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洞府空间时,玄武提及此处布置有阵法,且可能存在灵兽。
到了此刻,临近宫殿,确定灵兽必然存在,而且还是一只非常诡异、具备特殊神通的灵兽。
每次空间内景象变换,唯有雕像和宫殿岿然不动,想必二者是阵法的核心,或者因为某种因素不能变换。
在多次观察和感悟之下,此地阵法极有可能已经损毁,对身处其中的生命体失去了作用。
但每次环境和景象变化,又真实存在。
站在宫殿前九百九十九级的台阶前,他和玄武探讨了片刻,认为幻象的产生与灵兽有关。
尤其是玄武在记忆深处,找到了一种远古灵兽,天生具有这种能力。
灵兽名叫圣焰赤云狸,体型较小,成年后,体长六十多公分,高度近四十公分,全身呈红色,点缀着些许黑色斑点,如同燃烧的火焰,具有穿越时空,制造幻境的特殊能力。
当下他经历的一切,与玄武所说的灵兽,非常接近。
既然了解了灵兽,那就有办法应对。端木昊阳又从空间戒指中取出另一种丹药,名为清障丹和静心丹同时握在手中,灵力包裹着,以防不测。
九百九十级台阶走起来有些麻烦,他准备掠地而上,可是悬浮起来距离地面三十多公分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瞬间坠地,一只脚在台阶上,一只脚还在广场上。
禁止御空,可能是因为此地残存的阵法所致。
既然不能掠地飞行,他唯有一步一步爬上去。
当双脚同时踩到台阶上,他感到自身顿时沉浸在一个魂力风暴中,强烈的冲击,令其神魂都在颤抖。
玄武祭出的青色盾牌刹那之间便消散,似乎毫无抵抗之力。
端木昊阳尚未神识沟通玄武,确认其是否神魂受损,一个苍凉、枯寂的声音弥漫了整个洞府空间。
“呜……终于有人来了吗?好像过去好久……好久了……”
端木昊阳不敢轻易移动,亦未四处查探。散出在外的神识,集中在台阶范围内,做着戒备。
“我仲孙牙的魂力如此虚弱了吗?说句话竟消耗这么多力量……哎!不成仙,万法皆虚妄,终不能长生……”
暴动的魂力逐渐消散,空间恢复了平静。
但他没有移动,站在台阶上,仿佛化成了石像。
一道强大的神识锁定着他,令整个人如坠冰窟,只需对方的一个念头,他的神魂即可被击散。
神识尝试探查龟甲,发现玄武这不靠谱的家伙,竟然隔绝了神识,从外表上看,龟甲就是一块儿普通的石头。
腹诽了几句,稳定情绪,抬头望向台阶尽头。
现在离开洞府空间是不可能了。既然锁定他的神识没有异动,那就继续沿着台阶向上走。
一步、两步、三步,仍然被神识笼罩着。
所谓的仲孙牙不反对,他悬着的心,终于平复下来。
对方想要杀他,轻易可为。不反对,便继续向上。
连续登山一百一十一级台阶,双肩像是承担着无比沉重的胆子,神智已有些浑浑噩噩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种奇怪的感觉,但他可以肯定,脚下台阶不是凡物,否则不可能随着他登上的台阶越多,肩上的胆子越重。
抬脚正要踏上一百一十二级,苍凉、枯寂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不错,念力有了……一个金丹期而已,能得到众多修者的认可和信服,不容易,继续吧!”
声音虽然是冷森森的,却不包含任何恶意。
“仲孙前辈,这是考验吗?”
他的声音在台阶和宫殿之间回荡,最后彻底消失。
没有得到回应,他又向四周望了望,空间内的景象清晰无比,残破的建筑交错排列,有着一种独特的规律。
“嗯?这是真实的!”
他不能确定刚刚所见山势、树木和建筑,原地转身,仔细望去,神识蔓延而出。
洞府空间的一切事物,与他先前所见完全不同,虽然仍旧残损和破败,但是建筑格局清晰,排布有序。
仲孙牙魂力冲击之下,圣焰赤云狸不敢继续作祟,不知此刻躲到了何处。
现在他只需要顺利登上阶梯,进入宫殿,那这里的传承和宝物,都将属于他。
“哈哈……”
端木昊阳朗声大笑,登上了第一百一十二级台阶,顿时识海震颤,魂力略有异动。
震颤非常轻微,若是不细心感受,难以被察觉。
由于前一百多级台阶的缘故,登上一百一十二级时,全神感受着哪里有些不同,方才有了察觉。
“念力,魂力……难道这是九步登天阶?”
九步登天阶又叫做天阶,在不死界时,它曾登上重力之阶,锤炼灵力,修复身体暗伤,且剔除体内的残余杂质。
据当时玄武所说,修者渡劫飞升,成就仙位,有九步登天一说,即是踏过天阶,考验修者金、木、水、火、土、风、雷、魂、念等九种力量。
但修者飞升后,天阶皆会破碎,此处保存着完好的天阶,简直不可想象。
知道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代表什么,他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当下考验魂力,只要他能撑过去,便能接受下一种力量的考验。
一级一级的台阶向上走出,初始七十多级时,魂力负担很小,对端木昊阳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压力。
迈步进入九十级时,他的脸色已经泛白,额头渗出了汗水。
他识海中的魂力消耗已经接近八成,而且过了八十五级之后,每登上一级台阶,魂力消耗均成倍增加。
如果按照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他相信过不了一百级,识海便会枯竭。
体验过重力之阶的好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继续向上攀登。
九十一、九十二……九十七级的时候,他直接坐到了台阶上,抵抗着正在消耗的魂力,竭力稳定心神,运转功法,恢复魂力。
花费了半个多时辰,配合丹药的辅助,识海彻底充盈。
起身继续向上,当他的脚掌踩到魂力之阶第一百零一级时,立刻感到周围景象变化,身处于一片漆黑的世界。
“幻境!”
心里刚有如此想法,他的周围开始传出一个个声音。
有的声嘶力竭的怒吼,有的出言咒骂,有的抱怨,等等,各种声音瞬间将其笼罩,接着就是一张张面孔和身影,飘荡在四周,每一个都是已经死在他手上的修者。
污蔑、辱骂和仇视等声音似乎要将他吞噬一般,初始时,他还抱头逃窜,想要远离嘈杂的环境。
但奔逃了片刻,站定之后,翻手取出炎黄噬天剑。
目光从每一张面孔上扫过,眼神随之而坚定,“你们都是该死之人,既然死了,休再作祟!”
剑芒闪烁,一个个面孔粉碎、消失,他的眼前再现光明,回到了天阶之上。
呼出一口浊气,迈步向上又走了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