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千尘上得台阶来,抬手捏了下她的脸庞,语气宠溺道:“那日我瞧见步摇的样式,觉得它与玉儿十分般配,便取了玉簪让人改改,原是想给你个惊喜,谁知玉儿竟会因此迁怒他人。早知如此,我真不该…”
他话尚未说完,便被她捂住了嘴,“你别说了。是玉儿错了,我以为你…以为你…原来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玉儿别怕,你看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吗?”
藤玉抽泣了几下,眼中含笑,面上挂泪,含羞带怯地靠进了他怀里。
战千尘伸手环住她,目光盯着快要消失殆尽的伤口,又道:“玉儿,我们成亲吧?”
“你不会后悔?”
“此生无悔。”
“啊!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你不愿意?
藤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连忙站直身子,一眼望见他受伤的眼神,心中不忍,连忙低头小声回道:“玉儿愿意!”
“哈哈!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说着,他抬手将步摇插入她的发间,赞道:“我的玉儿是这世间最美的新娘子,也是我这辈子惟一的新娘子。”
藤玉娇羞一笑,泪珠滑落面庞。
泪水落地,两堵火墙徒然熄灭。犹在机械战斗的骷髅与恶魂,一息之间,散架的散架,消散的消散。
众人面面相觑,视线再无物遮挡,竟看到前方五行阵中央站立着两个相拥的人。
萧允眉目一拧,疾步朝他们奔去。
战千尘与她分开来,在萧允开口之前,抢先道:“玉儿你看,他们都是我的江湖朋友,今日凑巧碰到一起,我便自作主张邀了他们前来观礼,你不介意吧?”
“我怎会介意,荣幸之至!”
“朋友们,公主邀你们一同观礼,为我们做证婚人,诸位没异议吧?”
萧允人已到近前,听完战千尘的话后,以为他也魔怔了,正要出声阻止,望见战千尘的眼神,又连忙退了回来。
云荒不知何时换了一身大红嫁衣,眼神也不似之前,望人的时候一派威严傲气。
这不是她,怎么回事?
萧允心知其中有问题,也知不是问的时候,便闷不做声的观察这个不一样的云荒。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云荒微微垂首掩唇轻笑,萧允眼尖的看见,她白皙的脖颈间有一个米粒大小的血洞,却又不见有血流出,心中一惊,方才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立即转首朝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笑颜挂于面上,上前向他们道贺。
藤玉的身心全然挂于战千尘身上,他说什么她都点头说好,一番安排过后,两人立在五行阵中央行婚嫁之礼。
三拜过后,对立的两人立起身子,系于手腕间的红绳显现后,闪了闪,又消失不见了。
藤玉眼含热泪,盯着手腕,喃喃道:“我终于等到你了。”
战千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伤口愈合后,暗中比了个手势。
站在上方主持婚礼的觉明大师看到后,手中符文霎时飞出,手掌立起念出的诀文形成一个金色圆罩,经文绕人旋转,云荒捂着脑袋,痛苦难当的倒在了地上。
片刻后,红色魂体自云荒体内飘出,符文自发贴上了魂体,觉明大师手掌一收,符文回到了他的掌心里。
“藤玉魂体已经收在此符中,待觉明回到清雨台后,便为她渡化往生。”
“有劳大师了!”萧允客气道。
战千尘扶起倒地的云荒,仔细查看她的脖颈,见那处皮肤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紧的抱住了她。
觉明大师与萧允站在台阶下商议着事情,地面突起震动,原本定住的石盘再次飞旋,五行阵中央有道玄光升起,坐于石盘之上的战千尘将云荒紧紧的扣在了怀里。
玄光完全升起,有道玄门突现,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一影子以眼力不及的速度飞入门去。
“少侠,速速出来,此墓怕是要塌了!”
闻言,战千尘立即抱紧云荒,人还未站起身来,脚下玄光一闪,两人竟凭空消失了!
“少侠!云荒!”
因落下时无支力点,在落地前,他以身做垫护住了云荒。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纵使有玄力护体,也把他摔得够呛。战千尘怀抱着还未醒转的云荒,干脆躺在地上歇息了。
不知躺了多久,感知到身上的人在动,他将眼打开一条缝瞧着,云荒半眯着迷离的眼在他胸前蹭了蹭,似是觉得不过瘾,又抻了抻身子。
手抻过头顶时,触到一处手感滑适又有些扎手且温热的地方。她凝了凝,反应迟钝地抬头向上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细看之后,惊的她顿时翻身而起。
唔!战千尘发出一声痛呼,她这一翻身,正正坐在了摔痛的地方。
云荒看清是战千尘,吓得从他身上滚了下来,又爬过去查看,嘴里连连问道:“伤哪了?你伤哪了?”
战千尘很是享受被她关心的感觉,但看到她快急哭了,连忙回道:“我没事,摔了下而已。”
“摔到哪了?你从哪里摔下来的?”
战千尘抬了抬下巴,云荒顺着他的视线朝上头望去,高不见顶,黑蒙蒙一片,完全看不出是在什么地方。
“这么高?又抱着我,你确定你没摔坏?”
“要不,你检查检查,看看我摔坏了没有?”
此话一出,云荒当即判定他是真的摔出问题了,按以往来说,他听到这话只会凝她一眼,然后不理她的。
“我还是不放心,你坐起来,我看看你后背可有伤。”
战千尘听话的翻身而起,并且相当的配合。
坏了坏了!看来真是摔坏了。
云荒暗自探了口气,探过身去扒开他衣裳看了他后脑,又看他的后背。
“云荒。”
“嗯?”
“墓中的事,你可有印象?”
“有的,我只是被控住,又不是没了意识,里面发生的事我都知晓。”
云荒使劲将他衣裳扒拉到肩膀的位置,又细细地查看起来,她的脸贴得极近,呼吸喷到他的后背上,后背上丝丝痒,似有无形的手在轻轻抓挠,挠得他心痒难耐。
“那云荒可知我们成了亲?”
“哦,跟藤玉嘛。”
“那…成了亲,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娘子了。”
妙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