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过,境已迁,此去经年,多少事,总就被四季的风霜雨雪淹没,不能追思了!
陆谦玉不信魏斌所说,想不到除了魔炎教派之外,还能是谁放了那一把大火,烧死了一百多个英雄好手,但见魏斌言语诚诚,辞令凿凿,又不像是假的,兀自,心中乱入一团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魏斌见陆谦玉沉吟不决,说道:“陆家小子,事已至此,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魔炎教派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是我们做的,那就是我们的做,冤枉不了别人,骗人亦没有必要,在你们这些中原武林,自命清高的人面前,我魔炎教派早已经给你说成了邪教,为何还要骗你?相信你是名家之后,眼光雪亮,自不会与其他人一样愚蠢不分,十七八年前,莱州万家那场大火,是谁为之,因何而起,你心中可要有数。”
陆谦玉心绪不宁,正在困顿之中,魏斌所言,竟是一句也没听见,听见了,也没记住,心里只想着,“我父母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那火不是魔炎教派放的,又是谁放的,又是谁放的,不是魔炎教派放的吗,为什么不是?”在他心中,存有两个纠结的想法,一是情愿这大火就是魔炎教派放的,那魔炎教派就是他的啥父仇人,从此之后,便不用再纠结了,只管一心一意对付魔炎教派就是,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杀了魔炎教派的君主邱凌云,陆谦玉心中一块大石便落的地,不然,皇天后土,天地冥冥,他不能为父母报仇,难为人矣。二是,这大火陆谦玉明知道不是魔炎教派放的,又怎么把这笔账算在魔炎教派的头上,以前陆谦玉痛恨魔炎教派,最大的原因在于他们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而此时此刻,便知道魔炎教派不是凶手,魔炎教派在江湖上所做的那些恶事,都不重要了,他还需要去找正正的凶手,然而此事过去了十多年了,真正的凶手,那是那么好找的?
谷怜生看陆谦玉怔怔呆呆,只怕时间一久,情况有变,引得武林盟的人发觉,那对自己可是极大的不利,他素来知道魔炎教派真正的敌人,并非是江湖中这些个门派,乃是传世三百年之久十大家族,魔炎教派所需的炎煌令碎片,也正在十大家族手中,陆谦玉既是陆家的后裔,想必知道炎煌令碎片的所在,说不定今日来到东丘,就带在身上,若是能够取得炎煌令碎片,交给君主,引他欢心一场,可比什么都重要。
谷怜生想到此处,开口说道:“陆家小子,你父亲是如何死的,我们已经悉数告知,信与不信,全在于你,据传炎煌令碎片,在你陆家也有一块,今日正好,交出来吧。”
陆谦玉并不答话,拔出孤寒来,三尺断剑,一尺剑光,凌冽之极。
四个人,均是心中大骇,不约而同可惜,暗想,“剑是好剑,就是断了!”
谷怜生微微一愣,笑道:“你是想以一敌四?”
陆谦玉早有此心,心想:“我是走不了了,唯有一战到底,且看这魔炎教派四人,如何厉害。”回道:“难不成,你们魔炎教派还良心发现,要遵江湖规矩,与我单打独斗?”
魏斌摇摇头,说道:“那可不行,这里可是东丘,到处都是你们的人,若是在其他地方,与你单打独斗,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只有一人,便也足够了,又有何妨?”
“那你们四个人,一起出手吧,炎煌令碎片,就在我的身上,你们取得,便是你们的了。”
陆谦玉只知江湖上有炎煌令碎片这个东西,却一直没有机会一睹为快,但想,此物关联甚大,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怎的人人都想要他,它是方,是圆的?
陆家有此物,陆谦玉更是不清不楚,没听石翁说过,然而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这么说,他便认定了,这东西一定在陆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藏着,陆铭若是不死,定然会告诉陆谦玉。
谷怜生和魏斌对视一眼,瞬间大放光彩,他们此番兴师动众来到东丘,捣乱是小,找到碎片是大,一听这东西真就在陆谦玉身上,那还有时间考虑真假,一时间居然信以为真。
谷怜生道:“魏斌,这小子是陆家的嫡传,陆家剑法,实力了得,需得小心为上,你攻他左边,我攻他右面,霜月和吕淳你们二人,前后夹击,大家务必小心,陆家小子手中之剑,莫要咱的兵刃,折在这人手中。”谷怜生话罢,亮出兵刃,乃是一双判官笔,长度犹如孤寒,笔身黝黑,他左边站着一个微胖体态的中年人,髭须丛丛,浑身肌肉,左跨一步,立即赶到陆谦玉身后,站住了脚,马步扎稳,摆出“拦路虎”一招长拳,登时将陆谦玉退路封死,霜月站在原地不同,手将长剑拉出半寸,只待谷怜生一句话,四个人便要一起攻上。
陆谦玉生平逢敌,唯有今晚最为惊心动魄,魔炎教派四人,均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量他们一个个比试,陆谦玉岿然不惧,然而四人同台,陆谦玉便有三头六臂,也决计难当,此时此刻,陆谦玉唯有两剑齐出,心念一横,说道:“今日有幸与魔炎教派四位高手同台竞技,也不枉我陆谦玉作为《千军破》的传人,这就上来吧。”
魏斌看了谷怜生一眼,冷笑道:“臭小子,让你交出炎煌令碎片,便放你离开,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了。”
“让我交出碎片万万不能,它就在我胸口左下的布包之中,你们有本事,就拿了去。”陆谦玉拍了拍左胸,装作有物件的模样,又道:“没本事的,拿不走,留下一条明也就是了。”
四人一看,陆谦玉身上果然有物,登时喜上眉梢,魏斌手持一柄宽柳叶刀,振臂一呼,“黄口小儿,大言不惭,我念你是英雄之后,我本意留你一条性命,岂料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冥顽不灵,那可怨不得我,我先来领教你的高手。”说罢,一柄单刀,直来赴会,取陆谦玉胸膛,陆谦玉被围在垓心,四周都是敌人,魏斌一人动,则三人也动,陆谦玉侧身躲开,还了一剑,却给那吕淳一枪挑开。
魏斌招式未老,手上变招,从劈转扫,陆谦玉拿孤寒一挡,只感觉手臂发麻,心想“此人臂力厉害,刀法稳重,着实不好对付。”他不敢分神,霜月一剑到了面门,陆谦玉洛英一搪,两兵咔的一声,火星四射,霜月一剑用了七成力道,陆谦玉则也用了七成,霜月的长剑竟然没有折断,让陆谦玉大感意外,幸而这一剑,便知道霜月虽强,可内里不佳,斜睨之处,吕淳一杆短枪,使用了一招“猛虎下山”,短枪平平,然则带上了十成力道,枪尖破风,直刺陆谦玉小腹三寸,陆谦玉转动手腕,孤寒挺进,当的一声撞在短枪之上,待得搭上,立即缠住,剑锋急往右转,脚步踏上,孤寒竟一圈圈往长剑上游走,绵绵般,哪里如一把铁剑,更好似一只银蛇攀树,锋利之处,只擦得短枪枪杆火星直冒,留下一道道剑痕,吕淳只感觉短枪好像不是自己的,抽不得,攻不得,只得往后撤步,孤寒只在眨眼之间,变到了枪杆末端,向吕淳右手削来,吕淳若不松手,便有五根手指被斩之祸,顿时额头上留下冷汗,手下一松,终于还是弃枪而去,双手化掌,迎着陆谦玉前胸拍到。
谷怜生与魏斌,见吕淳受欺,双双来到,只是陆谦玉缠枪到吕淳弃枪,不过在眨眼之间,他们种就是了晚了一步,谷怜生趁短枪未落地,脚下一勾,短枪便如水上的石头,往吕淳手心而去,吕淳一掌拍出,猛地收回,抓住了短枪,向陆谦玉脑门砸到,此时,魏斌与顾脸上,一柄柳叶刀,一双判官笔,分打陆谦玉左右,陆谦玉前面还有吕淳短枪,形式已经到了进退维谷之地,三人均想:‘陆家小子,你这次可死定了,等杀了你,再去你身上搜出碎片不迟。’岂料,陆谦玉用的乃是无剑之道,剑随意动,意随剑来,陆谦玉以一种夸张的姿态,洛英左出弹开谷怜生双笔,孤寒上撩,拦下短枪,一脚踢向魏斌柳叶刀,躲开三招,魏斌被他这一踢,刀背中了,往后退了一步,大叫一声:“妈个蛋蛋”!
陆谦玉瞬间化解三招,待把三人逼退,左手洛英往右,右手孤寒往左,脚下一转,向霜月攻去,不让她在后面偷袭。这更是让人惊愕,陆谦玉不但躲开了,还能攻其背后,魏斌暗叫奇怪,“这小子用的是什么怪招,难不成是马王爷生了三只眼不成?
谷怜生惊道:“霜月小心了。”
霜月跳了一步,躲开陆谦玉双剑夹击,她之前没有加入战局,便是在一边观察陆谦玉能耐,这一看,当真心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