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很成功。这一回,长老会当天开会,当天通过了沈云的提名。午饭之前,齐伯亲自去告知魏清尘,从即日起,他已经是长老,享受长老的供奉。
“执事堂那边,已经接到了通知。”末了,齐伯向魏清尘说道,“本月只差六天了。恰好这一轮的当值刚好排到月末。所以,长老会的意思是,魏长老从下个月起安排轮值。魏长老对当值的时间有什么要求吗?”
魏清尘答道:“没什么要求,魏某听从长老会的安排便是。”
“知道了。”齐伯笑道,“下个月的轮值表会提前两天拟出初稿。到时,我着人送一份过来。如果时间上不凑巧的话,是可以再调整的。”
“有劳了。”魏清尘现在很忙,恨不得天天钻进玲珑阵里办工。是以,事情说清楚了,他便端起茶碗来。
齐伯本来还揣了一肚子的话,见状,只好讪笑着起身告辞。
魏清尘成为长老后,行事更加便利。终于,在秋收全面结束后,菱洲学堂正式成立了。因为是临时校址,所以,并没有大兴土木。奠基之类的仪式也没有。只是在正式成立的这一边,搞了一个简单的挂牌式。沈云亲自为菱洲学堂揭牌。所有在家的长老,以及各部门各营的主官参加了挂牌式。
挂牌结束后,很多人以为中午会打牙祭,结果是没有。这让很多与会者小小的失望了一把。
因为坐吃山空,两个多月前打回来的那些肉食,最后一点点也在秋收的那几天里加菜完毕。
而今年的年景可以说是几年里最差的。在秋收的前几天,又起了一场瘟疫,包括本部周边,那些带翅膀的野物,三两天里死了一半多。
医部那边如临大敌,从发现之日起,就派了弟子进山林去捡病鸟、死鸟,就地焚烧。他们自己的人手完全不够用了,只能从任务堂和执事堂临时各抽调了一大拔弟子过去帮忙。
同时,医部还通过长老会通告下来,这波疫情甚是严重,疫毒与以往又有不同。所以,所有人在配出专门的解药之前,不得进山林打猎。
如此一来,各部门各营只好暂时推辞了秋收后的狩猎计划。
这就意味着,大家的餐桌上又会绝了肉腥。
很多主官这回来参加挂牌式,最为期待的就是挂牌式结束后,中午打牙祭呢。
谁知,竟然是连午饭都没有。
“本部这边越来越抠了。”有人半开玩笑的跟齐伯等长老们抱怨。
齐伯笑道:“是谁在成天的嚷嚷,说不得空闲的?今儿有空了?”
也有长老邀请私交不错的主官们去家里吃。
本部这边的情况,主官们哪能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闻言,一个个的都笑嘻嘻的打起推辞来:
“今天巧了,要赶回去。”
“改天吧……”
于是,热闹很快散去。齐伯挑了挑眉,邀请被刚刚被拒绝的几位长老:“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快要酿新酒了,我屋里还存着半坛子去年的酒。哥几个去帮我喝完,好把坛子空出来?”
“好呀。我这里还剩大半只猪蹄呢,正好当下酒菜。”
“我还有点儿酱牛肉……”
几个人临时凑起了一桌席面,热热闹闹的拥着齐伯走了。
罗叔没有跟过去。一旁,王长老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袖子,往一行人离开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罗叔苦笑:“我们阿花好吃,三个人的份例是月月吃得精光,凑不来酒菜。”
王长老袖了双手,做出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也无奈的耸耸肩:“我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旁边,那几个没走的长老也凑过来附和。有人问道:“离酿新酒还有几天呢。要不我们乘着这个空档,组个队,走完些猎一回?”
这个提议说进了众人的心坎里,很快得到了热闹的回应。
王长老有些犹豫:“如果外面也一样的闹瘟疫呢?”
那样的话,打回来的任何猎物都没法通过医部的检验,必须就地焚毁,等于是白忙活一场不说,还要倒贴干粮。
正说着,魏清尘从里边出来了。他一边走过来,一边问道:“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罗叔简要的说了一下,包括王长老的担忧。当然,也是大家共同的担忧。
魏清尘叹了一口气:“前些天,听风堂那边传回来的报告,你们没有看吗?我记得周边三洲的分舵的报告里都有说疫情很严重。很有可能接下来要去疫区施药。”说着,他指了指简要的学堂大门里面,“后天,第一批学员报到,紧接着就是正式培训。如此一来,人手就更少了。诸位身上的担子只会更重,怕是抽不空闲来打猎了。”
众所周知的,他是门主大人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心腹。平时,又是一个嘴巴紧的。他说“很有可能”,那么必定是门主大人的意思了。罗叔等人相对一视,打消了组队外出狩猎的想法。
果不其然,第二天,沈云就召开长老会,商议去疫区施药赈济等事宜。
这是青木派这几年里早就做熟了的事,已然形成了一套成熟的机制。更何况,新粮下来了,行事更便利。长老会上,沈云听完执事堂的预算,当场拔出七成的新粮后,大家按往前的惯例,三下五去二就将任务分派下去。
当天,任务堂发布此次赈灾任务。两天后,任务被抢光了。次日,三只任务队伍出发。
没两天,门派里又兴起了风言风语——本来就年景不好欠收了,收回来的新粮还没入库呢,就已经分出去了七成。接下来的秋猎不能搞。就指着这三成的新粮,还不够吃到入冬呢。那么,今年冬天,大家吃什么?
第一批学员报到后,魏清尘一头扎进菱洲学堂里。过了大半个月,诸事差不多进入正轨后,他才首次出了学堂的大门。
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从管事到弟子,莫不在议论过冬粮的问题。
简直是沸反盈天,人心是从未有过的浮躁。
显然不是一两天里兴起来的。
主公呢?长老会呢?
他连自家院门都没进,直接赶去主院。
半道上碰到了齐伯。
“去找云哥儿啊?”后者无奈的捧着一堆账薄,“又出去了。说是要下个月才能回来。”说着,他的脸上堆起了愁容,“疫区送回来的账本,说是米粮撑不了几天了,请求再拨。云哥儿不在,我又不能凭空变出粮食来。上哪儿去拨……”
魏清尘听明白了。齐伯这回是撒了手不说,还私底下搭了台子要看戏呢。
这也是算是反击了。
之前,真是小瞧了他。也高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