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事勾陈,陈事模糊,陆谦玉年幼,不曾听过老一辈之间的争斗,又怎能察知陆家《千军破》与申屠家《屠戮刀法》谁强谁弱,今日听王三三言两语,心里煞是高兴,虽然他明白,这无非是小人之言,大有挑拨,不足为信,可申屠家乃是当世第一大家,连横派是天下第一大派,声名显赫,四面威风,相较而下,而陆家却已经不复存在,陆谦玉怨恨上苍未免不公,陆家若能胜了申屠家一招半式,是不是说,陆家比申屠家还要厉害许多,陆谦玉年轻气盛,对于功名,仍是有追逐之心。
遥想当年,陆谦玉的祖父,陆星河,凭借一把孤寒,一部《千军破》纵横江湖数十载,成名已久,在打败的诸多高手之中,便有《屠戮刀法》的使用者申屠烈的父亲—申屠泽,申屠泽输的一招半式,此人心肠极为狭隘,竟然一口气没有上来,在床上昏睡了好几个月,而后每况日下,不久后传出了申屠泽饮恨惨死的下场,此事,曾在江湖上引起了一番轰动,当年,申屠泽,在刀法上,鲜有敌手,连横派那时,便也在江湖上,建立起了庞大的实力,登顶江湖第一,指日可待,初见端倪,是以江湖名流,无不为之感觉到惋惜,也有暗暗庆幸者。
江湖中人,听得申屠泽的死讯,纷纷猜测,可能是死于敌人暗害,可以是死于对头的毒杀,可能是死于练功走火入魔。
申屠泽输给陆星河一事,涉及到申屠家的名声,是以申屠家对外只说,申屠烈偶感风寒,重症不治,这才死了。
要想,深有内功之人,不易生病,何况试内功深厚的申屠泽,这个说法,江湖中人并不接受,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响彻在江湖各个角落之中,但这不过是申屠家的家事,过去了十余年之后,随着陆星河死去,等申屠泽的已变成了一堆骨头,此事变不了了之了,是而除了申屠家意外,没有人知道,当年申屠家的《屠戮刀法》曾经给陆家的《千军破》打败了,其时,申屠烈上位,担任连横派掌门人,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从父亲的身上,继承了心胸狭隘的毛病,但要比申屠泽开明许多,过去的几十年间,申屠烈苦练刀法,甚至推陈出新,创出了不少新招,如果是一流高手,知道申屠和陆家的双重功法,便可以看出,申屠烈所创的招数,有一大半以上,都是朝着陆家的《千军破》去的。
申屠烈发誓要打败陆家的《千军破》来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可惜,他离成功最近的时候,陆家传人,陆铭夫妇,死于莱州的万剑山庄,他错失了机会,后来他听说,陆铭夫妇,留下了一个遗孤,名叫陆谦玉的,可惜陆家人自相残杀,此子已经失踪了,下落不明,他好一阵遗憾,心想:“如果陆家人,果然在江湖上失踪了,那申屠家《屠戮刀法》与陆家《千军破》如何分出高下,一雪前耻,我申屠家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背负天下第二的名头,让别人称之为天下第一,那是外人不知道,申屠家人则可乐不思蜀,不知羞耻,不打败《千军破》,申屠家人,永生永世,世世代代,都将抬不起头来。”
直至数个月之前,申屠鸿志下山去,见了陆谦玉,这才在书信中与父亲粗略的说了一嘴,申屠鸿志和申屠鸿海并不知道申屠家和陆家的因缘际会,申屠鸿志只一笔带过,这件事情却给申屠烈的心中,留下了极大的印象,至此他便吩咐申屠两兄弟,开始寻找陆谦玉的下落。
山道上,俩人一面而过,陆谦玉佩服眼前这位大名鼎鼎的第一大帮派的掌门人,申屠烈却从平静转为困惑越看陆谦玉越觉得在哪里见过,煞是熟悉,不是故人,却似故人,一时间好奇心作祟,停下马来,回头对身边的一个高个子说道:“清水,我见刚才那个白面小生,甚是亲切,像是我故人之子,你掉头回去,问问他的名字,回来报给了我。”
清水作揖,勒动缰绳,一鞭子拍到马背上,掉头而去,他知道,申屠烈说的便是陆谦玉,当时在场的众人里,就他脸白,不染一尘,衣白,不沾一灰,宛如鹤立鸡群,出类拔萃,想不发现,都是极难的,清水也曾看了陆谦玉一眼,自然是查他功力去了,只见此人内气平平,实不能进入二流高手一列,最多有些外攻,不足为惧,便不了了之了,想不到掌门这又亲自问起,清水跟在申屠烈身边也又几年,为人聪慧,一点就懂,最是明白申屠烈的想法,深受申屠烈的喜欢,所以什么要紧的事情都交给清水去办,眼见,盘查一个人,这等小活本可以交给身边的厚土去办,却交给了自己,足见申屠烈对此人的重视,故而清水也不敢小觑了此人。
清水边上的矮个子看着清水远去,四个马蹄在山路上扬起一阵白烟,怔怔道:“师傅,你说的那个白脸小生是谁?”
申屠烈哼了一声,理也不理,继续纵马而去。
这四个人,白脸的叫做沐风,黑脸的叫夜雨,高个子叫清水,矮个子叫厚土,乃是申屠烈身边,最为出色的四个弟子,身份只比申屠鸿志与申屠鸿海略差一筹,武功却比申屠兄弟要高,外号叫做,连横四杰,名声在外,震慑武林,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它们的存在,只是他们从来不单独行动,总是伴在申屠烈的身边,专听申屠烈的吩咐。厚土在四人之中,是资质最为平庸的一个。然而笨鸟先飞,厚土练功努力,别人花一天时间,他就花两天时间,别人花两天时间,武艺反而是四个人之中最高的,清水一向都能推测到申屠烈的心思,而厚土却没有这个本事了。
黑雨在四人之中,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听厚土说完,只说了两个字:“高手!”当真是惜字如金了,众人都知道他不喜欢说话,而一旦说话,必然一语中的,或者一语成谶,好不厉害。
厚土听他说是高手,而自己却没看出来哪有高手,依旧还问,“谁,谁是高手,把话说清楚了。”
“住嘴,先进山去!”申屠烈道。
师傅发话,厚土怎敢不听,当即转过头去,吐吐舌头,一行人,便来到了山门之前,守这里,是东丘派的几个大弟子,彦成玦赫然在列,眼见比武大会开始,会场上落座,席位不多,观礼台上,就只差申屠烈等等,寥寥数人没有到,无不是当世高手,若没有他们参加,这比武大会还有什么意义,适才,比武大会再临近之前,便已经延后了一个时辰,东丘派掌门人派了彦成玦等几个弟子,专程来到山门前来等候,崔大云,丁膦等在位上陪着徐久合。
见到了申屠烈,彦成玦立即迎上去,牵过了缰绳,申屠烈见而不语,翻身下马,自带威严,彦成玦见状,忙道:“东丘弟子彦成玦见过连横派申屠掌门,掌门长寿安康,比武大会即将开始,师傅让我在这里等申屠掌门,我们这边请。”
申屠烈淡淡一笑,颇是无奈,他这个人,一向不在小辈面前多言,即便在同辈面前,也不是话很多,弟子黑雨,便是从它身上继承了这个特点,这次冲着彦成玦一笑,已算是意外之举了,表示他对东丘派的尊重,东丘有着数千年的历史,主持着江湖大局,乃是整个武林的中心点,历来大战,无不是从东丘开始,天下群雄,到此聚集,他怎么能不给东丘派这个面子,中原武林,最为痛恨的就是目中无人,持强凌弱,以大欺下,以男霸女,奸.淫掳掠,暗中偷袭等等,是而虽有触犯,但绝对没有胆子大的,赶在天下群雄面前惹这些麻烦。是而,东丘城中,这几天,异常的平静,除了昨天晚上,大家同仇敌忾,一起对付魔炎教派之外。
彦成玦,在前面带路,穿过山门,要经过前山建筑群,一个长廊,一条石阶栈道建筑群,一片广场,以及全副武装的东丘派弟子。到中山,会场便设立在中山大广场上,这里足以容乃十万人,两面是山,前后分别是高阶,广场原是东丘派弟子们练武的地方,此时此刻,广场正前方位置上,搭上了竹棚,摆好了老虎椅,以绸缎铺设,作为观礼台,许多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人,便坐在这里,他们成名已久,都是老资格,要武林盟主的名号,早已没了什么用,这些人,无一不是面容褶皱,头染星辉,说起每个人的外号,无不如雷贯耳,在江湖上传了几十年,其中有很多人荣誉加身后,早已回归山林不问世事,此番出头,连横派和东丘派着实花费了不少的力气,这些老东西,不问江湖事事,要留下个暗度晚年,可一听魔炎教派卷土重来,中原武林休矣,大多数仍是顾不得许多,接受邀请,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