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玉与宁儿逗了一阵嘴,这才离开了客栈,傍晚已经过去了,太阳完完全全落入到了山下去,丽水县城笼罩在一片灯火之中,不仅是江上的渔火,还有山体两侧房屋的灯火,连带着,几座大桥上,也都点上了灯,如此繁华的模样,就连陆谦玉所在的麟州也有所不如,要说麟州也是一个繁华之地,可它的繁华有一种江湖的繁华,而这里的繁华则是江南的阴柔,丽水县城,像是一个女人一样,处处也流淌着女性的一种温柔,温柔的灯光,温柔的清风,温柔的调子,温柔的房屋,一切的人,来到这里,就好像投入到一个醉生梦死的环抱之中,这是一个没有梦想的地方的,完全享受的地方,除了快乐,仿佛在这里,找不到其他东西,而来到这里的人,岂不是为了快乐而来吗,人人生生不息,想要的东西,不正是叫做快乐吗,陆谦玉带着宁儿,漫步在石板路上,这里的路,平坦,接缝如一,一尘不染,见不到一个官兵,只有形形色色的人,商人,妇女,小孩,醉汉,武林中人,陆谦玉不想太过于招摇过市,提防着遇到武林盟的人,为此他带着一顶帽子,将自己打扮成了一副书生的膜样,宁儿跟着他,蹦蹦跳跳的,好想是他的妹妹,马三强则是一副佣人的打扮。
出了客栈,陆谦玉往东,目的坚定,因为临出门的时候,客栈的伙计告诉他,他们如今赶上好时候了,今日正式选举花魁的时候,就在东边大桥头的合欢楼之中,整个丽水县城的名媛淑女都在那边看热闹,有权有势的富豪乡绅也都齐聚一堂,想要一睹花魁的芳容,而今年入选的十位佳丽,个个明艳如同出水芙蓉,天上明月,江中星辰,被誉为一百年来,丽水县城最为绝色倾国的美人儿,要从这十位之中,选出一位最漂亮的,可考验裁判官了,而这些裁判,就是丽水县一百零二家青楼的主人,这样选拔,不能不看,因为错过,就要再等十年。
陆谦玉听完之后,就知道自己应该这里了,来得好,不如来得巧,陆谦玉身后,宁儿嘟着小嘴,女人就是这样,在美貌这种事情上,她们往往都有很强的嫉妒之心,尤其陆谦玉不发如此坚定,不得不让她赌气,心想,哪里来的美人儿,不都是妓.女吗,再漂亮的妓.女,也难以洗刷她不纯洁的事实,怎么陆大哥,会对这种事情这么感兴趣,他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陆谦玉之所以要去花魁大会,是因为这里聚集着整个丽水县城的名流,当晚,所有在江中的船舶,只有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桥头的合欢楼。
陆谦玉来到这里,还有三里远,那合欢楼在一片模糊的灯火之中,人群鼎沸,将陆谦玉拦在了远处,不得前进一步,水泄不通,陆谦玉心想,“这最起码,足有七八万人。”而七八万人,就是为了一个人而来,十个倾国倾城的佳丽,只有一个人可以赢得万众瞩目,不过她风光的时间又何其短暂,只有短短不到十年,十年之后,新旧更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陆谦玉眼看着挤不进去,便想个办法,带着宁儿和马三强抄近路去,他们屋顶上,一路用轻功赶过去,期间有不少武林人士和陆谦玉的想法一样,捷足先登,快人一步,等陆谦玉来到了合欢楼下,合欢楼已经满了,一个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四十岁妇女带着十几个手下,将外面的人拦在了合欢楼几丈之外,地上画了一个弧线,老妇女的嗓门极大,喊着:“大家别挤,别挤啊,再挤那是进不来的,如今合欢楼已经满了,装不下人了,我知道你们心急,想要看看咱们丽水县最为出色的十个佳丽,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就请大家等一等,不久之后,我会把选拔的情况,向大家汇报的。”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李妈妈,我出一千两,我要看看,这花魁今天花落谁家。”
妇女道:“哎呦,是周大爷啊,周大爷,不是我不让你进去,你是我们这里的老顾客了,按理说,我得给您留个位置,可是啊,里面已经满了,各位大爷,都是逃了几千两银子,才预定的席位。”
这位周大爷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给少了,好,他们给多少,我就给多少,另外我还给你五百两作为消费,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坐在前面。”
李妈妈一听,笑道:“最前面的位置,可值一万两银子。”
周大爷微微一愣,道:“一万两,就为了万一看花魁,这银子也太不值钱了,你的姑娘是金子做的不成,能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妈妈道:“周大爷,你这么说可就有点过了,谁不知道,今日谁能进这合欢楼,谁就能有机会得到花魁的青睐,这个机会可是用钱买不来的,别说是一万两了,就是三万两,五万两,也有人来,周大爷,我
是看在你是老朋友的面子,这才给你挤出来一个位置,你要不肯,那我也没有办法。”
这时,紧接着有人说:“我出一万两,这个位置我要了。”说话的是一个富家少爷,穿戴精神,绸缎锦绣,人长得高大威猛,皮肤有点黑,要上挎着一把刀,刀库绣着金箔,刀柄上嵌着一颗眼睛大的蓝宝石,浑身上下,处处透露着富贵两个字。
李妈妈喊道:“原来是董少爷,董少爷,你也来啦!”
董少爷哼道:“前面带路去,无论花多少钱,这最前面的位置我都要了。”
李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好,好,董少爷吭声,好位置一定给您留着。”接着,指使着一个仆人,带着这位少爷往里面走去。
姓周的男人一看,气的鼻子都歪了,他扭身就走,骂骂咧咧的道:“什么狗屁花魁,不过也是一个在床上供人玩弄的荡妇而已,让老子花一万两银子,老子才不敢呢,有这个钱,老子明天就在合欢楼隔壁开一家妓院,聘请的都是杭州的姑娘,哼。”他刚刚说完,突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陆谦玉看得出来,刚才是李妈妈身边一个仆人下的手,不知道用的是什么东西,打到了这人膝盖之后。
姓周的站起来,面色慌张,喊道:“谁打我,妈了个巴子的,谁打老子,给我站出来。”
结果,没有人吭声,人群安静了不少。
姓周的男人四处看看,又骂道:“狗东西,敢动手,不敢承认,我祝你妈妈也早日成为妓.女,你就是妓.女养得。”说完,突然又倒下去了,这一次,姓周的不敢再骂了,爬起来,吃了哑巴亏,推开人群,一声不吭的走了。
这一切,都给陆谦玉看在眼里,笑道:“原来,这合欢楼里的仆人,都是高手。”
这时,陆谦玉丝毫没有留意,他的身后站着几个人,一个人说道:“这位朋友,好眼力啊。”
陆谦玉回头,就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还有几个穿着游侠衣服的人,其中有三个人,他还认识,正是那一晚在临时营地,遇到了三个游侠,整个营地之中,除了商人,和三个游戏之外,陆谦玉似乎都交过手,他不知道这三个游侠的来路,可这三个人,的确也没有威胁到陆谦玉,自从那一晚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