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疼!疼!”一名魁梧的大汉正躺在地面上不住地叫嚷着,那声音,隔着几十丈都能听见他。没有一会儿,就能看到有许多人围住了他,有的人想搀扶起来他,但是又唯恐他的伤势加重,只得给他的身下垫了床被子,不至于躺在地面上。
不大一会儿,就从人群的外围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赵氏药房的坐堂大夫。这名姓魏的大夫,是赵氏在灵山镇寻到的一名医术还算高明的大夫,平时就在赵氏药房里坐诊,开些药方。灵山墟市现在聚集的普通人也不少,平日里有个头疼闹热的,都会专门来到赵氏药房来让魏大夫看看,不敢劳烦三清宫的修士们。幸好,被灵气沁润的众人,平时生病的机会极少,魏大夫开出的药方,大多都是滋补的方子,偶尔才能遇到那些身体羸弱生病的人。
刚才他还在药房里发呆,就被人从椅子上径直拉了出来,说是有人摔伤了让他去看看。他既兴奋,又难过,自己这身本事,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他本来就擅长骨伤,这回可算是能够让他大显身手了。
“快,让我看看伤在哪里了!”他拨拉开人群,走到了魁梧大汉的跟前,眼睛观察了一会儿,说道,“行了,别嚷嚷了,就是些皮外伤,骨头有些错位,没什么大事!”
大汉疼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道:“你说得轻巧,可是疼煞我了!”
魏大夫撇了撇嘴:“你这还算是好的了,换个没你皮糙肉厚的,没准已经疼晕过去了。不过,你这是怎么跌到的,正正好好把大胯给摔了?”
大汉抽了口气:“我这还不是为了赶工期,刚才在工地上正搭着架子,谁知道一个没留神,直接从二楼摔了下来。刚开始一点感觉没有,我就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谁知道下工回来,刚走到这儿,就开始疼痛不已。”
魏大夫说道:“行了,你这算是幸运的了,光是把大胯给摔到了,要是摔到了椎骨,没准儿就得要去找仙师们看看了。行了行了,你先在这儿躺着,我回去给你开个药贴,你敷上之后过几天就没事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几个纸包,取出了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副药贴,他也没嫌大汉身上刚才滚到的泥土,直接撩开了衣服就给大汉贴在了身上,嘴里说道:“行了,准管你几副药贴下去就没事了。”
回过头,冲着在场的众人说道:“诸位要是有空,把这小子给送回家去吧。”说完便转身走了,连药贴的钱都没要。但是大汉不能没有表示,忍着疼痛在后面大喊道:“大夫!等在下伤好了,一定上门把药钱付了,再好好感谢阁下的恩情!”
众人把大汉抬回了家,才开始纷纷讨论起赵氏药房和魏大夫的仁义。兴许是因为三清宫宣导的价值观影响了灵山的众人,对于帮助别人,都是一副兴趣高昂的样子。让郝志诚这个灵山墟市的大总管,都觉得自己可以无为而治了。
等到秦观在跟年路遥等人闲聊的时候,才感叹道:“不愧是我三清宫治下的民众啊,这思想觉悟就是高。一个知恩图报,一个仁义高德,也不枉咱们三清宫开辟出来的这方净土。”
年路遥晃了晃身子,他还是习惯坐在轮椅上,而不是倚靠义肢站着:“宫主,虽然这就是件小事,但是从中可以看出,仅仅只是这么几年的时间,就足以让普通人都信任咱们三清宫的观念,更不必提日后,咱们三清宫在北海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会有更多的人信任咱们。到了那时候,就算是不修行的普通人,也能在心性修为上胜过那些以力为尊的修士了!”
三清宫的老一辈的修士们,都深刻地明白,心性比灵力要重要,所以从一开始三清宫建设灵山的时候,就在潜移默化之中影响着这些普通人,如今算是初步有了成效。
秦观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得拿出个方案来奖励他们,不能让人家这个表现白做。这不光是关系到日后咱们的教化是否成功,还关系到日后会不会有人愿意继续善良。”
秦观对于此事,是充满了感慨的。当初在前世,他也是一腔热血地帮助过不少人,但是大多数受到帮助的人,给予他的只有冷漠的回应,极少数人会给他鼓励,甚至回馈他。如果现在,在他有能力帮助更多人的时候,他还不选择去引导人们的善良,那么就算是修为通天又有什么意思呢?“毕竟人人如龙,才是大同啊!”
转眼就过去了十几天,陆陆续续地从四面八方来了不少的散修还有小门派,幸好偌大的灵山墟市容纳得下数十万人,现在只不过才占据了一丁点。不过由于兴建的设施还不够完全,就算是这些人想要在灵山立足,也得暂时先停留在灵山当地人开设的客栈当中。
在这十几天,本来就已经开始出现的各种商店,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了头,北边的商业区,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大工地,但凡是还有点儿能力去帮人建设的人,如今都已经当上了建筑工,热火朝天地在这里工作着。
不过人力缺口还是很大,毕竟普通人就那么几千,剩下的可都是修士了,总不能让这些修士去做这些工作吧。不光是修士们的面子上过不去,普通人也怕耽误了修士的修行,所以这些修建的建筑只得以龟速兴建着。
郝志诚一看,这可不行啊,照着这个速度,就算是明年也不可能把偌大的北坊市给建设完全啊。他匆匆忙忙找到了于齐,期待于齐能拿出个办法。至于清玄那里,郝志诚就不敢打扰了,光是清玄的黑脸,就能吓到他不敢说话。
于齐就好说话多了:“郝总管,你也别着急,我看这个事情倒是很好解决。我前些日子授予那些来咱们灵山的散修令牌,知道了不少人的特长。其中有一个人的特长估计能够解决你的难题。”
郝志诚好奇问道:“于管事,你倒是说说那人是擅长什么东西?”
于齐笑了笑,卖了个关子,没有告诉郝志诚,直接让郝志诚去墟市中找那名叫范建的散修。
郝志诚甫一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就蹦出来一个长相猥琐的面容,他摇了摇头,把脑海里的想象晃荡了出去:“这人的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这么特别?”
于齐憋着笑:“是吧!我刚听到他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错愕了好一阵子。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字的,怎么起了这么个让人难堪的名字。别说是你我了,就连清玄长老,当初刚听他说自己的名字时候,脸上也是一阵抽搐,要不是为了维持他黑脸的形象,估计就要笑场了。”
郝志诚自是不敢在背后说清玄的闲话,只得跟着于齐笑了笑,而后记下了范建的地址,转身回到了墟市之中。
范建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自小就跟随着身为泥瓦匠的父亲一起做工。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海啸,估计现在他就该承袭了父亲的手艺,在小岛上做一名勤勤恳恳的泥瓦工。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海啸把那座凡人小城摧毁了,只留下几十个人流落到异乡,其中就有范建。要不是因为偶遇了一名散修在寻找衣钵传人,他估计早就饿死在了街头。
那名散修已经到了寿命的上限,教授给了范建一部基础的修行功法,以及两手小法术,就撒手人寰了。范建就是靠着那两手小法术,才在北海艰难地挣扎着过活,一路修行到了筑基期。当然了,他的资质并不好,所以修行了一百年,还是筑基初期的水平。
但是,他学会的那两个法术却是非比寻常,别的修士不是修习了什么威力巨大的法术,就是修习了什么高绝的防护法术,但是范建却好,承袭自师父的却是两个完全跟争斗没有任何关系的法术。这两种法术,一为黄巾力士,是依靠画出来的画作,召唤出来黄巾力士来搬运东西;另一个为撒豆成兵,虽然听起来十分玄妙,但是其实就是把一颗豆子变成一个维持一段时间的劳力,还得靠着人来驱使,死板得很,还不如黄巾力士能够扛起来得东西多,但是消耗的灵力却比黄巾力士多,鸡肋得很。因此,一般情况下,范建都是把那副黄巾力士得画像作为自己得主要赚钱手段,给别的修士搬运些东西来赚取灵石。
这时,范建正在客栈里打坐,忽然听见房门外有人敲门,他从入定中醒来,沉声问道:“门外何人?”打扰了他的修行,他自然是有些气恼。自己好不容易来到了灵山这么灵气充足的地方,还没有好好修炼多久,灵力也是刚刚增长了一丝,就被人打断了修行。
门外之人笑道:“道友有礼了,我乃灵山墟市的总管郝志诚,特地来此见过道友。”
范建一听,顿时一个机灵,怎么连灵山墟市的总管都来自己房间找自己了。他细细想了想,自己这些天光在屋里面修炼了,根本就没有出去,应该不会是自己在外面闯下了什么祸事。既然不是祸事,那会是什么呢?
他还想着呢,郝志诚则是又朗声说道:“怎么,道友难道不欢迎我来吗?咱们二人就这样说话吗?”当然了,话语里面是听不出来一点责怪的情绪,但也是让范建听得发毛,连忙打开了房门,把郝志诚迎了进来,拱手说道:“大总管不要见怪,我刚才正在入定,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清醒过来,所以怠慢了大总管。”
郝志诚坐在椅子上,笑着摆了摆手:“范道友不必惊慌,我就是开个小玩笑罢了,没有半点要怪罪道友的意思。道友坐,你这样站着让我觉得咱们俩可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范建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郝志诚地对面,问道:“不知道大总管来到我这里,是有何贵干啊?我一介小小的筑基散修,不知道大总管是想让我做些什么事情?”他倒是聪明,知道郝志诚来这里,肯定不会贪图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必然是看中了自己的某些能力。
郝志诚笑着点了点头:“道友倒是通透得很啊!你说得不错,我原本是去了剑阁之中,找到了于齐管事,想让他帮我解决一个问题。但是他把你推荐给了我,说你这里有解决我困扰的办法,所以我就又来找到道友了。”
范建没有因为被于齐记住就妄自尊大,他谨慎地问道:“不知道大总管的困扰是什么?知道我范某人能够帮到总管,我必然是义不容辞的。”
郝志诚叫了声好:“范道友真是快人快语,那我就不客气了。说来也是咱们灵山墟市的问题,道友你看,你住的这里是墟市的南区,周围都是客栈和本地的住户,你在的这家客栈也是新修建的。但是北区可就不同了,本来就是平地起高楼,到处都是新建的商铺,整个就是一处嚣杂的工地了。但是咱们灵山墟市里的劳力就那么多人,一下子开工了那么多地方,实在是捉襟见肘,这工期一下子就得支到明年去了。所以我这个心情焦急啊,总不能让诸位同道一直见到这副景象吧,既耽误了诸位的修行,对咱们灵山的观感也不佳啊。”。
范建点了点头:“我明白大总管的意思了,就是想让我帮忙加快进度?这个倒是容易,我手上正好有两门法术,用来加快工期最合适不过了。只不过,我身为修士,却做这些事情,是不是有点。。。。。。”
郝志诚摆了摆手:“我明白你的想法,你大可以光派出召唤出来的东西去帮助修建。至于能不能做到,这个就交给我三清宫来办吧,保准能够改进道友的法术,而且不会收取任何的酬劳。道友尽请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