上那张照片各种角度欣赏了良久,从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嘴,再到胸膛、手指......目光来来回回游移却始终不离,嘴里轻声念叨:“如果我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你。”
第二天,易如风又叫常胜过去,引他见一位文质彬彬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古人认为,一命二运三风水,三分天命,七分后运。这位是赵大师,精通周易风水。常胜,你领他在公司大厦各处转转,看看有什么地方的摆设需要改进。完了不用告诉我,直接按他说的改动就行。”
“是,大师这边请。”
常胜一边引路一边疑惑地想,易先生什么时候研究起风水来了?用惯了高科技的人,还会相信这个?
风水先生在整栋大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说是心里有数了。
常胜问:“你觉得我们公司什么地方风水有问题?”
“首先,有几个员工座位上方正好有横梁,横梁是风水里的大忌。这几位员工肯定觉得工作压力特别大,甚至有颈椎方面的疾病,所以需要给他们换换地方。”
“哦哦,还有呢?”
“我看还有两位员工的座位是冲着办公室大门的。这个大门呢,是办公室气流和能量的出入口,对着大门坐,会被入门的气场冲到,造成无端生病。”
“哦哦。”
“不过这也个有化解的方法,在门口立一座屏风或者一盆大型绿叶植物就可以了。”
常胜一一记下。
“这些都是小事,还有个更重要的地方需要改动。”
“请讲。”
“从生辰八字来看,易先生五行属木,属木的颜色应该是绿色、青色这些颜色,而现在,易先生办公室的木制家具是白的,属金,而金又克木,所以,他办公室里的全套家具都要换掉。”
“哦,这个我得问一下易先生本人的意思。”
易如风回复——一切听大师的。
过了几天,稀里哗啦来了很多人,收拾东西,打包,拆家具,搬家具,愣是把总裁办公室全套白家具换成了浅青色,看起来倒是很清爽。
最重要的是,在易如风的办公桌后面,再也没有玻璃柜了,而换成了一体的实木。
这样一来,再也不可能有人从反光的玻璃里面,窥到他电脑上显示的内容了。
常胜不会知道,易如风花了那么多钱,兜了那么大个圈子,其实真正的目的只是想换掉一块玻璃而不引他怀疑而已!
别人借刀杀人,易如风借刀杀家具。
常胜更不会知道,自己的老板埋藏于心底很多年的那个秘密。
10年前的一天,巫山和易如风各自跟着自己的父亲出席某个商业活动,那时巫氏和易氏已经势均力敌。
刚刚成年的巫山,出落得风流挺拔,青春逼人。
谈吐不俗,颜值也不俗,那张脸上有着铁汉的坚毅,整个人散发着不可限量的魅力,俨然是全场的焦点。
商业活动结束后,照例是自助餐。
巫山从餐台上拿了一瓶饮料,转过身刚好碰到前来拿饮料的易如风,于是巫山想也没想,随手就又拿了一瓶递给他。
易如风忙说:“谢谢。”
“客气。”
易如风的心狂跳不已,竟然产生了本应对异性才有的悸动!
但是,他不可以表现出丝毫。
当时跟着父母来参加活动的名流之子和名媛也不少,但易如风只是痴痴地望着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都忘了跟随父亲的脚步。
万千人中,怎么独独只剩下了一个巫山?
后来各自接管家族事业,为了利益争地皮、争人才、争银行贷款,两人仿佛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在大众眼中,易如风洁身自好,鲜有绯闻;而巫山来者不拒,永远有各式美女在身边围绕,虽然换美女的频率勤得跟走马灯似的,但还是有桃花源源不断扑面而来。
其实,这才是真正激怒易如风的原因!
他的左手拳头骨节那个地方经常受伤,对外说是在健身房打沙袋打的。
而真相是,每次他看到听到巫山又跟哪个女人传了绯闻,就难以自持地一拳打进墙里作为发泄,结果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这些年,即便易如风偶尔对哪个美女表示出一些兴趣,也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性倾向而已,向外界掩饰,向父母掩饰,向身边的助理掩饰。
当然,因为年龄的关系,为了更好地打烟雾弹,他现在也开始考虑要不要公开交往一个女朋友,这个女朋友人选最好是没有靠山、将来甩掉时也不会有任何不良后果的女人。
本来他物色到的目标是——白云暖,不过计划似乎失败了。
小白掰着手指头好不容易数到了下一周的周五,狂给巫山打电话:“今天总可以见你了吧老大?”
“要不是为了个破坠子,你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朕吧?”
小白:“......”
虽然是实话吧,但可不可以不要说那么直白?
晚上,终于见了面,快要失去耐心的小白一见面就向他伸出手来:“给我吧。”
“什么?”
小白难以置信:“我的坠子啊!”
“哦,忘带了。”
“你!”
忍无可忍的小白真想扑上去跟他拼了。
“骗你的,在这儿呢。”
巫山这才不慌不忙从兜里拎了出来。
小白如释重负,两眼放光地一把夺了过去,漫长磨人的等待加上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几乎热泪盈眶,就好像孟君遥回到她身边了一样。
“说吧,打算怎么谢朕?”
“谢谢。”
“就这样,两个字完了?”
“那你要我怎么谢嘛?”
“来个女体盛宴怎么样?”
小白一脸懵圈:“什么东西啊?”
“算了,量你也不知道,而且最近朕胃口也不好。”
“胃口不好?这个我在行,喝点儿酸奶,再按摩按摩,要是还不行,那就是饭菜做得水平不够。”
“你厨艺怎么样?”
“不是我吹,我做......”
小白眉飞色舞地正打算好好夸夸自己,突然转念一想,恶魔不会是想让我给他做饭吧?
做一次倒没啥,可本姑娘的厨艺那么惊天地泣鬼神,万一这货吃上瘾了,天天让我做还了得?
于是连连摇头说:“我做得不咋样。”
巫山一阵见血指出她的漏洞:“‘不是我吹,我做得不咋样’——正常人有这么说话的吗?”
倒是不傻呀他。
“就这么定了,给朕当一个月厨娘来谢。”
“什么?你就不怕被我毒死?”
“福利院还拆不,嗯?”
“就会来这套,算什么英雄好汉?”
“嘟囔什么呢?顺便给你自己也调理一下,你还可以再胖那么一点点,那样手感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