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玉在岸上呼船家过来,忽然听到湖面上泛起了歌声,一艘小船,轻快驶来,船头上有一光着臂膀的男子撑篙,船舱上挂着一盏马灯,灯火如豆,舱内有一女子放声轻歌,其歌声悠扬,曲声曼妙,湖上有风,歌词不清,陆谦玉隐隐约约只听到对方唱道:
我问哥哥你回不回,
你说三月又三月,
三月又下雨,
拍打西厢窗,
动我东巷心。
我问哥哥你回不回,
你说初一又十五,
十五又天阴,
照我门前阶,
冷人热肠心。
我问哥哥你回不回,
你说明日又明日,
明日天晴否,
哥哥你识路,
路通我家桥。
我问哥哥你回不回,
你说他乡冷,
故乡有莲花,
我在此等你。
陆谦玉听到这样的歌词,便知道,这又是一个思念晴朗的少女,她的嗓音有一种低沉的情绪,应该是心情不好,陆谦玉站在岸边凝望,那一艘小船缓缓地靠岸,正在这时,岸上忽然响起了口哨,一个江湖汉子,喊道:“哎,船上的是那个姑娘,曲子唱的真妙,我想请姑娘去湖心一聚,饮茶赏月,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船上汉子斜睨一眼,不答话,竹篙一转,离开岸边,又往湖心去了,这粗野汉子,不依不饶,沿着岸边,跨起了大步,说道:“我说姑娘,你又不是哑巴,我说话,你没有听到吗,我听曲识人,知道姑娘心情抑郁,愿意陪姑娘排遣寂寞,哈哈哈。”
船上汉子,冷哼一声,说道:“痴人痴语,痴梦难解,我家姑娘问你,你是何人?”
汉子大笑,说道:“我那是白老虎——白大海是也,今天二十八岁,尚未婚配,小姐,可愿与我一见?”说完,跳上了附近一艘小船,对那船夫说道:“快些,划过去,追上那艘小船,本大爷可有许多赏钱。”
那船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不动如山,男子又催了几句话,说道:“难不成又是一个聋子,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快些划船去,没见那姑娘走远了吗?”
船夫悠然道:“开不了船,那姑娘,你当时谁,本是当地奇女子,欣妍欣姑娘,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不自在,坏了自己的面子。”
汉子一听,不屑的说道:“我可不认识什么欣妍欣姑娘,我就是让你开船,你开是不开?”
船夫道:“我是为了你好,欣妍姑娘,常在这里泛舟,唱些曲子,可从未有人敢招惹她。”
汉子急了,说道:“我又不怕,难道她是大老虎,能够吃人不成,可别想了,老子的名字叫做白老虎,我是公老虎,她是母老虎,我们正相配,快快开船,要不然,我凿烂了你的破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船夫不怕,噗嗤笑道:“白老虎,你也不好好打听,谁敢在这莲花坞闹事?”
白大海说道:“你净吓唬老子,以为老子是吓大的?”
船夫又说:“莲花坞,有一个莲花公子,你可曾见过么,他守护这里的安宁,谁敢在此捣?”
白大海微微一愣,默念着莲花公子几个字,说道:“莲花公子,我倒是听过,只是无人见过,你见过他?”
船夫道:“我不曾见过。”
白大海嘿嘿笑道:“那不就得了,说不定就是你们说出来,吓唬人的,即便是莲花公子来了,我也不怕,快些开船去吧。”
船夫无奈,只好开船,追上欣妍的小船。
陆谦玉站在岸边,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道:“好一个无礼的白老虎,今日遇到我陆谦玉算你倒霉了。”正好有一艘小船驶来,陆谦玉展开轻功,一纵上船,船上还有一男一女,下的大呼小叫,陆谦玉笑呵呵的道:“诸位,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男子是个读书人,面冠如玉,风度翩翩,女子则是光彩照人,男人问道:“你不是坏人,又是什么人?”
陆谦玉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前面那艘船上,载的是谁?”
女人道:你说那艘月牙船?”
陆谦玉说:“正是。”
女人道:“你不是本地人吗,第一天来,那是我们采莲城,莲花坞的主人,叫做欣妍,谁不知道欣妍姑娘!”
男人接道:“欣妍姑娘是我采莲城第一女子,谁不知道,我想你这个人,大概是看上了她的美貌,想要与她亲近是吧,不过我可劝你,那女子,你可惹不得。”
陆谦玉笑道:“如何惹不得?”
男人道:“她的美丽,不可方物,身份尊贵,孤寒的很,我们这里的男人,谁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女人哼道:“你是什么意思,欣妍姑娘,美丽不可方物,难道我不美吗,你那点糗事,以为能够瞒得住我,你悄悄地派人送情书给欣妍姑娘,送信的那个人,给莲花坞主人逮到了,打断了一双腿,你还想瞒我多久?”
男人微微一愣,哀求道:“宝贝,你听我解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还没有个年轻情况的时候,我给欣妍写情书那会,还不到十五岁,这女子太傲慢了,觉得全世界谁都配不上她,我这种人,她怎么能看得上去眼,我早就不喜欢她了,现在我的一颗心,可是都放在你这边,你要相信我,我知道玉锦记他家有一款玉镯子,新到的货,从中土来的,光泽晶莹,是好东西,最配你明亮的肌肤,不如我明天买给你?”
女子骂道:“去你娘的鬼,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男人的嘴,说出来的,都是骗人的东西,我当初从了你,是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现在看来,你与这位公子比较起来,就像是一头猪,还有,你自诩是一个读书人,你连作诗都不会,是哪门子的读书人,你脑子装得不过是男欢女爱,在床笫之间,我可不想一辈子都跟你这个色马猴子一起生活!”
男人听了,做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哀求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这是怎么说呢,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能舍我而去啊,我是这么爱你,你不要离开我,你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我改,我改不行吗!”
女人摇摇头,说道:“我早就受够你了,我现在就要离开你,船家,把船划回去吧,今天真是扫兴。”
男人见女人心意已决,不再说什么,掉头过来,对陆谦玉说道:“这位公子,你是哪里来的啊,你为什么要出现我们的船上,你若是不来,我的宝贝怎会离我而去。”
一口一个‘宝贝’的叫着,让陆谦玉浑身发酸,他说道:“人家不喜欢你,与我何干,我来这里,不过是借你们的船用一用,我看你也是个花心痴汉。”
男人怒道:“好你一个臭小子,竟敢这么和我说话,我···我跟你拼了!”男人起身,给陆谦玉一点,点中了穴道,一动不动,女人吓得大叫:“你是谁,你干什么?”
陆谦玉嘿嘿一笑:“我是谁不重要,这艘船,我先用了,船家,划过去,追上欣妍小姐的船!”
船家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
陆谦玉喝道:“休要废话,老老实实的划船去吧。”
船夫知道陆谦玉厉害,哪还敢再说,男人动弹不得,但是能说话,哀求道:“这位公子,这位大爷,你点了我哪里,开把我放了,我给你银子。”
陆谦玉不理会,小船向白老虎的船和欣妍姑娘的船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