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胥抬眼一看,看到了走进来的轩辕炽。
如今的轩辕炽,多了几分自信和精神;之前他借助相柳的血脉修炼《龙皇功》,被湛胥控制,险些犯下了大错;如今他借助了徐长安封妖剑体的血液洗净了自己身体内的妖血,原本有些墨绿色的发梢也恢复了黑色。不仅如此,虽然没了妖血,《龙皇功》的修炼变得和以前一样出现了瓶颈,不过因为剩余的封妖剑体鲜血,这《龙皇功》也不是不能修炼,只是没有了之前的暴戾和血腥,威能也大打折扣。
以往这《龙皇功》高居武评榜第二,可如今轩辕炽身上的《龙皇功》最多和六大宗门的功法齐平。
纵使战力有所下滑,可他也如同新生,曾经那个自信的大皇子,如今圣皇的哥哥,回来了!
湛胥盯着轩辕炽,脸上出现了笑容,随后眼睛眯了起来,轩辕炽突然紧紧的捏起拳头。
“看来,真的有效,已经控制不了你了。”湛胥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坐在了轮椅上,抬着头看着大皇子,仿佛轩辕炽解除了他的控制是一件好事一般。
轩辕炽松开了拳头,硬生生的止住了暴打湛胥一顿的念头。
因为他知道,此时个人的恩怨和九龙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若是还没被控制的他,定然会先折磨湛胥一番。可如今的轩辕炽,经历了那么多,变得沉稳了起来。
“还差一点,还能勉强影响到我。”轩辕炽眯起了眼,居高临下的看着湛胥。
“应该很快就能完全消除了,恭喜啊!”湛胥迎上了轩辕炽的目光。
轩辕炽蹲了下来,眼中满是狠戾,脸也微微抽动。面前这个人,几乎毁了他的一生。
当初的他,以为遇到了一个好兄弟,可没想到,这位“好兄弟”给了他一些甜头,便险些让他毁了圣朝。轩辕炽的呼吸越发的沉重,可此时对湛胥出手的想法也越来越淡,他不是桃酥,不能轰轰烈烈的爱恨。他是圣皇的哥哥,是圣朝轩辕家最纯正的血脉,他要守住圣朝,守住天下。
对付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他,而是让他亲眼看着他在乎的一切在他眼前被毁灭。
“你想杀我圣朝的官员,想灭我人族,我告诉你,不可能!我要你亲眼看着,妖族的灭亡。当年我人族能把妖族封印,如今也能。你那刺客组织叫‘水云间’是吧?不巧,早些年我也豢养了一批刺客,叫做‘守夜人’,若是不服气,咱两碰碰!”
轩辕炽说完之后,便大步离开。
湛胥想了想,看着他的背影,眼中亦同样出现了杀意。
……
一天前,幽州。
因为换防,且轩辕炽因为特殊原因,没能立马赶赴幽州边境,所以这幽州的太守便忙碌起来。不仅要处理政事,还要暂且领军。
幽州太守虽然没有升官,可权势却大了不少。
幽州以西,是一片雪山,没有人知道这茫茫雪山之中存在着什么,可自古以来,历代君王都以重兵把守幽州,而且还在幽州建立了数百里长的防卫长城。
即便是修行者去探测过,都没察觉到什么。
不过,他们进入这雪山,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威压,这种威压,让他们心生惧意。
此地虽然不知道会面临着什么,甚至这儿的守军常年见不到人。可这却不耽搁边军的战力,他们一直在恶劣的环境中训练,等待着未知的敌人。
幽州太守勤于政事
,更加注重边防,自打他暂时领边军之后,每隔几日都会来长城处看着茫茫雪山。
今日他有些心绪不宁,特别是站在长城之上的时候,背后寒毛直立,可他转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幽州太守如今年过不惑,在官场之上,这等年纪便成了太守,可谓是未来可期。
天色渐晚,他对着将士们说了几句打气的话,可他们一起在长城之上吃了点东西,这才打算回到自己的住处。
幽州没有密林,一片荒芜,只有巨石;长城的百里之外方是雪山。听闻这幽州以西原本也是正常地界,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雪谷。
幽州太守倒是没有发生什么,他还是觉得背后发毛,在回程的路上转了好几次头,什么都没有看到,最终只能挠了挠脑袋,狐疑的进了帐篷。
夜色之下,只有风声和巨石。
刚进帐篷,百米之外一巨石后面,便多了几具尸体。
一少年提着刀,一头银发,站在了几句尸体的面前;他俯身将尸体的耳朵给割了下来,在他们身上摸索了一阵,摸到了几块令牌,令牌之上有三个字:水云间。
少年做好这一切,站起身来,嘬起了嘴,口中发出了鸟叫声。
随后,他收好了刀,从怀里拿出了药粉,将尸体给毁灭,便离开了。
这杀人的少年看向了长安的方向,这两年来,他成为了刺客之王。外界都传言,他从未失过手。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在长安城外,身为宗师的他,却让小宗师的盲女琴师还有通窍境的徐长安给逃脱了;两个修为不如他的人,却硬生生拖到了救援的到来。
这便是他的耻辱,一直埋藏在心中的耻辱。
当初他的同伴都死了,故除了轩辕炽和存活者之外,便没人再提起。
在刺客的眼中,没那么多的大义,只有任务;他特别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接到刺杀徐长安的任务,来洗刷自己的耻辱。
一场即将发生在幽州太守身上的刺杀被他消弭于无踪,可他却没有多高兴。
……
午时已到。
吴倩儿喂了吴谦和一些饭,还有些好酒;自然,徐长安对她说的那些话,她都转述给了自己的父亲。
吴谦和跪在了刑场之上,露出了笑容。
杀人必须偿命,可通过他的死,能制止更多人的受害,值得了。
这便是老一辈士兵的精神,没有他们这种精神,如何能开辟更好、更新的时代?
大刀落下,人头落地,这是吴谦和的丧钟,也是私下巧取豪夺者的丧钟。其中,还不乏一些世家和贵族。
……
荀法来到了城东,哪儿有一个老头,卖着豆浆和油条。
本来早该收摊的他,今日却等到了午时方收摊。
买豆浆的老头只是一个普通老头,可欠他钱的人可不是普通人。
要不是齐凤甲一直坐着,怎么轰都轰不走,他一个卖早点的,才不会等到午时。
“老丈,来一碗豆浆。”荀法也不知道他和齐凤甲的关系,只是奇怪卖早点午时还摆摊,加上自己也是喜欢和豆浆,这才坐了下来。
“得勒,最后一碗。客官,你是从独柳树来的吧?”老头笑呵呵的说道。
荀法点了点头,惊奇的问道:“老丈你怎么知道?”
老头把豆浆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血腥味呗,那儿是刑场。我有个喜欢赖账的客人,身上血腥味特别浓,我经常闻,便对着血腥味很敏感。而且,听说一个性格挺好的老头杀了好多人,今天处斩。这么一联想,便很清楚了。”
荀法喝了一口豆浆,看得老头是个健谈之人,便把吴谦和的事儿给说了,甚至透露出了以后的一些政策。
“这么说,以后借贷会被规范,地租之类的也会被规范。可这钱庄、借贷、还有地租的事儿,都是世家贵族把持,他们那些人,祖上不乏大官啊!”
“这些事儿,若是不处理,长此以往,定然会引起民愤和动乱。若他们是官,那么自身便不许做任何生意。而且官职需与家人生意无关,发现一个,处斩一个。”荀法的眼睛眯了起来,显得异常坚定。
这也是昨晚他和薛正武等人定下的政策,必须要改革,发展生产,让百姓更加富足,这样才能度过圣朝最为困难的时期。
老人朝着荀法鞠了一躬,此人肯定不简单,方能知道如此多的事儿。
“阁下见解,老朽佩服。可这事儿,却有一桩隐患。”
荀法听到这话,立马惊道:“何种隐患?”
“此举能清楚老贵族势力,可同样会催发新的贵族;官员自身不能做生意,可他们的远房亲戚呢?官官相护的情况呢,朝堂忽略了一点,联系人与人之间的出了血脉和情感之外,更多的是利益。”
听到这话,荀法险些拿不住手里的碗。
他走在了回布政坊的路上,脑海中回荡着老人最后一句话。
“屠龙者,最终也许会成为恶龙啊!”
……
轩辕炽走后,一枚玉符落在了湛胥的手中。
徐长安没有阻拦,湛胥也没有隐藏。两人似乎是达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
玉符内的内容湛胥完全展示了出来,里面就六个字。
“幽州,任务失败。”
湛胥看到之后,一阵失神,他终于明白了,刚才轩辕炽所说的。他皱着眉,便回到了屋子里,徐长安紧随其后。
突然,湛胥双眼变成了墨绿色,头发也是如此。
徐长安正惊讶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老东西,没想到你居然躲在了封妖剑体的体内。要不是我这后代出现了刹那失神,我也没有办法出来,你可要知道,我出来一次,后代的生命力便损失很多。这小家伙,自信比我强,硬生生的把握封印在了体内。”
“湛胥”的声音变得苍老,看着“徐长安”笑道。
“得了,我不能出来太久。”“徐长安”说道。
“我只是好奇,你在他体内什么企图?”
“徐长安”听到这话,便眯起了眼。
“你可听说过,屠龙者,最后变成了恶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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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伏笔出现了,还有没有人记得。特别是徐长安体内,他那关窍,还有救过他的老头,他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