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再次跟老头比划,这次,她比划完睡觉吃饭的动作之后,再指指自己的脑袋。
老头皱眉,“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得先回家,只要回到家里,你就能想起那个杀你的凶手了。”
女尸再次点点头。
老头忽然想起女尸的来历,不由地大惊,“姑娘,我想起来了。据说你的尸体是在一个车祸现场给发现的,当时,警方找不到任何能证明你身份的物品,而且肇事司机也是当场殒命,你的身份到现在还是个谜,所以警方才不得不暂时把你给存放在冰柜里。”
女尸听完,脸上现出迷茫的神情,看上去很可怜。
老头不禁又动了恻隐之心,叹气道,“姑娘啊,你还记得起自己是谁吗?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也好通知你的亲属来认领尸体啊。”
女尸摇头,像是忽然觉得委屈,哇地一下,放声大哭。
老头只好安慰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你的头部受了伤,肯定想不起自己是谁了。别着急,你慢慢想,一定会想起来的。等你想起来之后,就把你的名字和你家的地址给写在纸上,我好帮你联系亲属。”
老头也是个实在人,说完,真的跑进值班室,拿了纸和笔,递给女尸,可是女尸不接纸笔,只是继续哭。
老头叹气,“我知道你想不起自己是谁,心里难过,没事的,你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还是那句话,等你想起来,就把姓名和住址写在纸上,我帮你找亲属。”
接下来,氛围变得很沉闷,老头拿着纸笔,静静地等待,那女尸只是不住地啜泣,老头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得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
良久,女尸才止住哭,伸手指着老头身后的门,然后两个手指比划了个走路的手势。
“我明白了,你想出去。可是现在,你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即使你出去,也找不到自己的家在哪里呀。”
女尸默默地点点头,然后她仍旧指着门,做了个走的手势,打完手势,还使劲给老头作揖,像是在哀求。
老头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又要跑掉一个的节奏吗?
可是,就在老头愣神的工夫,那女尸噗通一下,跪在老头脚下,不住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放声大哭。
此情此景,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软了半分,更何况老头原本就心地善良。
老头拉开门,叹气道,“算了,今晚,原本的十三具尸体跑了九个,再跑了你,也就是十个,反正都跑九个了,也不在乎再多跑一个。得了,你也出去吧。正所谓,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也去吧。祝你好运。”说完,把大门打开。
女尸不断地作揖,像是在道谢,然后才站起身,呜呜啜泣着,走出了大门。
老头看着女尸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心说,今晚这叫什么事?十三具尸体,被小怪物放跑了九个,自己心软,又放跑了一个。自己在这间医院工作了两年,从来没闹过这么大的乱子,今晚可是啥事都给赶上了。
看着女尸走远了,老头叹口气,继续给门上螺钉。
那女尸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到值班室门口,发现值班室的地板上,散落着好些衣物,不禁好奇地走了进去,她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衣服,看了看,又闻了闻,皱眉,扔了。一转身,发现门口的衣帽架上,挂着一条护士裙和一顶护士戴的小白帽,嘴角立刻漾出一丝笑意。她抓起护士裙,套在自己身上,又戴上小白帽,因为她脑袋的上半截被削去了,戴上帽子,正好能遮住这个缺陷,然而,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从衣帽架上找到一个口罩戴上,才感觉满意了。然后,她又从地上捡起一块镜子碎片,举着碎片,自己打量自己的模样,咯咯地乐了起来。这下总该万无一失了吧?女尸暗自得意,她已经琢磨好了,直接下楼,肯定会立刻被人发现,可是如果打扮成护士的样子,应该就没人注意到她了。她刚才不穿地上的衣服,是因为地上的衣服是男人的衣服。当然,值班室地板上的衣物是之前偷偷在这里鬼混的医生和护士留下的,他们的奸情被丑女撞破之后,一直不敢回来,于是乎,这堆衣物就一直摊在这里,无人收拾。
可是,百密总有一疏,女尸知道自己目前的缺陷是只剩下半拉脑袋,于是又是戴帽子,又是戴口罩的,把自己的脑袋遮得挺严实,唯独把自己的脚给忘记了,这就是典型的顾头不顾脚,女尸是光着脚走出去了。要是正常人,光脚走在地板上,肯定感觉不适,因为地板是冰凉的,就算地平不扎脚,也冰的难受,可是这女人早就死了,她现在是尸体状态,而尸体是没有感觉的,所以光脚走路和穿鞋走路,对她来说,没啥区别。
这女尸倒也不傻,她在楼道里走了一个来回,立刻发现问题了,啥问题呢?就是之前丑女遇见的问题,因为电梯和楼梯间都贴着符,所以她找不到下楼的出口。找不到出口,她也跟丑女似的,着急了,在楼道里兜圈子,等她兜到第三圈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个愣头青护士,走到电梯跟前,发现电梯门上贴着符,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啧啧两声,“这是哪个跳大神的家伙干的好事?居然在医院里贴符?把医院当成什么地方?这里是医院又不是殡仪馆,贴这玩意干啥?瞎贴这种玩意,就是没鬼,也给招出鬼来了。”
那护士原本就是个浑不吝的主儿,看着那符不顺眼,一伸手,刷地一下,扯下来撕了,骂道,“神经病,见鬼去吧。”骂完,把符团成一个疙瘩,扔垃圾桶里了。然后,按了电梯,坐着电梯下楼了。
那护士把符一撕,女尸立刻发现电梯在哪里了,不由地大喜,妈呀,找了半天,都没发现电梯在哪,敢情这电梯是贴了符的,难怪我找不到呢。女尸也赶紧按了电梯,走进去,按了一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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