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坦然的摊开双手:“我确实是没有灵根的凡人。而现在……呵呵,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的修为不在你之下。”
“主公太抬举贫道了。”云景道长被他的坦诚所感染,连连摆手,“贫道看不出主公的修为境界,不如主公多矣。”
“话不能这么说。”沈云走到他身边,诚恳的说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又好比,十个手指头,有长有短,但是,各有各的好。这人不管是少了哪一个手指头,都是残缺。更何况……”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话风突转,“不瞒云景,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境界。”
“啊?”云景道长被他吓得狠了,身形又是一晃。
沈云一把将人扶住,很认真的点头:“我刚才所言,绝对没有一个假字。在我很小的时候,师父就病故了。一直以来,我都是根据师父生前所教,自学师门留下来的玉简。到了后来,玉简里的法门也不适合我了。于是,我就自己琢磨,继续修行。我现在的修行法门,就是自己摸索出来的。”
难怪……云景道长恍然大悟。与此同时,更多的疑问有如泉涌。
“您,您没有灵根,是怎么引气入体的呢?”他不假思索的问道。
沈云也没有隐瞒:“在我体内凝出真气后,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能够用真气吸引五行灵气。于是,就引气入体了。”
“怎么可能!”云景道长几乎跳了起来,大声反驳道,“五行灵气是高于凡人真气的存在。它怎么可能被你的真气吸引?”如果真要是这么简单,仙凡之别哪会有如天堑?从古至今,不知有多少高阶凡人武者终生被拦在凡俗的那一边,就是因为穷其一生也无法引气入体。
“确实完全可以。”沈云转身,指着底下的马场,笑道,“现在,不但我做到了,你看,下面也有不少人,和我一样,也做到了。而且,我敢担保,会有越来越多的凡人,根据我摸索出来的修行法门,引气入体,从此,踏上修真之路。”
“我,贫道……”云景道长顺着他的手指头,看向充满欢声笑语的马场,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来。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深吸一口气,他收回目光,用灼热的眼神看着沈云:“您是怎么做到的?”怪不得自己接连卜到主公身怀大功德,将有大造化。度凡人超凡脱俗,这是何等的大功德!
心头一热,请教的话语脱口而出。
然而,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连忙退后一步,躬身抱拳请罪,“主公,刚才之所见所闻,贫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震憾不已。故一时失态,说起了疯言疯语。请主公降罪。”
“哈哈哈……”沈云爽朗大笑。笑罢,摆手正色道,“云景快人快语,坦诚待我,何罪之也啊。”
“我,贫道惭愧。”云景道长又羞红了老脸。
沈云却上前,握住他的手,诚恳的说道:“就算云景不问我,我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景道长抬头望着这个比自己差不多高出半个头的年轻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云轻拍他的手:“云景,我是真心请你助我一臂之力。我们青木派太缺你这样的高阶修士了。有你们相助,我相信,我们凡人修真,会少走许多不必要的弯路。”
原来青木派竟然有如此之宏伟志向!引导成千上万的凡人走上修行之路……这无异于开天辟地。得是多大的功德啊!云景道长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其实只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功德法修。在玄天门的外门自生自灭惯了,长年累月的漠视,让他特别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三灵根的资质。这样的资质,今生能够拉着筑基期天寿的尾巴,结出金丹,又能再添两百年的天寿,他已心满意足。要知道,在玄天门的内门,有多少资质强过他的双灵根内门弟子,穷其一生,止步于筑基境。
所以,现在的每一天,他都感觉是赚来的,活得特滋润。
至于修为境界,他早已放下,顺其自然。
提升了,固然高兴;没有提升,困于瓶颈,也无所谓。反正于他来说,要在两百年里结丹,跟做梦没有什么两样。既然已注定不可能结婴,那么,将来最终到底能修到金丹境的第五层,还是第六层,有什么区别吗?
然而,此刻听了主公的话,他才发觉自己大错特错了。他的资质是不好,但是,还能不好过凡人?可是,主公他们身为凡人,仍然自强不息,从未放弃过……甚至于,主公还立下宏愿,成立青木派,开创一条凡人修真之道,引导成千上万的凡人走上修真之路。
秦岳啊秦岳,你羞不羞!你惭愧不惭愧!
云景道长低下头,连连摇头:“我不如主公多矣。”说罢,从沈云的手里抽出手来,又退后两步,正冠,整衣,执正式的道礼道:“承蒙主公不弃,秦岳从此唯主公马首是瞻。”
他是真的被主公折服了。
沈云完全感受到了他的臣服,满心欢悦,连忙双手扶住他的一双胳膊,笑道:“太好了!有云景助我,从此,我如虎添翼也。”
云景道长闻言,也是心里乐开了花。身为下属,谁不想得到主公的重视?更何况,主公高瞻远瞩,是极有可能成为一代宗师的同道前辈。
“能入得主公之眼,是秦岳此生最大的荣幸。”他诚心诚意的说道,“主公开天辟地,引凡人修真,功德无量。将来必定成为功德法修中的一派宗师。”他真的是不知烧了几世的高香,今生得以投奔到主公之门下,与之同创伟业。大机缘,莫不如此啊!
“功德法修?”沈云愣了一下,仰头又是哈哈大笑,“错了,云景错了。我不是功德法修。”
“啊,我错了?”云景道长再次愣住,下意识的去看他的丹田。
很快,半道里又收回了目光,脸上现出尴尬之色。一来,他的修为不如主公,即便不再有黑洞遮挡,也仍然看不透主公的丹田;二来,身为下属,此举甚是无礼。
他正要再告罪,被沈云拦住了。
后者坦然道:“说起来,我至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修。”
祖师的玉简里说得很清楚,丹修,以丹入道;剑修,以剑入道;医修,以医入道……而他却至今连“什么是道”都不知道,又何谈入道?
“不对呀。”云景道长使劲的摇头,“主公明明已入道,却为何说不知自己是以何入道呢?”
“啊?”这回轮到沈云惊落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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