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么严重,不过嘛,对于张深来说,困难还是不小的。”曹千里笑着说:“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张深和你这里不一样,他那边的行动一向是由太原说了算,就算有什么情况,太原也会酌情考虑。”
“原来如此,是我多事了?”杨志嘿嘿笑着;李光笑道:“杨帅言重了。”
“既然如此,二位大人也看到了,我暂时在宥州等待消息。”杨志摊了摊手说:“我会让刘子羽安排一些船只去夏州,看曲端有什么法子能解开眼下这个难局?只是夏州的粮草物资怎么办?”
杨志既然不能离开宥州,只能寄希望在夏州的曲端,曲端全军不过三万人,想要靠着三万人做出什么计划,确实也是一个难题;曹千里沉思片刻:“杨帅,这样吧,我马上修书一封,请李大人前去静州,夏州需要的粮草什么,暂时给曲端调拨一点。”
静州在岳飞主政的时候就占据了夏州东边的盐池,加上静州几年来积蓄,曹千里估计物资还是能调拨一部分;看到曹千里如此的胸有成竹,不禁让杨志对于曹家在定北军的能力刮目相看。
“夏州丢失了?!”没藏骨朵张大了嘴巴,眼前浮现出定北军杀进夏州的情景,夏州东面和南面都是宋境,西面和北面是黄河,那些败军和西夏的百姓根本无路可逃;至于死守更是一个笑话,长泽县不过是一座小城守军不到千人,突然之间的防守根本来不及实施,只要杨志安排了攻城的爆破人员,城坡不过是一两天的事。
悟儿思齐看着有些失神的没藏骨朵,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杨志这么狠,用一个绥州来换取夏州和五万定难军的失败。悟儿思齐明白,自己现在是真正地进退两难,进没有具体的目标,定北军在各个方向严阵以待;退,因为夏州失守,定难军也没有退路,更何况还有黄河。
“屠城,然后我们杀奔洪州等地,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没藏骨朵从牙缝里迸出这句话来,洪州等地毕竟原来是西夏的地方,那些城堡还毕竟熟悉,当地还是有些关系可以利用的;悟儿思齐的家族在西夏是望族,他可不想在如此的境况下为家族招祸,悟儿思齐冷冷地看着没藏骨朵说:“还没有到那一步,如果我们这样做了,你觉得杨志会怎么做?他会在杀到兴州的时候大开杀戒。”
“放你娘的狗屁,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是监军,我现在怀疑你要投降宋国。”没藏骨朵拔出了腰刀,咆哮着盯着悟儿思齐,悟儿思齐身边的十余名护卫立即挡在了没藏骨朵的前面,没藏骨朵的护卫都没有动手;大战在即,没藏骨朵要真是杀了军中主帅,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要知道悟儿思齐几十年一直在夏州等地统军,在军中的威望绝不是没藏骨朵可比,现在悟儿思齐就是主心骨,这根主心骨要是倒了,恐怕一半以上的军队就再也没有了信心。没藏骨朵没想到出现这样的局面,回头狠狠地打了身边两个护卫的耳光:“都是死人啊,养你们有什么用?”
“没藏骨朵,冷静。”悟儿思齐示意护卫收起武器散开,走近没藏骨朵说:“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假如我的猜测不错,曲端不会老老实实地蹲在夏州,他会主动进攻灵州,逼迫晋王退兵。此刻就算晋王早有准备,调到兴州的军队最多两三万人,朝野都是惊慌失措,晋王只能放弃灵州。”
“既然如此,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没藏骨朵差点一口浓痰吐出去;悟儿思齐淡淡地说:“好,我们就按照你的说法去战死,难道能改变战局,只会让杨志以最快的速度把宥州的大军全部投入灵州的战场,甚至杀到兴州,十万对十万,你认为杨志与晋王谁的赢面更大一些?”
没藏骨朵没有了声音,庆州之败以后,就连热辣公济那样的人物都收敛了很多;悟儿思齐沉声说:“我和杨志交手多次,此人最擅长的东西不在兵法,而是在那些武器上面,同样是霹雳雷,原来宋、辽、夏三国都有,可就是杨志造出的霹雳雷威力巨大,在庆州他用上了气球,要是在兴州还有其他的东西,我军是必败无疑。”
没藏骨朵突然偏过头,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怒气冲冲地走了;悟儿思齐直挺挺的站着,面无表情,想了片刻吩咐手下:“把马伸带上来。”
西夏军破城的时候马伸没有自杀,被冲进城中的西夏军活捉,兴许悟儿思齐从一开始就另有想法,吩咐手下人善待这个俘虏,马伸没有吃什么苦头,只是精神压力太大,看上去憔悴了很多。马伸的态度还是很从容的,挺直着腰板,朝悟儿思齐一抱拳说:“多谢将军手下留情,没有把马某的人头挂在城墙上。”
悟儿思齐勉强笑道:“怎么会,马大人是圣上的使者,又不是定北军的官员,我们不会失礼;马大人,其实你也清楚,郓王背信弃义,指使杨志擅动刀兵,至于宋夏交战,我们攻击绥州也是迫不得已的举动。”
大宋是西夏的宗主国,悟儿思齐称宋徽宗为圣上并没有错;马伸苦笑道:“将军和一个阶下囚说这些有什么用?”
悟儿思齐仰头看天,久久没有说话,似乎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足足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悟儿思齐才收回目光,对马伸说:“秦州有圣上安排的监军司,马大人能否写一封信,请范致虚大人促成双方和谈。”
和谈,马伸敏捷地捕捉到其中内含的信息,西夏方面感受到了压力;既然是自己丢失了绥州,压力还是没有得到缓解。马伸睁大眼睛问悟儿思齐:“将军为什么不设计骗我一下?”
悟儿思齐坦然说:“我也想把局做得漂亮一些,但是杨志不会给我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