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虚闻言,挥了挥袖子道:“你不用当我救过你,也最好别信任我。”
陈素青还要再说什么,慧虚便摆了摆手道:“天色大好,我也该去睡了。”
陈素青长叹了一口气,回到房中,左右无事,拿起了自己的那本风渊剑谱,又看了起来,她一路走来,有时无事,也会琢磨一下剑谱上的要义,但被各种事情裹挟着,总不能静心,现在到了这里,反而忽然闲了下来。
她受了伤,也不能大动,只能拿着书在脑内模拟了一下,时而拿手代剑,比划一下。
她正练着,突然想起了,那一日李碧瑰和他说的要有杀人之心,自他真的杀了梅时尧之后,心境好像真的不一样。
那一日她在刘家,梅逸尘要她杀了那两个看守的仆从,她也没有反驳,但是手上还是留了一线,也不知他们是生是死。
她此刻想起此事,又不由想起,虽说她一年以来东奔西走,但是几乎都是顺势而行,几乎没有自己主动想要做什么,想到这里,不由又有些迷茫。
她被刘霭文所伤的那天,的确感到了她的杀意,心中也想着要杀了刘霭文报仇,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要请霜离,但杀了刘霭文之后,要如何,她又没有任何打算。
刘家所得的风渊剑虽然是假的,但是不知为何会被武当得去,武当究竟有何心思,又破费思量。
突然出现的慧虚,看上去没有任何敌意,但偶尔又有些神秘莫测,如此种种,叫陈素青越想越烦,索性收了书,坐在窗前闷想。
当她回过神来,已经到了正午时分,陈素青听到外头有些响动,便走出去看了看,原来是慧虚在外头练剑。
陈素青刚研习了剑法,这会儿无事,便倚着门框看他舞剑。
这套游龙剑法陈素青曾经看沈玠练过,虽然不是整套,但试炼过几招,也大概知道一些。
但今日看慧虚练来,却又有些别的感觉,只见他飘洒练达,他这一套剑法,十分熟练,剑随身走,身随心动,真如游龙出海一般。慧虚身上衣着虽破,但是此时在阳光之下,倒也有些清逸之气。
慧虚常日饮酒,平常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但此时下盘却十分之稳。但手上的剑,却又来去自如。陈素青虽然剑法没有到至臻之境,但是也看的出来,慧虚的功夫绝不弱。
陈素青在一旁看了许久,不觉有些呆了,待慧虚一套剑法结束,才道:“昨天没有仔细看,今日看来,果然十分高妙。”
慧虚闻言,回头瞟了她一眼,捞过了葫芦又喝了口酒道:”难得你说句好话,是不是有事求我?“
陈素青无奈道:”我看你的剑法,总感觉很有气势,而且一气呵成,似乎进了无人之境,我就不行。“
慧虚喝了口酒,道:“你们思进思退,畏生畏死,当然练不好剑,要想练好剑,需得像我一样,把这凡尘俗世的一切统统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