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输了,因为他的名称不好,名字就带了一个“书”又怎么能轻易赢的了,何况他的对手是名震江湖的四大剑之一的剑才,即便剑才是四大剑之中名称最不起眼的那个,剑法最稀松的那个,他依然是剑才,一个在剑术上天才。
书,败给了自己的名字。
败给了轻敌,他以为剑才老了,一个老人,又厌倦了江湖纷争,怎会是她一个充沛后生的对手?
书的傲慢,在这一刻,瞬间瓦解,她低着头,三缄其口。
仓凉缓缓收剑,回鞘,很慢,很沉着,他说:“你败了,便不能在去找这位姑娘的麻烦。”
书冷笑道:“那不可能,你还是一剑杀了我算了,舞酒的仇,我不能不报,我们等的太久了,她来到了这里,是她自己倒霉,她得到你的帮助,是我们的晦气,我们四侠,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死,自然不会怕你。”书说罢,双眼一闭,等待死亡。
仓凉怔怔,长叹道:“武林恩恩怨怨,到底何时能休,你杀我,我杀你,生命得到,就是为了这样付出的吗?”
琴紧张道:“仓凉前辈,可要手下留情。”
林杏也说:“仓凉前辈,剑下留人。”
仓凉本无杀意,杀人没有意义,何况这不是他的事,他杀了书,反置身于事中,自找麻烦,他退后,说道:“罢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情,我不能管,我管不了,但是我说过的话,可不是放屁,老子是剑才,剑才说的话,就是吐出去的钉子,你们要杀这个女子,就要杀了我,所以最终的结果不是你们退,就是我死。”
画,急了,他说:“剑才,你可不能这个样子,你这明显是偏心,我来问你,你跟这个女子,何亲何故?”
“非亲非故!”
“既然非亲非故,她是妖女,你为什么要偏心于她。”
仓凉道:“你错了。”
画惊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他一连说了好几声,问道:“我没有错,我真的没有错,你为什么这样说?”
仓凉看了看邱洛洛,邱洛洛也看了看他,两个人在心里交涉一番,至于他们在想什么,看在眼里的林杏,不知道,不追问,不清楚。
仓凉咳嗽道:“天色渐晚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浅斟小酌一番,再配上这百草谷中的山珍野味,促膝长谈如何?”
这一个很尴尬的提议,邱洛洛要跟四侠战,四侠要杀了邱洛洛,这样胸怀仇恨的两伙人,怎么谈,食不知味,不吃也罢。
不知不觉,天际,一团火焰正在猛烈的燃烧,夜幕从山谷的西边慢慢的拉上,像是把人关在一个黑匣子里,天地为匣,俗人为物,渺小如一粟,浩瀚人间,是一本书,书中的人,故事,就是江湖。
仓凉的提议,并非是兴致乍起,更多的是考虑到,夜晚,总不是和械斗。
林杏放下了戒备,因为他看见琴也放下了警惕,他说:“仓凉前辈的提议非常好,我这位躺在地上的朋友,可受不了谷中的风寒,最好生气一堆火来,咱们围炉而坐,慢慢的谈,最坏的结果,便也不过是谈不拢,要打,明天打,现在大家都没有力气了。”于是他示意小刀和龚不凡去捡柴火。
琴悠扬说道:“只好如此了,仓凉前辈,我知道你有好酒,今日正好享用品尝,你可不能当那吝啬的土财主。”
仓凉拂袖而笑,说道:“自然自然,好酒配英雄,好粉施巾帼,琴既然想喝,那我便拿出最为珍贵的绍兴女儿红。”
画双眼放光,乐道:“哎呀呀,绍兴女儿红,当真如此,多少年份的?”
仓凉背着手,凝望着天,寒露正淋,说道:“老夫自进谷之日起,就藏了写好酒,一来是为了,以酒会友,二来是为了了解寂寞,三来,就是为了化干戈,你说这酒,是不是好酒?”
画哼了一声,大步向山崖下走去,哪有一片空地,不见草木,生有一堆乱石堆,是个绝佳的饮酒去处,他说:“好酒非好酒,好人非好人,好画非好画,你这个计谋,精的很,不过也好,我是累了,喝了酒,吃了肉,明日天亮,咱们再行打过。”
钟西北,钟东南,望着他,嘴里不屑的哼着。
天地之间,万物万事,似乎只有死,才跟邱洛洛有关,而死,甚至还不及她多看陆谦玉一眼。
陆谦玉摸了摸陆谦玉的脸,发现在他正在高烧,至于是何时发起来的,她不知道,于是她喊林杏:“你快点来看看,谦玉可烧得厉害。”转过头来,她对四侠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说道:“如果他有一点事,全部都要落在你们的头上,他若是死了,伤了,醒不了,我发誓,你们四侠,一定要给他陪葬。”话语冰冷冷,如在冬季,寒风刺骨。
四侠闻听,均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何止于此,只因为对方是魔炎教派妖女?
不,一定不是这样!
是邱洛洛在这一刻表现出来的杀意,恨意,让他们抵挡不住。
四侠,都是见过血的人物,不见得邱洛洛杀的人比他们好多,但邱洛洛的杀意大盛。
画刚要开口反驳,琴急忙堵住了他的嘴,说道:“画,我们先去那边。”
画哼了哼,甩开了臂膀,在石头上坐下来,横眉冷对。
林杏从药匣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棕色的药丸,掰开了一半,送入陆谦玉的口中,说来神奇,无人知道林杏的药匣子里究竟都有些什么药,总之你需要的,他若是想给,总能有的吃,陆谦玉吃下药,发烧立退,邱洛洛这才放心。
林杏解释道:“这百花熊胆丸,里面还有深海鱼的眼珠子为药引子,吃下去,便可以退烧,但仅仅是压制,谦玉这是真气逆行,走岔筋脉所致肝火大盛,形式危急,再这么烧下去,只怕要筋脉错乱,且看今晚之后,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