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已经在反省了。”沈云高兴的站起来,上前笑着伸手同时拉了两人,一同带着往里边入座,一边毫不掩饰的赞道,“都很不错嘛。出了问题,我们不管是谁,都没有回避,没有相互推委。一个个的,都是立刻首先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进行自我反省和总结。真的很好。”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环视屋子里所有的人,正色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云景道长将两人喊进屋里来后,就开始最后一次整理刑律堂交上来的结案报告。闻言,他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稿纸,热忱的望向沈云——主公的道行是全青木派里最深的。不但如此,他甚至觉得,放在全祝融大陆,主公的道行,也应该是排得上号的。能让主公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必须是很高深的道法,其思考的结果,必定是高屋建瓴的见解。叫人好不期待!
袁峰等其他四人没他想得那么深远,不过,都被沈云之前的那一番话深深的鼓舞了。尤其是王长老等三人,原本被打击得灰扑扑,甚至是苍白的心底,瞬间又变得红彤彤一片。心里也比平时还要暖和,不,分明是火热。他们看向沈云的眼神,也因而变得无比火热。
“都看我做什么?先坐下来嘛。”沈云松开刘营主他们两个,再一次的招呼道,“坐下来,我们好好说,慢慢说。”
“是。”不论是王长老,还是刘营主他们两个,原本心里都象是各自背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来开会。因为沈云的三言两语,他们感觉背着的包袱变轻了一大半。个个依言坐下来。
王长老、袁峰和云景道长都是坐回原来的位置。刘营主和副营主一起,在两个空蒲团上盘腿坐下来。
众人用求解的目光,再一次齐齐的望着沈云。
“大家来仙山有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都过得怎么样?”沈云却没有和他们殷切期望的一样,继续往下说,而是陡然换了个话题。
王长老等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云景道长也是心中微怔,轻轻一笑,答道:“精彩,忙,累,也有收获。这些都达到了生平之最。”
说的绝对是大实话+良心话。
先说收获吧。
仅仅数月,他的收获绝对超过了之前一百多年之总和。
光是成功结婴这一样,就不知道要羡煞仙山多少同阶。
偏偏这一样,在这几个月的所有收获里,还算不得上是最大的。
不过,累也是真累,忙也是从未有过的忙。
但他高兴,他乐意。
如果让他选,他愿意继续就这样活着。
当然,天劫必须排除在外。
还有刘清事件,往后也是必须杜绝的。所以,他向主公汇报后,才极力主张把相关涉案的高层人员聚集起来,尽快开个会,一起好好的说道说道。
主公很赞同,略作思索,决定了下午开个小会。报出与会人员后,主公强调,要亲自来主持。而他也有一个任务,即,研读刑律院对刘清事件的报告,在会上做一个小结性质的发言。
云景道长闻言,对这个会将怎么开,有了大致的猜测,当即领令,通知与会人员。
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家主公仅是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猜测到的内容,就跳开了来。
云景道长有些意外,但很快的,他又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主公思考问题,一向如此。不是我所能及也。
思及此,他心底里对这次会议更加期待了。并且和以往一样,首先选择了积极配合。
这也是他这十几二十年里累积起来的经验,即,因为道行实在是相差太大了,无法与主公相提并论,所以,当自己的所想无法与主公保持一致时,先不要急着质疑,而是沉下心来,一方面要积极配合,尽量跟上主公的思路,免得被落下,另一方面还要保持自己独力的思考和判断。
两条经验,缺一不可。
这一次,也是如此。
在场之人谁也不是新来的——袁峰加入青木派的确切时间不长,就几个月而已。但是,他认识沈云的时间也不短。真正算起来,在几人之中,是最长的。
几人也都有自己的经验。
王长老是先问什么,答什么,说什么,听什么。答不了?,先听别人怎么答。主公说的,听不懂?先一字不落的记下来。
这不,听了云景道长的回答后,他马上就跟上了,也点头道:“确实是从未来有过的忙和累。但不是忙别的啊。是为新家而忙。而且,每一滴汗水,都没有白掉。所以,哪怕一天天的忙得连打坐的时期都是靠挤,也觉得好,觉得越忙活,越觉得有奔头啊……呃,老实说,要是没有今天这起子事,我这心里还是很痛快的,”
闻言,大家都理解的轻笑起来。
袁峰答道:“我和两位一样。忙是真忙疯了。收获也是生平最大。还有就是,底气越来越足,信心满满。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就想着兵阵大成,找落桑族人好好的验证一下。”
这话说得真剑修!包括沈云在内,都不约而同的为他鼓掌叫好。
在听完云景道长的回答之后,刘营主就明白了——原来门主大人的问题问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所以,他一边继续听,一边开始打腹稿。
到了云雾山脉后,农部好比是一条小鱼从小河里突然跳进了大海里。虽说还是开荒种地,但是环境完全变了,体量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更何况,跟妖族弟子的相互学习,让他们这些种了大半辈子田的人,大开眼界的同时,颠覆了很多以往的观点和经验。
刚来的时候,刘营主还有些水土不服。难受的时候,禁不住的想念野鸡岭。摊子铺开后,他忙到飞起,压根就顾不上了。
前两天,他跟副营主私底下说了会儿闲话,说突然发现自己都记不得有多久没有念叨沈家庄和野鸡岭了。
副营主瞥了他一眼,扬眉笑道:“哟,有进步啊!还没到过年呢,你居然就不想野鸡岭了。”
见他不解,认真的揭起短来:“还记得吗?当年才到沈家庄的时候,你是动不动就长吁短叹,说想念老仙都的什么什么。结果,到了第二年的秋收后,你跑来跟我喝酒,抹着眼泪说,昨儿做了个梦,梦里的仙都变成了沈家庄的模样。呜呜的拉着我哭,把我的一只袖子都给哭湿……”
提起当年的糗事,刘营主被臊得不行,赶紧起身去捂人嘴:“停停停!多少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还翻呐!说点新鲜的,好不好?”
副营主一边躲闪,一边笑着继续揭露:“好啊。后来去了野鸡岭,我俩不在一个营。谁有一天突然翻了几座山,过来找我,又说记不得沈家庄了……”
“尽说我,你自己呢?我也给你数一数……”
沈云的修为高出刘营主不止两重大境界,对他的所思所想,看得一清二楚,也被两人的打闹给逗乐了,嘴角不由轻轻翘起。待袁峰说完后,点将道:“刘营主,你也来说说。”
“是。”刘营主连忙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