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发现,落云城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多了很多新面孔。
这却是与红莲宗即将进行的血色试炼有关。
因为这一次参加试炼的名额是半强制的,每一个长老都必须负责拿出一个名额来。
能够像燕堂主那样冷酷之人终究是少数,大多数的长老都不愿意自己的门人弟子去参加那张凶险的试炼。
可是他们又需要必须找出相应的人选来参加,要不然宗门戒律之下,他们长老之位不保。
于是红莲宗最近盛行一种风气,那就是突击收徒。
各个长老好像一瞬间就开始关注后辈弟子的培养了,纷纷开始去沉香院、甚至芙蓉院中选徒弟。
至于那些进入内门中的弟子,更是被各种诱惑条件不停的拉拢。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找到合适人选前往血色秘境中走一趟。当然,为此长老们不惜许下重利。
毕竟能够成功活着出来的弟子,许下的东西才有意义。
而要是人家真的能够活着出来,那就是晋升了真传弟子,这些长老们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舍不得那点东西。
只是红莲宗的弟子们也不是傻子,真传试炼的情况已经在宗门中传的沸沸扬扬,他们怎么会冒冒失失去送死。
这些长老紧急抓包找不到人的情况下,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散修身上。
红莲宗的规矩自然不能改,参加血色试炼的必须是宗门弟子。
但是能够成为宗门长老,总是有一些特权的。
其中的一项特权就是指定的亲传弟子可以不经过宗门入宗大典自动列入宗门门墙。
也就是说,如果长老看上天赋绝佳的弟子,可以先行收徒,再为弟子补办入宗手续。
当然,这种类似于特招入门的弟子名额,也是有限制的。一般来说,神镜长老有三个这种名额,而先天长老只有一个。
一般长老们也会慎用这种名额。
就算是他们在外界发现了天赋绝佳的弟子有意收徒,也会把人先带回来安顿好,让弟子去参加年初的入宗大典入门后再收徒。如此算是合乎规矩,也不浪费名额。
宗门给长老们这种名额的目的,是为了发掘那种真正的天纵奇才。
那种下手晚了就可能会被其他宗门抢去的天才,自然要果断下手,便宜行事。
当然,也有一些长老的后辈或者亲眷会用到这种名额。
那是那种废柴到连红莲宗的入门测试都通过不了的人,用来走后门用的。
如今,被血色试炼的摊派任务逼的,这些长老们开始把名额不要钱一般的撒下去。
越国甚至周边国度开始纷纷出现某某散修被红莲宗长老看中收为亲传弟子的传说。
对于红莲宗了解内情的弟子们来说,这个时候自然对所谓的长老收徒如避蛇蝎。
可是对于不知情的外界散修,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他们理所当然的对此趋之如骛。
至于那些加入宗门之后听到消息又反悔的,红莲宗的长老们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有办法收拾首尾。
如此,倒使得秋风城也变得热闹了很多。
好多散修都跑到这里来碰运气,打算看看能不能得到红莲宗某位长老的青睐。
还别说,求仁得仁,还真有不少成功的。
这些长老们可以就近抓包,不用跑远路,自然也乐的省事。
一时之间,秋风城各种散修出入不绝,也常有宗门长老混迹其中,看上去繁华了许多。
吴浩本来还想着怎么劝导苑大师离开丹堂来秋风城吴府这边暂住了,这下连理由也想好了。
来这里物色亲传弟子啊!
苑大师手上还被分到一个血色试炼弟子的任务呢。
他自然没办法像一些狠心的长老一样,找个不受宠的弟子丢出去应付任务。
再说他的弟子们死了不少,现在身边只有吴浩和那位未婚妻了。
这两个人自然被他毫不犹豫的否决了,所以他得重新物色一个。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所以这个任务就被交给吴浩了。
不过苑大师嘱咐吴浩,最好找那种作恶多端之辈。
吴浩满口答应,可是对这件事情并没有怎么上心。
只是借口自己把握不准,先把师父给糊弄到秋风城再说。
不过他倒是对师父的另一件事情上心的很,那就是他的婚事。
吴浩建议苑大师的婚礼也在秋风城吴家这边举行,由他们夫妻代为操办。
苑大师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吴浩天魔神魂一扫,感念自己徒弟一片孝心,苑大师就同意了。
他准备在下个月完婚,但是婚前一些必须的手续还是要走一下的。
比如说男方需要先向女方下聘礼。
这个聘礼有着诸多说法和讲究,并非只是贵重就可以。具体的情况无论是吴浩还是苑大师都不是很明白,所以这件事情还是由吴母来准备的。
毕竟吴浩已经娶过妻,吴母做起这种事情来轻车熟路。而且她准备聘礼的时候,还找了儿媳钱宝儿过来观摩。
毕竟吴浩他们以后也要生儿育女,将来儿女也要置办婚事,这种流程早晚都要学的。
只是吴母并没有发现,在她苑大师置办这套聘礼的同时,钱宝儿自己也悄然置办了另一份。
等钱宝儿把这份聘礼拿给吴浩看的时候,吴浩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道:“真的要这么做?”
钱宝儿俏生生的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心里偷着乐呢!”
“哪能呢!”吴浩一脸无辜道:“要我说,我们直接上门威逼就可以。哪里用得着走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啊!这不是败坏我的名节吗?”
钱宝儿撇撇嘴:“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能够为红莲宗保留元气的方法了。而且一旦成了,其中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
“你这又是何苦……”吴浩看上去颇为不平。“大不了杀他个天翻地覆,咱们何必委屈自己!”
钱宝儿轻轻的抚摸着这些聘礼,怔怔不语。
半晌,她才幽幽的说道:“这是我能为温静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