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通过自己的努力不能消灭这股阴寒真气,那就只有借助外力了。恰巧演武比试得到三颗冲窍丹正在怀中。而自己身体又处在极其虚弱的边缘,吞服一颗冲窍丹,不说能增加多少修为,但肯定能驱除掉侵入体内的异种真气。
遂也不去理会小刀螳兽,吕仲径直把手伸入怀中。掏出《天霜拳》拳谱和那锦袋放在身下,又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褐色的包裹。
放在身前的地上,层层打开,将《九剑》剑谱小心翼翼的和《天霜拳》拳谱叠放在一起。右手拿起丹袋,举在身前。
眯着眼,感受丹袋的轻巧玲珑,吕仲不禁深深吸了口气,面泛沉思之色,希望它对自己的伤势有用吧!
举头遥望天际,此刻,太阳之星的光辉尽数敛起,天地一片肃杀,倦鸟归巢。西方一弯新月,徐徐升起,清冷明亮的精华如露水一般层层洒下,为山间增添一抹异样风情。
借着月华之光,吕仲在老树下稍微收拾整理一番,以便晚上疗伤调息,好盘膝打坐。也顺便为小刀螳兽腾出个地方,好让它安歇。
“嗯!”即便只是用右手握住黑铁剑轻轻的打扫,动作甚是细微。但却让吕仲生出身疲力竭之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声。而他的左臂一直耷拉悬在空中,不敢有丝毫动作。
呼,深深的吐出口浊气,吕仲把黑铁剑插在地上,抬手抹去额间的虚汗。
“小刀,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只能在此处过夜了。”吕仲一边扶着树干缓缓坐下,一边对一旁的小刀螳兽轻声说道。吕仲盘膝高坐,目光柔和,低头俯视在地上树叶上打滚嬉闹的小刀螳兽。
唧唧、唧唧。
顺着吕仲的衣袖,便向上攀爬,似欲回到那熟悉的左肩之上。却不曾想刚触碰到吕仲左肩处,那一块的衣衫若败革一般,顿时化为粉碎,丝丝散落在空中,小刀螳兽身形顿时一个踉跄。
唧唧,惊呼一声。扑棱起翅膀,凌空而立,双眸紧盯着吕仲,似乎在责怪一般。
随着左肩处衣衫化为粉碎,一个手掌印清晰的暴露在空气当中,青中泛黑,经络凸起,煞是吓人。
吕仲低头目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虽然杀了那位黑衫青年,但自己身体也遭受重创。左臂差点残废。现在更是连稍微动动都不能,身体内残留的异种真气也让吕仲大感头疼苦恼!
很快吕仲便重整心情,用右手轻抚小刀螳兽,感受着起伏的流线,伴着山风,轻声呢喃道:“小刀,晚上小心点,帮我注意察看,莫要调皮!”
右手手指感受到小刀螳兽轻轻点头,像是附和自己一般,吕仲颇为忧心的心情也稍稍好转,亲昵的弹了弹小刀螳兽流线起伏的背脊,嘱咐道:“小心就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异常发生!”
听完吕仲的话,小刀螳兽用一堆镰刀手捧起吕仲的手指放在嘴边,不停的咀嚼吞食,如同一个孩童正在吸食着母亲的手指一般,眷念而依赖
“我知道你饿了,在坚持一晚,明天给你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乖,到那边歇息着。我要疗伤了!”指了指早就打理好的地方,对着小刀螳兽说道。
就是用老树飘落下来的叶子,堆在一起,如同一鸟巢一般。看着小刀螳兽乖巧的飞奔落到上面,吕仲也就不在理会,努力的调息着呼吸,努力让自己心神安定下来。
呼吸、呼吸,一呼一吸间,吕仲面色渐渐沉静了下来,心神也渐渐古井不波,不起一念。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庄严朴素,自然有股超然物外的意境。
揭开丹袋,吕仲掌心微微抖动。只见,一粒闪烁着氤氲青光的冲窍丹若鱼跃龙门一般,从丹袋当中跳出,在空中划过一抹明亮流线,落在吕仲张开的嘴中。
微微抿住,吕仲也不着急吞下。重新将丹袋用云线系好,和着锦袋和两本秘籍统统纳入怀中,缓缓闭目,沉下心神。
而当冲窍丹甫一入口,虽被吕仲抿住,但却立即化为一摊滚烫的液体,好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在吕仲口中灼烧沸腾。顺着吕仲的唾液,丝丝滚落入吕仲的腹腔,如云如雾,跌落在气海当中。
滋滋
就如同一滴滚烫的油落在平静的水面一般,引的吕仲团团缩在气海当中的真气沸腾喧嚣起来。甚至不用吕仲刻意去引导,自然的顺着被贯通的经脉,高速的旋转。
一点一滴,整颗冲窍丹化着的液体如珠似连一般顺着吕仲的喉线徐徐被吕仲吞咽而下。经过脏腑,肺腑,跌落在气海当中。
轰
顿时,吕仲仿若听见身体深处传来一阵巨响,若晨钟暮鼓,深长而悠远。当整个冲窍丹被吕仲吞服下,滚烫的药力尽数落进气海当中时候,仿若天雷勾地火一般,雷声大作,火势凶猛。刹那间的剧烈震动,让吕仲差点岔气,心神顿告失守。
气海中盘旋的异种真气和吕仲本身练气四层的真气,像是被煮沸了的水一般,汩汩剧烈的翻腾。随着冲窍丹液体落下的越来越多,其势若奔腾的怒流江江水,其浪滔天,其势不绝。全部被冲窍丹药力牵引而出,凶猛的冲向吕仲的经脉,一路横冲直撞,把一切阻挡都化为齑粉,奔向吕仲身体最深处。
但随着整颗冲窍丹化开,磅礴无穷的药力从气海当中飞速的奔腾流出,吕仲只感觉气海当中的冲窍丹药力似若一个无底洞一般,源源不绝。
让吕仲原本肃穆平静的面庞不禁微微蹙眉,感受真气渐渐脱离自己控制,即便是吕仲紧念练气四层的口诀,也是于事无补。而脱离掌控的真气若滔天的洪水卷来,肆无忌惮,顺着吕仲的经脉摧枯拉朽。比那股阴寒真气来的还要霸道凶猛,无视一切。
那股外来阴寒真气毕竟是无根之源,哪经得起冲窍丹这么霸道凶猛的药力洗伐!
尤其是被药力袭击过后的经脉,不堪重负的鼓胀刺痛感默然袭向吕仲的心灵,让吕仲心底微涩,大意了,大意了,这冲窍丹真不愧是‘冲’窍丹!其药效太霸道刚猛,不过也太冲动了!
“嗯!”面色肃穆的吕仲突然不自觉的发出沉闷的哼声,被高速流转的真气刺痛的再也忍不住。越是凝起精神,沉下心思,想要重新拉回如洪流一般流淌的真气,真气却越是不听话,其势愈发的迅猛,让吕仲原本平静不波心灵渐渐浮躁烦闷起来。
一波一波,滚滚如潮,却是越来越汹涌澎湃,不可阻挡。猛烈的真气撞击似乎都让吕仲盘膝高坐的身躯痉挛抽动。
在不凝神静气,想办法控制这股真气,肯定会走火入魔而亡!浮躁焦急的吕仲突然在心底大声呐喊。此刻,吕仲体内形势严峻到了极点,若在不想出对策加以应对,疗伤不成,反而会生死道销,被冲窍丹的强大药力给冲爆经脉而死。
这刻,只见吕仲面色极度的肃穆沉稳,在清幽的月华之下宝相庄严,朴素而高玄。以大毅力大智慧化在脑海当中着一柄坚定明光之剑,果断凌厉的斩断心中一切纷杂的驳念,深深的沉寂在一种玄而又玄,空而又空的境界当中。
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苦恼,也感受不到真气的流动,仿若在刻吕仲踏进一个极度静的国度当中,回归到母亲的怀抱一般,无忧无虑,无想无念。
体内真气如脱缰的野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畅快的飞奔着,没有起点,也看不到终点。而那股异种真气在冲窍丹药力牵引下,几个循环间,便和吕仲的真气以及冲窍丹的药力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吕仲心神仿若脱离了身体,盘旋头顶居高临下,默默俯视体内真气流转,极其的冷静,幽深,心灵没有丝毫的波动起伏,像是下方盘膝高坐的不是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