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除了童子外,没有什么人。小道士一看,这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子,却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不禁莞尔。
但是心中一动,也是脸色一肃:“我乃是太上道尊座前的赏金弟子,这次下凡来便是暗中物色几个有资质的童儿,前去侍候他老人家。我看你眉目周正,鼻直口方,相貌堂正,倒是一个合适之人。不知你自己能否做得了主,可愿同我到仙界去?”
“哼,你骗人,你若是从仙界来的,怎么不见你家的仙鹤?”童子不信道。
“你个小童子,知晓些什么?”小道士瞥了他一眼,“我家仙鹤,乃是仙禽,威势一出,你们顺天峰的防御大阵立马便会崩溃,到时,本仙下凡岂不是尽人皆知?”
“大胆狂徒,敢在顺天峰教唆小孩子,看我不把你打成头骆驼!”一个清丽的红衣少女手持一根三尺长的捣衣棍,飞遁而来,对着小道士怒目道。她只有十四五岁,但是身体开始长开,令人赏心悦目。
“你……你个洗衣的丫头,一边玩去,我还有话要跟小弟弟说呢,别打岔!”小道士并不怵她,挥手赶道,因为她也只有凝气六层,手上拿的还是一根捣衣棍。不过,少女与小童子却有六七分相似之处,看来,应该是童子的姐姐。
“你混蛋,说谁是洗衣丫头?这是飞龙简,知晓不?真是狗眼不识金镶玉!”红衣少女双眼喷火,“我就让你看一看,什么是飞龙简!”
说着,红衣女子手一放,那飞龙简便向小道士砸来。小道士一闪,横出十多米,躲了开去。
但是那飞龙简并没有放过他,追了过来。小道士方一立住,它又砸了过去。小道士连闪,半刻钟后,却被逼得手忙脚乱,最终脑袋挨了一棍。
“啊~”小道士大叫一声,“扑”的一下,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一动不动了。
红衣少女手一伸,将飞龙简收回,面露得色:哼,一个小小的凝气六层,也敢惹自己,不知晓这是高阶法器吗?
“糟糕了,姐啊,你看那人一动不动的,会不会死了呀?”童子见小道士倒在地上不动,有些担心道。
“哼,怕什么,他想到我们顺天峰拐卖儿童,被我当场撞破,死了也就死了!我这是为民除害,知道不?”红衣少女一听,向他瞪了一眼。
“拐卖儿童?”蓝衣童子一愣,“你是说,他以侍奉道尊为名,想拐卖我?”
“真是小孩子,这是骗子的把戏,你都看不出来?”红衣少女神气道,“要不是我,说不定你以后就要变成天天帮别人倒夜香的贱夫了!”
“真是可恶,”童子恼火起来,但是一看着小道士躺着一动不动,又有些担心,“算了,趁着现在没人,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会被骂死的。”
红衣少女一听,也是,这人虽是坏蛋,但是不怀好意的人借机诬陷,也是个麻烦。
“怎么,闯了祸就想走吗?”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在广场上,现出了四个人来,其中说话的是一个三角眼的青年。
“陶小星,你少废话,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从哪来你滚哪去。”红衣少女斥道。
“你滥杀无辜,犯了我顺天峰的大忌。我们要将你们两个扭送到掌座的跟前,让他定一定你们的罪!”陶小星冷笑道。
“你知道个屁,这人是个人贩子,要将我贩出去倒夜香,姐姐杀了他,那是为民除害!”小童急道。
“什么,他说他是人贩子了吗?”陶小星三角眼看向小童。
“他虽然没有说他是人贩子,但是,他想唆使我跟他走,那不是人贩子是什么?”小童横了他一眼。
“单单凭揣测,你们便随意杀人,我不信,掌座这回会徇私枉法!”陶小星面露狠色。
“小星呀,怎么回事?”一个白衣公子驭剑而来,停在广场上,对三角眼道。
“回邓师兄,龙妍妍和她弟弟龙官儿无端杀了一个弟子,我们正想将他们扭送到掌座那里!”陶小星一见白衣公子,忙抱拳道。
“邓大拿,你少管闲事,等下我的法宝一出,你可别呼爹喊娘地跑得比兔子还快!”红衣少女见白衣公子要干涉,吓他道。
“哼,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口出狂言,真是无法无天。”邓大拿冷笑一声。
“我呸,你们想以此给我爹爹难看,真是痴心妄想。我告诉你们,姑奶奶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本事你们就把我抓到执法堂去,我就不信了,我不就打死一个人贩子吗,他们还能对我怎么着?”红衣女子怒道。
“好,你等着,我这就给执法堂传讯。”邓大拿取出一个传讯符,法力一激,那符化光,飞出顺天峰。
“怎么了?”三个女子飞遁而至,其中一个问起了红衣少女。
“小露姐,你说气人不?我杀了个人贩子,他们却说要扭送我到执法堂去受审,这还有没有天理了?”红衣少女一见来人,指着邓大拿一干人痛诉道。来人正是陈小露、王莲和陆小玉。
杀了人?陈小露神识一扫扑倒在地上的“尸体”,发现已经没有了生机,不禁皱了皱眉。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说一说!”陈小露忙道。龙妍妍没有隐瞒,一一道了出来。
邓大拿和三角眼自从陈小露来了之后,便没有作声。他们敢挤兑龙家姐弟,却不敢对抗陈小露。
龙家姐弟的身份其实并不低,乃是顺天峰掌座龙鳞的女儿和儿子。邓大拿等人则是大长老一系的人,掌座与大长老面和心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
当年,就是龙鳞和大长老竞争掌座之位,龙鳞以微弱优势得以接任。因此,大长老对龙鳞一点都不服,他们的斗争也是明争暗斗。
但是,陈小露就不同了。她的爷爷乃是顺天峰的太上长老,在顺天峰是权力最大的,无人敢惹,连龙鳞和大长老都要称呼其一声师伯。
顺天峰一共有两个太上长老,除了陈小露的爷爷陈化天外,还有一个叫谷玉山,就是大长老祝清的师尊。因此,大长老一系并不怕掌座一系,并且在斗争中,还隐隐占了上风。
“大拿,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陈小露瞪了白衣公子一眼,“这是我们顺天峰的峰内之事,你闹到执法堂去,不是丢了我顺天峰的面子吗?”
“这……,师姐批评的是,师弟做事,真的是太过莽撞了,请师姐责罚。”邓大拿自然不敢驳她的话,只好向陈小露抱拳谢罪。
“此言差矣,”一个声音突然出现道,“人间讲的是正义,不能因为私情就颠倒黑白。”
邓大拿和三角眼一看,大喜,因为来人正是他们的大师兄熊灵机。
“你来干什么?”陈小露见是他,却满脸不高兴,“你不闭关冲击筑基,却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不急,师尊说了,让我再磨一段时间再说,这样,无漏筑基才能十拿九稳!”熊机灵道。
熊机灵是大长老祝清的大弟子,也是一个妖孽级别的人物,他不想通过任何药物,进行无漏筑基,而且成功率极高。可是,在两个多月前,他被一个低阶弟子打败了,给他的心里带来了非常大的影响。
虽然对方用的是符箓,但是,败了就是败了。这一度令他对前途一片茫然:多高的修为,都挡不住法宝、道宝呀,这修炼有什么用啊?
不过,经过师父这段时间的开导,他对自己的信心又开始恢复起来了。不管是法宝还是符箓,都只是外物而已。真正能开天辟地的,是修为、是无穷的信念。
“你此来,就是想给龙家找不自在,是吗?”陈小露直接问道。
“陈师妹,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要知道,顺天峰不是龙家的,我们顺天聆道宗更不是龙家的。我宗的宗旨是顺天承道、惩恶扬善,若是包庇他们,这不是助纣为虐、坏我宗规吗?”熊机灵摇头道。
“你的意思,就是不给我面子了?”陈小露脸色一沉。
“师妹,你何必为了这等小事动怒?”熊机灵皱了皱眉。
“既然你一意孤行,别怪我不客气!”陈小露抽出一把剑,向王莲和陆小玉使了个眼色,想让她们带龙家姐妹走。
但是,邓大拿等人却“刷”的一下,将她们包围起来。
“好啊,熊机灵,你挑起我顺天峰内斗,败坏我顺天峰名声,你就是我顺天峰的罪人!”陈小露喝道,一剑向他刺去。
“陈师妹,你这帽子扣得太大了!我们不过是凝气期弟子而已,如今只是耍耍,术法切磋切磋,哪里谈得上内斗?”熊机灵大掌一拍,法力向来剑击去,“况且,我这是在为死去的师弟主持公道,弘扬正气,给死去的师弟一个交待!”
一时间,双方便大打出手,混战起来。王莲和陆小玉虽然只有凝气六层,但是却能与一般的八九层斗得旗鼓相当,与三角眼和邓大拿打得不分胜负。陈小露虽然不如熊机灵,不过熊机灵没有下杀手,一时间,也不呈败相。
倒是龙家姐弟被另外三个凝气七层的弟子看着,没有打起来。远处,有弟子赶来,但是神色复杂,没有过来帮忙。
“哎呀,真痛,我这是在哪啊?”扑倒在地上的小道士突然坐了起来,摸了摸脑袋被砸的地方,痛呼道。
正在斗法的人一听,不禁一愣,停下手来。
“你……你没死?”小童龙官儿一见小道士坐起来,大喜。这样,姐姐就没有打死人,当然不会有麻烦了。
“当然没死,我是天官下凡,有那么容易死吗?”小道士站起来,瞪了他一眼,又看向熊机灵,奇道,“咦,是小熊熊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