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轻功甚好,陆谦玉一剑不成,脚步上便落了下风,再欲追赶,小女子唯留下一席黑衣芳香,背影向前而逃,陆谦玉呀呀大叫,顾不上前方是否有魔炎教派设下的圈套,发足便追,小女子时不时回头,两人相距不到三丈,陆谦玉却拿她不到,只见小女子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微笑,似是在故意挑逗,陆谦玉原本易怒,进入江湖之后,历经磨练,已大有改善,在此刻,怒火却如同火山爆发,大河泛滥一般爆发,整个人的心绪,又给这个小女子调动,只盼拦下此女,交与郭猛发落。
林杏担心陆谦玉安全,要追上来,俩人夹击该女子,十拿九稳,却看,郭猛惆怅满腹,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心下不忍,尽力为他治疗。
郭猛失去双耳,再无续接的可能,心情郁闷至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但林杏是林玉春的孙子,他怎能不加以敬重,于是强忍下来。少顷后,会嵇派的弟子姗姗来迟,成了郭猛情绪化的牺牲品,领头的一名弟子,被郭猛大加训斥一顿,委屈的要掉下眼泪来,起于弟子,这会儿哪敢随便启齿。
林杏眼见众人在这里耽搁时间,毫无建树,只得在一边劝了几句,郭猛为人虽然暴戾,却也不是个废材,他重振旗鼓,暂抛断耳之伤,领导十多名会嵇派弟子,沿途追去。
陆谦玉紧随小女子之后,两人跋山涉水,时而位于树冠而行,时而绕树而过,陆谦玉始终追不上她,一个时辰后,陆谦玉尚有内力,可见那小女子,内力较之自己,仍是丰盈充裕,陆谦玉不得不好生佩服,心道:‘这女子,如此厉害,在魔炎教派中,定然身份斐然,备受尊敬,若能被我所擒,武林盟便可少了一个强敌,可若是’陆谦玉担心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反倒给人擒住,此时此刻,前不见帮手,后不见援军,陆谦玉孤零零一个人,一旦遭遇魔炎教派的人,或者是只遇到几个平常好手,加上女子一起,自己便要死无葬身之地。一想到这里,陆谦玉忽然泄了气,脚下慢了半拍,给那小女子竟然越逃越远了,高手之间比试脚力,只要稍有懈怠,便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结局,陆谦玉明知自己再也追她不上了,值得惭愧放弃,再想其她出路。
期间,陆谦玉正越过一条叮咚小溪,口渴的厉害,于是以手为勺,掬水而饮,天上明月,光斑疏离,洒在溪中,如同镀上了一层银,陆谦玉连喝了几大口,心头稍稍惬意,忽见一个纤弱的黑影映在水中,陆谦玉大吃一惊,无暇细想,回首便是一剑横扫,黑影将小腹回缩,退了两步,呵呵有声。
陆谦玉转过身来,眼见那小女子去而复返,啧啧称奇,心道:“天下还有这等好事,自投罗网,是何道理。”正因为小女子去而复返,才让
陆谦玉困惑不已,转念一想,“是了,这女子定是看出她实力在我之上,而我身边没有帮手,她对我起了杀心。”陆谦玉倒不怕了这小女子的功夫,源于他对无剑之道的自信,即便打不过小女子,可要逃了,想她也绝对留不住自己。
陆谦玉冷冷的道:“姑娘,你是良心发现,回来自首的吗?”
小女子哼了两哼,说道:“臭小子,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叫我臭婆娘是也不是?”
陆谦玉笑道:“你斩断人家两个耳朵还不算,还要赶尽杀绝,将人两个断耳捣毁,这番心烦手辣,我说你是臭婆娘,也是轻了,只可惜我这人不喜欢恶语相向,姑娘既然回来,想必有把握在我剑下取胜,那就不要废话了,动手瞧吧。”说完,往女子身后一看,四周也都打量,确信无人帮忙,更添几分自信。
小女子不以为然,咯咯笑道:“在剑法上,我可要说句实话,想打败你,倒不是很容易,可你要胜过我,那也痴心妄想,我们两个不打上个几百个回合,难分胜负,本姑娘,才不屑于浪费力气。”她这么说,自是承认陆谦玉剑法超高了。
陆谦玉道:“不比比看,又怎么知道,虽然有点难,可你作恶多端,留你不得。”
小女子瞪了陆谦玉一眼,骂道:“放混小子的狗臭屁,臭死了,你说我作恶多端,老娘可配不上这四个字的成语,你说我作恶,我斩断了坏人两个耳朵,那便是作恶了,坏人杀了人,还能是好事了,一窍不通的狗屁。”
陆谦玉微微一怔,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隐隐感觉到,这小女子有话似乎要说,拐弯抹角的,又不像真的说出来,极是纠结。
小女子纤细的手指绕着发丝打了几个圈,慢悠悠的说道:“我的意思便是说,你有眼无珠,是个瞎子,白长了一张眼睛,难道不会看吗?”
陆谦玉大怒,孤寒一挥,说道:“废话少说,今天你回去,也得跟我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实自有公道。”
小女子额上青筋暴起,气的说话颤抖,喝道:“好,好好好,你个有眼无珠的臭瞎子,臭小子,老娘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不然,日后,焉能得了?”说罢,手往后背剑柄上一按,唰的一声,一把青锋闪烁的长剑出现在陆谦玉面前,陆谦玉只觉得这长剑青光乍现,甚至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刚要提问,“你这剑是从”,忽然间小女子发动攻势,长剑在胸前画了一个半圆,随即变招,向陆谦玉直刺而来,当真是快若惊雷,而该女子的身法,甚至曼妙可爱,脚下点滴,轻轻飘飘,便如一团柳絮似得,怕是当年,掌上飞燕,也有不如,陆谦玉一时间不禁看的有些
呆了,青光一闪,长剑已经欺身,只距离陆谦玉的左心不到半寸,陆谦玉这才想起躲避,时机拿捏的正好,孤寒当头斩下,便要断了对方长剑。
“臭小子,糊涂蛋。”女子边骂边进招,见陆谦玉以硬碰硬,便也不躲不闪,继续直刺,看上去对自己的兵器颇为自信,孤寒斩下,正中剑身之上,刺拉拉,火星四射,陆谦玉只感觉虎口一阵麻痹,孤寒受力,向上高弹,险些拿捏不住,给对方长剑震飞了出去,而对方长剑也给陆谦玉一斩,斩得路径偏离,向下低头而去。
那女子,细胳膊细腿脚的,这次以蛮力硬抗,自是比陆谦玉还要难受,长剑不住的颤抖,她的胳膊也跟着抖动不安,一口气直往上汹涌,来到喉咙处,给小女子强力压制了下去,小女子强忍一口大气,细细呼吸,脚下往后撤步,长剑上翻,再取陆谦玉的喉咙,待要得手,又是当的一声,长剑之上,拦着一把小剑,小剑周身晶莹,不见铁器的阴冷,反有玉石的灵光,那便是落英了。
洛英和孤寒,那是陆谦玉对敌的两大兵器,各有所长,且都坚固。
陆谦玉以洛英拦下这一击,女子倒退一步,哼道:“好一把孤寒,好一把洛英,陆谦玉,你竟敢与我动手,老娘可不放过你了。”
陆谦玉本想斩断此女手中兵刃,岂料对方兵器也是当世不俗的神兵利器,竟然连洛英和孤寒都奈何不得,自然它也奈何不了洛英和孤寒了,三把兵刃,各有所长,无有不坚固的,陆谦玉遇到此等兵器,困惑之心大起,心道:“他到底是谁,这剑,我如何这般熟悉。”
只见小女子唰唰唰,迎面又是三剑刺过来,这一下,剑影闪动,青光乍破,宛如一道瀑布,扑面而来,陆谦玉与敌交手,遇到过不少见招,也见过不少见招,而此等剑光,还是第一次,心下大惊,忙挥动洛英和孤寒,两把兵器,一起组成个剑网,这三剑,招招均是实招,当当当,三声响,陆谦玉只感觉双臂发麻,脚下忍不住倒退了几步,那女子大喝一声,“着。”长剑迎头劈下,陆谦玉架剑横挡,岂料,这一招不过是虚招,长剑尚未触及孤寒,突然剑光撤去,女子手腕一番,以剑柄点在孤寒的剑身上,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下而上,要将孤寒打飞出去,陆谦玉灵机一变,顺势将孤寒抛上空中,夜色正浓,孤寒隐瞒在黑暗之中,这时,小女子一脚踢来,陆谦玉避不开,自得以小腹迎接,他知这小女子内力不弱,忙用内力对抗,但小腹是人身上薄弱的地方,糟了这一脚,自是不好过,岂料陆谦玉做好了受伤的准备,这一脚却踢得甚轻,便感觉几岁大的孩子在自己肚子上打了一拳似的,陆谦玉微微一愣,肩头即被小女子抓住,接着几个大穴连续被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