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剑法,各种剑法,吕仲都有种欢欣鼓舞雀雀欲试之心。不知道是得到剑宝的缘故,还是他本心就是如此。
此刻,他左手捧《九剑》剑谱,高坐在石凳之上。双目如电,紧紧注视着《九剑》第一式。右手捏剑指,绷直如剑,朝身前虚空当中默默比划着。
也不能说是比划,而是绷直成线,对着剑谱,默默感悟。
《九剑》剑谱甚是怪异,上面没有丝毫言辞加以说明,每页之上都刻有一招剑式,各不相同,却都一样的高深莫测。让吕仲云里雾里,如高山仰止般,心存敬畏。不过,却不妨碍吕仲对它的欣赏,仿若这些是世间最动听的乐章,阐述着最真挚的至理。
甚至隐隐间,吕仲有种感悟:剑者,无坚不摧,散之为气,聚之为芒,化之为意……
不知何时,吕仲已经放下剑谱,双眸深沉中透着清亮,蓦然盯着指尖,一动不动,沉静在一片空灵当中。吕仲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修炼《九剑》第一式的时候,整个人的精气神发生了一些细微变化,全身散发的气机愈发的锋芒凌厉,直指人心。仿若化为一柄正真的利剑,无坚不摧,孤高万仞,不可一世……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
夕阳西下,当天空最后一抹余晖散尽时,吕仲终于醒了过来,全身气势如潮水一般退去。慢慢放下绷直的右手,站起身来,运气活络一下筋骨,目光幽幽,似有所得。
重新将《九江》剑谱纳入怀中,屋内陷入一片漆黑,吕仲也不在意,度步来到纱窗前。脑中还在回想刚刚领悟的《九剑》第一式,突破了练气五层,在来看这一剑式的时候,一切仿若水到渠成一般,自然通透。
剑指前方,剑者,君子也,朴素自然也好,清高孤傲也罢,诚心正意,乃剑之精义所在!然心诚非一昔之力,斗转星移,吕仲练剑七载,未曾改变,是为心诚。
剑者,不轻言放弃,是为诚于剑;所杀之人皆该杀,绝不滥杀无辜,是为诚于人。独诚于剑,不过能入剑道而已;诚于人,方能证的大道。
虽然,林元白从剑仙遗址当中获取了这本剑谱,但一来他身为执事,琐事繁多,不能诚心领悟;二来,剑道上的积累不够,不是说学了多少高深剑法,而是自己的理解、感悟。所以,至今未能领悟,也属常情。
不过,最后却是便宜了吕仲!
回想起山路小径当中碰到的那位黑衫青年,吕仲这刻终于可以断定,他的剑法必定是脱胎于《九剑》剑谱。
和天都峰的外门执事林元白肯定脱不了关系,吕仲抿紧嘴唇,双目深沉,心底默念,姓林的,咱们走着瞧!
用手钳起还准备往自己左肩上攀爬的小刀螳兽,笑骂道:“小刀,别调皮了。自己一边玩去!”
唧唧、唧唧。
屋内虽是漆黑一片,但吕仲这么说也有练气五层修为,却也能看清小刀螳兽咕噜双眼,透露出一股呆萌疑惑之色,让吕仲本阴沉的心情大好,捧在掌心,亲昵的道:“小刀,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等论剑结束,是该带你去磨练磨练了!”
小刀螳兽听的似懂非懂,一对细长的触手蔓延至吕仲手臂之上,说不出的温馨依恋。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吕仲依然起的很早,在门前那颗老树之下,持剑而立。不时山风吹来,衣袂飘飘。浑身透露出一股飘逸隽永,如亘古以来就屹立在那里的雕塑一般,中正平和,四平八稳。
脚下随意而站,胸门大开,独独一柄利剑横立。却是有种难言的玄之又玄的气息弥漫,透过山风,只见吕仲双脚仿若在地面之上扎了根一般,手持的利剑,高大弥坚。
一个人,仿若这刻如撑起天空的山峦一般。
正所谓‘力从地起,剑由心发。’这种渊渟岳峙的气势,比起吕仲领悟《九剑》第一式之前,强的不止一筹。虽然他练气境界上没有什么增加,但对剑道的理解却是越发的深刻,也越发的清晰。
基础已经夯实牢靠,至于能走到哪步,就看吕仲的机缘运气了!
收起九剑第一式,吕仲重新修炼起了《青光剑法》,对于还剩余的八千遍才能突破到大师级,吕仲却是没有感到丝毫的烦躁苦闷。每一趟剑法修炼下来,他都甘之如饴,看着一点点的进步,擦拭完额角的汗珠,吕仲的目光愈发的明亮坚定。
天放大亮,红日高升。
“早。”
远远的,陈迹走出屋外,一边舒展筋骨,一边对着吕仲打着招呼。
吕仲缓缓收了剑式,静心凝气。这才对着陈迹师兄微微一笑,略微打趣道:“师兄也早,真是让人羡慕啊,师弟每天苦练却是怎么都感不上师兄!”
“呵呵,吕仲师弟谦虚了!我们谁强谁若,还说不一定呢?有时间,我们师兄弟两人切磋切磋!”陈迹摇头,平凡的面庞闪过一抹笑意。
“行啊,师弟我早就想领教师兄的剑法了!就是不知师兄现在是几分剑意了?”吕仲眸中掠过一道好奇的光芒。
随着对剑法的理解越深,见识的越多,吕仲也不是外门时那般懵懂无知。剑芒、剑意、御剑,剑芒秉承着剑的锋芒锐利特性,无坚不摧;剑意不分高低,却分为很多种,有快有慢、有轻有重、有悲有哀……但无一不是对剑的领悟到了一种极其高深的境界,是剑修诚于手中之剑,剑忠于剑者的一种表现,无论哪种剑意,都有莫大的威力。
至于御剑,就是高级剑修对于剑的一种运用手段。一道寒光出,千里之外,取人首级,飘然而去,深藏功名。
“几分剑意?”陈迹漫步而行,沉默片刻,平静的面庞洒然道:“怎么……呵呵,很快你就知道了!”
陈迹目光掠过吕仲,望着远处,突然幽幽的说道。
吕仲顺着陈迹目光望去,只见远处金玉堂师兄一抹身影如流光一般飞奔而来,一路急赶,明显是冲着两人而来。
“陈迹师弟,吕仲师弟。”待到站定,金玉堂温和的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吕仲感觉这金师兄话语中透露出丝丝恭敬亲昵之色。
吕仲陈迹对着金玉堂微微行礼,他连连摆手。
“玉堂师兄,不知这么急急赶来,有什么事情么?”陈迹面色淡然,不经意的问道。
“噢!”金玉堂用手拍了一下额头,急忙解释道:“昨天的论剑,两位师弟的表现可是传遍了内门。早上耿忠师兄唤我和你们说一声,论剑大厅,继续论剑!”
金玉堂说完,偷偷看了看两人的眼色,发现两人都是目泛笑意,毫不在乎的模样。心底也是感叹:难怪两位师弟之名一夜之间就传遍内门了,看这沉稳不惊的表现,金玉堂心底顿生感到高深莫测之感!
昨天却是自己错过了,今天可要好好看看这两位师弟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