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瞳孔收缩如针尖,看着吕仲在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剑之下,竟然毫发无伤,全身而退,让他面若冠玉的脸庞重新布满了寒霜,殷红的舌头轻拭唇角,一股极度残忍嗜血的气息弥散而出,桀桀的笑道:“好,真是好极了!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一招定胜负吧!”
丁立扬眉大啸,气势如潮,血浪滔天。也不知道是他本性如此,还是修炼血剑八式后,才滋生出如此肆虐狂暴的气场,让人胆战心惊,手足无措。
吕仲顿时感觉腥风血雨之气扑面袭来,浪尖千尺,遮天蔽日。稍微疏虞,就会被浪头打下,沉尸海底。全身毛孔收缩,呼吸中都带着粘稠的血腥气息,阴寒恐怖倍感胸闷气短。连忙搬运第五重的纯阳功,顿时,丁立的血气如冰雪在烈日下曝晒一般,消融败退。直至吕仲头清目明,在也不受丝毫的影响。
纯阳功本就是至刚至阳的功法,恰恰是一切阴邪鬼魅之类的克星。先天上便占有优势,丁立是用此套剑法,面对其他人,可能发挥出十层,甚至十二层的威力。但面对吕仲,能发挥出七八层威力,就算不错了。
当然,虽是相克,但也是相对的。要看彼此双方的功力深厚,吕仲纯阳功恰巧突破第五重,开始绽露其锋芒万丈阳刚如光一般的特性。
吕仲面色沉稳,依然不疾不徐的淡淡说道:“一招就可以了!”
口气甚大,笃定傲然,锋芒毕露。却是无人在敢出言反驳,望着吕仲背影,俱都睁大爽眼,期待接下来两人的剑招。
“呵呵!”丁立怒极而笑,面庞带这极度冷漠与狰狞,陡然高声长啸:“血剑天下!”
剑生血光,一团殷红血雾随着挥洒的剑招弥漫在吕仲的视线当中。剑,无处不在,每一道虚影,都打破空气的束缚,将两人之间的气流切割的支离破碎。隐隐生出闷雷一般的鸣响声,因光线出剑的角度的原因,一剑之下,竟然指向吕仲全身所有要害。似乎每一处要害,下一刻即将受到致命的攻击。
吕仲全身战栗,浑身毛孔极度的收缩,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突然生起,心灵中传来一股极度的危险感。纯阳功被他搬运到了极致,静心凝神的吕仲似乎都能听见真气高速旋转所发出的哗哗声。气之所至,吕仲身体中荡漾着一种舒适安心感,心灵重新布满自信锋芒,一层鸡皮疙瘩迅速归于表皮之下。
眉宇舒张,坚定不移,双眸大涨,有星辰光芒迸发而出。
一剑之威,竟至于斯!
这一式,血剑天下,竟然同时包含了剑血来潮、以血洗剑、一剑见血的特点,犹有胜出,可见他威力如何!
先声夺人,在这一剑之下,若是胆小心智不坚之辈,必定手脚发软,软瘫如泥一般摊倒在地。吕仲却是眉宇坚定,面不改色,定定看着身前的血雨腥风。以及明亮的双眸透过血气,看到丁立持剑手指细微的颤动,仔细体味其中的韵味。
犹如电光火石间,吕仲双眸闪过一道慧心之芒,捕捉到那一抹颤抖中的韵律。眉宇舒张,气神如日一般冲天而起,昂立的身躯不退反进。
剑式起,悄无声息,无风无势,犹如羚羊挂角,是神来一笔。顿时,穿透如血海一般的剑影,逆光而行。像是洞悉了这一式的变化,从尸山血海当中走过,却是滴血未沾身。
这一剑,平凡朴实。却如返璞归真一般,自有股晦涩的韵味波动,让盘坐在一盘石柱之上的吴天恩长老双眼微眯,美髯都情不自禁的轻轻颤动。
而擂台之下的那些老弟子却是无一人看懂,看着这一剑竟然穿透一切,杀向血海之后的丁立,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留有惊色。
极度平凡普通的一剑,大家甚至连剑式名称都唤不出来,和血剑八式,差距的不可以里计。但就是这样一招,让所有人都感觉高深莫测,心生恐怖之情!
而场中与吕仲论剑的丁立,感受又是不同。看着那悄无声息如灵蛇出洞一般的剑尖,心灵竟然感受到三分危机三分无力三分恼怒,还有一分的不可置信。
甚是复杂,丁立心潮翻滚,但剑以落下,想要变招回防已然来不及,现在也只有眼睁睁看着吕仲那随意一剑对自己闪来。
滋滋滋。
一连串血珠在空中跳跃滑落,左臂从手腕至手肘处手袖齐齐裂开,一道殷红把月白色衣袖渲染一片湿透。血珠成线,滴滴落下,恰好滴落在丁立横在身前的剑身上。顺着剑尖,点点落在擂台之上。
“丁立师兄,承让了!”吕仲还剑入鞘,低眉垂首,持剑礼,不卑不亢淡淡的道。
丁立久久无言,看着一丝殷红蔓延的精钢剑,感觉分外刺眼。感受一股辛辣疼痛从左手手臂传来,黯然收剑。不过双眸当中闪过一抹冷漠的厉芒,看向不骄不躁的吕仲,又生气一抹忌惮之色。
“哼!”
一道冷哼之后,丁立理也不理吕仲,左手负在身后,双脚跺地,飞向吴天恩长老身旁,递上自己的玄青色令牌。目光幽幽的看着长老在其中抹去六百点贡献值,脸上大是痛惜之色。
这一趟任务,算是帮他吕仲忙活了!想到这里,丁立心中便迸发出一股恨意,森寒冷冽朝吕仲看去。
看到吕仲那淡然沉稳的模样,丁立心中更是大怒,幽光缭绕,意图难测。收回目光,理也不理会众人,飘然落下擂台,朝大厅外飞奔而去。
血剑八式,剑出见血,不然不轻易出鞘。果真见血了,不过确实他丁立自己的。
吴天恩长老轻捋胡须,威严的道:“此次论剑,吕仲赢!”
声音在大厅内缭绕不止,振聋发聩,惊醒那些目瞪口呆的老弟子。看着吕仲从长老手中接过令牌,心头不禁升腾起一抹羡慕恭敬。
一千二百点贡献值,遥想他们当初进入内门,可都是被那些老弟子们狠狠打压,全身光溜溜一点不剩,并且还倒欠一百点贡献值。
其中差距,当真若淤泥之别啊!
吕仲回到陈迹身边,对上陈迹那依旧沉稳而露锋芒的双眸,轻声道:“师兄,手臂伤势如何?”
“皮肉之伤而已!”陈迹朗声笑道:“好好,今日总是算见识到师弟的实力了,师兄甘拜下风啊!看来我也要勤快一点了!”
像是回想到吕仲每日勤修不断,风雨无阻,陈迹有感而发的叹息道。
“呵呵。”吕仲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至于,每天那么勤修不断,其原因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也不去解释,迅速转移话题,对着耿忠他们持剑礼,平静的道:“各位师兄,若是无事,师弟们就先行告退了!”
看到吕仲拱手行礼,所有的老弟子都纷纷避让,不敢接受。抬手道:“吕师弟,回去便是。期待下一场论剑,我们现在也很想看看师弟到底能走到那一步!”
“师弟也甚是期待!”吕仲双眼微睁,自然的回道。
目送吕仲和陈迹的身影走出论剑大厅,老弟子都有一种压抑和兴奋并存的感觉。压抑的是,竟然被一位新晋弟子压在头顶,想他们也都是天资出众之辈,何存受过如此待遇;兴奋,却是眼睁睁看着一幕奇迹在自己眼前发生,而他们就是这奇迹的见证者,隐隐有股期待,就是不知道最终还有哪位师兄会被吕仲挑与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