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月冷风清,树影婆娑,一男一女,正落在高墙外一排杨树下,女人着一身白衣,衣随风摆,男人身材消瘦,后背佝偻,一副病态,小刀飞奔而去,那男女悄悄迎了上来,正是邱洛洛,她边上跟着一个老者,脸上生满皱纹,皮肤在月光下,呈现出土黄色。
小刀咦了一声,问道:“姐姐,这人是谁?”
陆谦玉赶将过去,立即认出这病态老者,便是王作古,心想:“洛洛前往大院调查魔炎教派的人,怎么带来出一个王作古,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王作古消失已经有一段时间,陆谦玉与他不熟悉,但他决定跟在邱洛洛身边,那边是自己人了,偶尔也曾想到,不知这老头儿是否安好,此时一看,王作古精神不赖,健健康康的,心安了不少。
邱洛洛温柔的看了看小刀,见陆谦玉走来,说道:“谦玉,这东西,你拿好了,和水服下,每日三次,三日之后,便可清除体内一线仙之毒。”
陆谦玉见她手中拿着一个木檀小盒,疑心道:“这是一线仙的解药,你从何处哪来的?”说完,只道自己糊涂至极,心想:“这要自然是她从里面取来的,你问不是废话吗?”
邱洛洛淡淡一笑,说道:“你猜?”
陆谦玉听她话音虚弱,不如以往响亮,尽管是笑,却笑得凄楚,瞧她面容,微微一愣,只见邱洛洛面色苍白,嘴唇发黑,白衣之上更有点点血迹,不见伤口,像是受了内伤,忙道:“洛洛,你与人交手了,受伤了,里面情形如何?”
邱洛洛摆摆手,轻描淡写般的说:“一点小伤,决计无碍,你放心便是,里面有几个魔炎教派的小贼,被我给打法了,却没想到,王作古居然给他们抓了起来,顺便让我救了出来,这解药,便也是我追问出来的。”
陆谦玉以及数百双耳朵全都聆听了院内的动静,怎的没有听见打斗,固然是不信,于是望了王作古一眼,王作古深深一揖,几乎到地,说道:“陆公子,主人所言不虚,我那日···”
王作古那日与陆谦玉等人一起前往踏马山庄,路上耽搁了少许时间,没想到碰到了魔炎教派的人,便跟了上去打探消息,没想到一路上到了东丘,最后被人发现,给抓了起来,关在这个大院之中,今晚,邱洛洛夜探大院,发现了王作古,这才给救了出来。
此时此刻,其他人也围了上来,见到邱洛洛纷纷问道。
“姑娘,这院子里情形如何?”
“魔炎教派有多少人?”
邱洛洛一一回答了,只说这院子里,原本只有几个魔炎教派的小角色,让她一个人全给打发了,众人听后,组织了几波人手,立即从四门攻入,去大院之中,查找魔炎教派落网之鱼。
陆谦玉隐隐感觉事情并非如此,邱洛洛伤的不轻,怎么说里面都是些小角色,而且王作古所说,也有漏洞,既然魔炎教派的人抓了他,为何没有杀了他,一个老头儿,留着有什么用,难道是要王作古给他们算卦吗?
“让我看看你的伤势。”陆谦玉道。
“并无外伤,乃是心肺在与魔炎教派一个高手对掌的时候给偷袭了,恢复两日,也就无碍了,你不必担心。”邱洛洛谢绝了陆谦玉的好意,小刀从边上的商铺门前搬来一个长凳,邱洛洛坐下了。
陆谦玉道:“你不是说,大院之中没有高手吗?”
“我怎会骗你?那人隐藏在门口,突然给我一掌,而后便被我一剑所杀,其余人,的确都是一般角色。”邱洛洛道。
陆谦玉虽是心有疑虑,却不便再问,说道:“我这就送你到林杏哪里,让他给你诊治。”
邱洛洛点点头,并不执拗,违背陆谦玉的意思,说道:“小刀,去找一些水来,先让你陆大哥把药吃了。”
“是。”
“解药拿到了,真是谢谢你。”陆谦玉见邱洛洛在受伤之下,还担心自己的伤势,好生感动。
“那你要如何感谢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找到了解药?”
“这···”陆谦玉语气稍顿,心想“是啊,我陆谦玉拿什么感谢她的恩德?”沉吟半刻,说道:“等以后,我也为你这么做。”
邱洛洛咯咯笑道,问道:“傻子,你要为我做什么?”
“救你。”陆谦玉不假思索的说。
岂料,这话一出,邱洛洛双颊绽红,微怒道:“我看你分明是在咒我,我好端端的,怎么让你来救,我看你是不盼着我有好,是不是,等我什么时候,落下了一个半死,你救了我,就还了今日之恩是与不是?”
邱洛洛伶牙俐齿,陆谦玉怎能说得过她,他搔搔头,茫然道:“我···我说错啦,我恨不得你一生不遇险事,终究是平平安安的,那样我才快活。”
“这还差不多,快点服药去吧,这个大院,没什么好看的,难道你要进去看看?”邱洛洛见小刀拿水过来,招招手,亲自端过来,递到陆谦玉身边,陆谦玉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是几十粒黑色的药丸,拿过一颗,张嘴服下了,只觉得黑丸有些苦涩,并伴有淡淡的腥臭,并无其他感觉。
陆谦玉把手放在胸口天突穴、华盖穴、膻中穴等几个穴道上,从上至下,顺了顺气,让药物尽早进入胃中,说道:“洛洛,你怎知,这是一线草的解药?”
邱洛洛白了他一眼,哼道:“傻子,林杏说的明明白白,这一线草的是魔炎教派所有,那么解药自然也在魔炎教派的手中,我只需要打的那人屈服,还不怕他不给解药,你吃后有什么反应?”
陆谦玉闭目沉思,说道:“没什么感觉!”
“那便不是毒药,就算不是解药,你也没有危险。可喜可贺。”
陆谦玉心头一凛,随即哈哈大笑,说道:“便是毒药,又能怎样,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吃得。”说完,正看见邱洛洛掩嘴偷笑,当真是眼流秋波,白面粉颊,含笑春风,一时间,竟然兀自心生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