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罡手里一晃,多了一套法阵。
很眼熟。沈云认出来了,是隔音阵。
叶罡起身,一边布阵,一边解释道:“莫扰了旁人的清梦。”
沈云了然的点了点头——其实是接下来的话不好叫旁人听了去。
不多时,叶罡布阵完毕,又回到原位坐好,简要道出事情的原委。
那天,听到沈云透露,色目族人在大量秘密制造诅咒盒子,并且藏在圆木里,偷偷运到工地仓库的地下层里,储藏起来,叶罡心里直打突。
如果说没有阴谋,色目族人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行事?还有,诅咒盒子是过冬的粮食吗?藏那么多,做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里,他偷偷摸摸的追踪了色目族人运木材的车队。
果然,沈云没有骗人。
叶罡不再犹豫,立刻给师父传讯,详尽的报告了这一情况。
泰阳真君听完之后,也觉得这次比武有猫腻。他连夜亲自秘密来了一趟仙都。
化虚真君出手,自然效果杠杠的。
他仅仅用了两天,连查带猜,大致弄清楚了比武背后的阴谋。
带着得到的一些物证和若干人证,泰阳真君回到仙门,向长老会提交了对这次比武的异议。
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只有一句话,长老会也会郑重考虑,更何况还附交了确凿的证据。
于是,长老会用难得的高效做出了反应——将计就计。
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一系列变故。
“师父说,这次多愧有云弟你示警。我们仙门这次欠了你一份大因果。”叶罡说道,“师父本来不打算再收徒。如果你愿意入我师门,师父愿为你破例一次,收你为记名弟子。”
为什么是记名弟子呢?是因为他全力游说师父的结果。
泰阳真君听了叶罡的描述,也怀疑沈云是天神宗的传人。据传,天神宗最看重师徒传承。如果沈云真的是天神宗的传人,他绝对不会同意改换师门。所以,泰阳真君直道“可惜”。
叶罡却不信这个邪。他们正清门在仙门中排名第三,只要说声“收徒”,哪怕是收外门弟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要挤进来。沈云怎么可能拒绝?
泰阳真君见状,与他打了个小赌。
如果叶罡能说服沈云,令其拜入正清门,那么,泰阳真君破例一次,将其收入记名弟子。
如果是泰阳真君赢了,沈云不愿意,那么,叶罡替泰阳真君送一样东西给沈云。
这样的赌约,叶罡一点负担也没有,当场满口应下。
泰阳真君笑着看了他一眼,拂袖而去。一边走,一边吟唱:“今日因,他日果。妙哉!”
莫名的,叶罡打了个寒战。
便是这会儿又想起来,他还感觉后背凉凉的,不由搂了搂肩膀。
当然,与师父打赌的事,他是绝不会告诉沈云的。他要用事实告诉师父:这回,您老人家卜的卦不灵。
沈云听完,惊呆了。
一直以来,他都在苦苦的寻找道,寻找仙山。不想,突然之间,天大的机缘就这样砸到了他的跟前。
我该不是在做梦吧?他暗地里在袖子里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滋——,真痛!
手心的痛感也瞬间令沈云冷静下来——他是有师父的!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是问,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父亲呢?
沈云歉意的笑了笑,道出实情:“多谢令师抬爱。只是,我很小的时候就拜过师门了。”
看来真的是天神宗的传人!叶罡努力的劝说着:“记名弟子的话,不用改换师门。再说,你一旦成为我师父的记名弟子,就能获得仙官身份,被师门接引进入仙山。仙山的资源是俗世根本就不能相比的。云弟,仙山才是我等修士的修行之所啊。”
沈云还是摆手谢绝了。将来,他肯定会去仙山,但绝对不是因为改投师门。他要凭着自己的本事,脱凡超俗,进得仙山。
叶罡没想到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没能把人说动,心里甭提有多沮丧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真的有人会拒绝正清门!
还有,师父的卦好灵验哦。
师父,徒儿输了!
叶罡抹了一把脸,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只牛皮信封,递到沈云面前。
“什么?”后者愕然的看着牛皮信封。
“不知道。我师父叫我转交给你的。说是,还你的因果。”见沈云没有接受的意思,叶罡很认真的解释道,“我等修道之人,最怕的就是欠人因果。今日因,他日果。因果这种东西,一定要早早还清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师父那天边走边唱的背影,他恍然大悟——师父也是这个意思吧?云弟归根到底是天神宗的传人,大家的身份相对立,还是早日还清因果,不要太多的牵扯为好。
想到这里,他很坚决的将手里的牛皮信封又往沈云面前递了递。
还我的因果?如此也好。沈云挑了挑眉,道了声“客气”,双手接过。
见叶罡的目光还粘在信封上面,他心领神会,当即撕开上面的火漆,打开来。
里面只有一页信笺。
沈云取出来,看了一眼,再次石化:“保书?”
叶罡听了,也是目瞪口呆。
沈云一目十行的看完,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叶罡:“你师父道号泰阳?这是他的亲笔保书?”
“是的。”叶罡伸长脖子瞥了一眼信笺。
没错,是师父的笔迹。心底的疑惑更大了——师父好端端的给云弟写份保书做什么?
“真是给我的?”沈云又看了第二遍。这份保书并没有在文中注明为什么事情担保。只是笼统的说以个人名义为他担保。呵呵,连自己的面都不曾见过,把保书写成这样,泰阳真君的心可真大啊。
叶罡……呵呵。心里不住的猜测:师父那一卦到底卜的是什么?如果想让沈云出仕,那应该是写荐书,而不是保书啊。
很快,他又自个儿推翻了担保沈云出仕的猜测。无他,据他所知,沈云年方十三。这个年纪,去做仙官的话,哪怕是一县之长,也太小了点。
那么,师父在保书里这般含糊其辞,到底是为沈云担保什么呢?唉,那天怎么就没多问一句?
多年以后,每每想起此事,他便追悔莫及——当年,为什么不跟师父多问一句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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