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玲珑宝剑上释放的剑意,叶灵儿的大眼睛中便露出几分向往之色,她痴痴的看了一会,才是按捺下自己的向往。
叶灵儿恢复几分理智,语气又变得十分低迷的说道:“秋姐姐现在虽然已经有结丹九隙的修为,快达到大圆满的境界,但那老匹夫,可有元婴境的修为啊。”
叶灵儿十分的担忧,她缓缓上前一步,一双娇嫩的手拉住了应秋的皓腕。
“况且,况且,秋姐姐你现在身体不适,可不能出手动了真气啊。”
对此应秋抿嘴微笑,她将玲珑长剑依在一旁,伸出手抹掉怀中婴儿眼角流出的一点点泪珠,她的声音温和的说着。
“无妨,我身体虽然还未恢复,但并不代表我不能出手。那人不过是一个巴传山特派的长老,居然敢对剑堂指手画脚,师尊不在,师兄也失踪不见,我作为师姐,便有责任守护好这个剑堂。”
温柔的语气说出的话,却有一种让人心安的稳妥,只是叶灵儿关切的握着应秋的手腕,她眼神中含着焦急的泪珠。
再看应秋怀中的婴儿,叶灵儿不由得愤愤说着。
“坏林岐,死林岐,人渣林岐,这个时候究竟是死到那里去了!”
就在叶灵儿说这句话的同时,正在遥远之外飞遁的林岐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有些疑惑的说道。
“我这是伤风了,居然还会打喷嚏。”
此时他腰间也传来罗刹影的声音。
“小子,那是有人骂你呢。”
“有这么个说法吗?”林岐疑惑道。
“自然有,而且是骂的贼狠。”
林岐哑然一笑,自能自然倒霉,而后便加快遁光赶路……
剑堂内,叶灵儿在发泄似的骂了一通之后才好受一些,而应秋也是娇容渐锁,她的秋眸在此时泛起了思念之色。
在这一年中,许多的时刻都是极为需要林岐的时候,但那些时候的苦难应秋都自己一个人抗过了,只有在怀中婴儿出生后的几个月时间内,应秋才感觉到不在那么的孤独。
只是眼下,再度出现的这个难关,她自己清楚,要度过将会万分艰难。
应秋沉默片刻,思念了片刻,随后便淡然一笑,她素手轻挥,玲珑霞便发出一声剑鸣回到沧珑月明之中。
宝剑回鞘的剑鸣声回荡。
就在同时,一同彻响的还有一柄在外门剑堂之中的剑。
此时的外门剑堂,清冷的风儿吹着那一片竹林,竹叶摩擦发出喧嚣声,整片竹林的喧嚣便如听海浪涛一般。
但是这竹林浪涛的声音却没有几个人能静下来听,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来听。
只是在这哗哗的声音中,时不时出现一声剑鸣回荡。
此时那一声剑鸣再度回荡,随之便见林海之上一个壮硕的身影持剑而立,他的手中是一柄好似一扇门板的大剑。
大剑沉重,在其手中挥舞出嗡嗡劲响,他挥剑纵横,施展出一道道剑光掠过竹林末梢。
他舞剑片刻,突然间他手中的剑停了下来,且整个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一下从空中掉下。
他重重的落地,大剑插入地面数尺。
此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赫然是外门剑堂的金山破!
此时的金山破喘息不已,他的浑身都冒出冷汗,他艰难的站直,便见他的胸膛上,有数个堪称致命的伤疤。
就在此时,后方的小楼中跑出来一个少年,他小跑到金山破身侧一下扶着金山破。
“堂主,堂主,你还好吧,你重伤未愈,不要再练剑了,待会伤口裂了可不好。”
金山破眉头紧锁,他忍耐着身上的伤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的伤无碍,不过皮肉之痛苦,还能忍耐,我必须尽快学会伏剑三式,如此才有战胜魈运子那老匹夫的可能!”
说着金山破便再准备练剑。
但方才他一番运剑已经拉开了伤口,此时伤口裂开一点,他满脸都痛的流下冷汗。
那少年一见也是关切,但他知道这个堂主可是个犟得很,他便不在劝解而是说道。
“堂主,今天战线传来的消息你还没有看呢,不如先看了再说。”
金山破一听便是收起了大剑,他每日都会第一时间去看战线发来的报告,这是他的习惯。
他忍着伤痛与那少年走回剑堂。
此时的剑堂已经清冷了很多,原本剑堂的人都不多,在巴山于紫冥族开战之后,剑堂的弟子便都去了战线。
现在留在剑堂内的只是一些负伤回来养伤的,还有就是一个修为太低下不能出战的。
金山破走进剑堂,寥寥十几个个弟子便都向金山破躬身说着。
“堂主,堂主……”
金山破推开剑堂的大门,他走进其中,在剑堂大厅最显眼也是最大的那一面墙上,是挂满的一墙壁的命魂牌。
这是外门剑堂所有的弟子,其上也有三百多块命魂牌,代表着外门剑堂的弟子已经达到三百来人了。
但便是这三百来块玉简,大部分都已经碎裂。
只剩下零零星星不到五十块玉简在闪烁着光芒。
而且那最上面的一块命魂牌,写着上一任堂主严侍名字的命魂牌,也已碎裂……
现在外门剑堂的堂主是金山破。
结丹三隙修为的金山破!
金山破注视着那墙壁上的命魂牌,他走上前去,站在命魂牌前,他看上那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上出现的裂缝,他的眼神中露出极为悲切的神色。
他盯着那些名字,直到看到严侍的名字时,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皮在颤抖,仿佛是在竭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许久他才睁开眼轻叹一声。
“大家都走了,堂主走了,南引失踪了,林岐大哥也失踪了,这剑堂……”
话没说完,他已无法说完,只能哀叹一声走上了二楼。
他走到昔日是严侍所在的房间,他走进去,在那木桌上,一块一尺长宽的传讯玉简正发出淡淡的法光。
金山破坐下去,细细的看着那上面的信息,他看着情绪又激动起来。
因为在今天,又有两个剑堂的弟子在于紫冥族的摩擦中死亡。
他沉重的放下玉简,双手抱着头,口中轻叹。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但就在他叹息的时候,突然他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他听见这个声音便觉不对,他走到窗户前打开窗门,便见那剑堂的门口,一群法堂的弟子正围在大门前。
且之前搀扶他的少年正被一个法堂的少年抓住衣领高高的举起。
金山破一见,瞬间他的脾气便被点炸了,他整个人化作遁光破窗而出。
此时大门所在,那法堂的弟子抓起少年的衣服,讥笑的说着。
“哈哈,不准进,过不了多久这里便是我们的地盘了,到时候要将这里修成一个大厕所,那时候还不是万人蹲,千人拉啊。”
说完他身后的一大群弟子便大笑起来。
被他抓住衣领的少年也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这群畜生,这是我们剑堂的地盘,建你他妈的厕所!”
那人听见手中的少年居然还骂人,便勃然一怒他一拳向着少年打去。
就在此时,一道劲风袭来,金山破突然出现在人群中,他一把轻描淡写的抓住那人的手腕,而后反手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
便听啪的一生,那人面颊都被打的变形了,只是一巴掌那人便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赫然是被打昏了过去。
“何家宵小敢在剑堂放肆!”
金山破直接重拳出击强大的气势一下子便震住了那些法堂的弟子,那些弟子一个个退出了剑堂的大门,赫然都被吓到了。
“修你们家祖坟的厕所,剑堂就是剑堂,谁也夺不了!”
金山破沉声怒吼,他的声音如狮子咆哮震得一众法堂弟子掩耳退后。
但就在金山破怒喝之后,他突然感人群之后有一股庞大的气息正在慢慢靠近。
随后便听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之后传来。
“修厕所便是要修厕所,因为这一片地迟早都是法堂的,到时候我高兴了修厕所,不高修建坟地,养猪都可以,你能奈我何?”
话语间人群便是分开,一个约莫六十岁左右的老头走了出来。
此人身穿一身暗红色的衣服,浑身上下都缭绕着一股阴狠之气,他两只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缝,两只手背在身后一副目中无人之态。
此人便是巴传山特派无常宗的长老魈运子,现在法堂就职。
金山破看着此人,他简直是恨得两只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但还在他竭力的忍耐了下去。
魈运子目中无人便要往剑堂里面走,金山破拦在门口将他的路堵住。
“现在,这里还是剑堂,是我的地盘,这里不欢迎你们!”
金山破咬着牙说着。
魈运子嬉笑一声,走到金山破的面前,金山破人很高大壮硕,魈运子佝偻着身躯只到他的胸部。
但魈运子却是丝毫不惧,他几乎实贴着金山破站着,两只眯成缝的眼睛含着蔑视之意注视着金山破。
他的手从背后取出,伸出一根又细长又干枯的手指对着金山破。
那嗓子中好像是含着一口痰一般的声音说着:“你说,我这个一根手指头能不能废了你。”
“你敢吗?”金山破低喝一声上前一步顶住了他的手指。
此刻魈运子嘴角露出了一丝邪笑,他手指轻轻一点,便有一股巨力冲击在金山破身上。
金山破也运转全身修为抵御,但魈运子修为高深,他这简单的一指其实蕴含元婴之力,这境界的差距非是金山破能够承受。
他闷哼一声脚步急退,足足退了十步才站定。
站定的金山破面色一阵泛白,但他强顶着胸口巨大的力量压制了下去。
到了现在他才认清楚于魈运子的实力。
此时的魈运子才放肆的大笑道。
“哈哈哈,就凭你这个熊样,还想迎接我的挑战,省省吧,叫你们的剑堂的大师姐出来,让我好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打败你们剑堂最后的骄傲。”
说着魈运子的眼神中露出了恶毒的笑意。
金山破捂着胸口怒目瞪着魈运子,牙齿咬得咯咯做响。
剑堂之内的那些弟子也走上来扶着金山破,金山破则挥手示意不用。
而魈运子那一群人则在一阵讥笑中离开了剑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