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这才晓得杜公才为什么找自己,不由得对知客僧多看了两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师叔,小僧昙行。”知客僧恭敬地回答说;杨志笑道“我记住了,等我回头的时候,我再找你。时间不早了,要去和那两个皇城使会合了。”
杨志说回头找,知客僧昙行明白一定是好事,合十说“多谢师叔。”
陆千良两人早就等得心焦,唯恐杨志在白马寺溜了,只是陪同的僧人礼节周到,两人没奈何。见杨志出现,陆千良大喜问“总捕头事情办完了?”
杨志点头说“办完了,我们去洛阳的驿站吧。”
洛阳是大宋的西京,置河南府,驿馆的规模仅次于汴梁与大名府,三人原先根本没有考虑住宿的问题,可是到达驿馆的时候却傻了眼,驿馆里已经住满了西军的军官,包括西军的三位名将,怀德军都总管杨惟忠、熙、渭都统制刘仲武、熙河前军统领辛兴宗。驿馆的管事也是一脸无奈,杨志知道自己的身份,和这些名将没办法说,反正不缺钱,杨志就对陆千良说“我们去城中找一处客栈住吧。”
三人向管事告辞,迈步朝驿馆外走去,谁走到大门口,就听见身后就有人喊“杨捕头,请留步。”
杨志听见,只能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军官疾步走来,军官长得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杨志急忙行礼“敢问将军找的可是在下?”
军官还礼说“在下刘琦,家父刘仲武,听说总捕头到了,想与总捕头见上一面。”
刘仲武是王厚那一代的名将,眼前的刘琦也是后来抗金的名将,在岳飞之前破过金兀术的拐子马;杨志心里寻思刘仲武有什么事情要问自己,但是表面上面不改色,含笑说“刘将军吩咐,下官自然要去。”
刘琦看杨志也比较顺眼,既没有武人的桀骜不逊,也没有那种当差的胆小怕事,问了陆千良两人身份,刘琦客气了一句,便带着三人来到刘仲武的住所;杨志见了刘仲武,行礼道“晚辈久闻将军大名,不期今日得识,真是三生万幸。”
刘仲武摆摆手说“既然你还记得自己是西军的后人,我就托个大,落座吧,都是自家人,无需谦让。”
都是自家人,杨志猛然想到,陆千良两人不会也在西军做过吧;梁绝悟大声回禀,自己原来是泾原军的斥候,后来因为做了寻访使,被调入皇城司。陆千良分明有些犹豫,朝刘仲武父子笑笑行礼,始终没有说自己的来历;但是刘仲武分明知道这个人,也没有多问柴进再三谦让,让三人坐了客席。
刘琦让人上了酒菜,还是军中的规矩,每人一盘羊肉,一盘猪肉,一盘胡饼,一壶热酒;刘仲武望着杨志说“我刚听说你调查西军的案子,感觉你有些不知高下,但是你能在陈桥驿果断地杀人逃走,后来在辽国做了那么多事,让人击掌惊叹。现在做了总捕头,这次去长安,不会又是调查西军吧?”
陆千良两人神色大变,他们在皇城司听说过杨志的种种事迹,对于陈桥驿的那个案子也是不能理解,当时的杨志只是一个老百姓,为什么禁军弄出这么大动静;现在听刘仲武一说,当时杨志是在调查西军,顿时一头冷汗,暗暗祈祷这次不要是这个目的,现在童贯如日中天,查他的手下,跟找死没什么差别。
杨志淡淡一笑说“是为景王赵杞去长安打前站。”
刘仲武颔首说“这么说,舍利子是你发现的?”
这就是大宋,没有秘密可言,才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已经是路人皆知;杨志点点头说“舍利子被人隐藏在一个地方,我先行一步的目的就是找到舍利子。”
这件事上不能说谎,最多不过十天,一切谜底就会揭开,要是说谎,杨志就真的是得罪了刘仲武父子,对于刘琦这样的名将,杨志感觉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将来一定是有用的。刘仲武满意地点点头,刘琦敬了杨志一杯酒问“你从辽东回来,关于金国,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国家?”
杨志喝完酒说“金国从上到下都充满着干劲,每一个女真人都认为自己在做一件大事,所以士气如虹。而辽国,懈怠已久,即使在战场上处于劣势,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还在打自己的主意,所以辽军到现在都拿不定主意,是与金国死战,还是与金国求和;而金国就利用这一点,相战就战,想停就停。”
刘仲武沉默半晌说“大国多是如此,我们对西夏何尝不是这样,我这次回汴梁是养老,提举明道宫,你办完事回去,有空我们爷俩再聊。”
今夜不是没空,而是陆千良两个皇城使在侧,刘仲武不愿意多说话,后面几个人谈的都是江湖趣事和汴梁见闻;正在热闹,家将来报,辛兴宗来了。辛兴宗虎背熊腰,相貌粗犷,还没进门,声音就传了过来“刘将军,今天到的是什么贵客啊?”
杨志等人急忙起身行礼,刘仲武一一介绍说“难得在洛阳这地方遇到,一起图个热闹。”
辛兴宗轻轻一哼,朝刘仲武笑了笑,就在杨志让出的座位坐下,陆千良两人没有动,杨志很自觉地坐到了最下面;刘琦吩咐家将重新拿来餐具,再去准备果盒酒肉,刘仲武和辛兴宗喝了三杯酒问“有事吗?”
辛兴宗傲然地说“我就是听说你留了杨志吃饭,所以过来图个乐子,韩世忠,进来。”
门外立刻走进来一个年轻军官,身材伟岸,国字脸,气宇轩昂;杨志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后来与岳飞齐名的大将韩世忠,也猜到了辛兴宗的用意,端起酒杯咪着酒,等待辛兴宗的下文。果然,辛兴宗望着杨志说“杨捕头,韩世忠是我军中骁将,你们切磋一番如何?”喜欢钑龙请大家收藏x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