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三个月之后,我还会在回来的!吕仲心底悠悠念道,不骄不躁,甚是平静。
旋转身,大步流星朝着山下飞奔而去。在山间的小路上,轻身提纵,划过一抹青烟,几个呼吸间就在山门外消失不见。
却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随着他刚刚消失的身形,一袭黒衫的青年蓦然现身。眯着眼睛,鹰视狼顾细细盯着前方,神色冷漠,似一块万载寒冰一般,冷冽的气息顿时让空气中都弥漫着深深刺骨的寒意,让其身后注视他的两位守山的弟子,都忍不住打个哆嗦。
七载岁月,悠悠而过,当年那个刚入门的垂髫童子,现在正当青春年少,一切恍如隔日,依稀就似发生在昨天般。出了山门,让吕仲归心似箭,飞奔的身影也不禁更加的急了急。
顺着山林小径,吕仲身行如烟,目视前方,迷离而幽深,无暇关顾小路两旁幽深静谧的风景,心底却是不断在回忆着关于老家的信息。
吕梁山,吕仲脑海深处印象最深刻的记忆,具体的位置他到现在依然模糊不清,属于哪郡哪县,哪一个国家,吕仲一概不知。当年被送上山门时候,因年幼无知,对这些也没在意,也实在在意不起来。而这么多年,他也无心再去考据。
吕梁山山脚下有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叫吕梁村,依山傍水,景色秀丽,民风淳朴,村民们勤劳朴实。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主要以打猎捕鱼为生,偶尔也打柴种植一些农作物,自用之余,也到集市上以物换物,兑些生活用品。
但他们世代过着贫困清苦的生活,一代一代流传皆是如此。所以对于能走出这小山坳的人,都是带着莫大的欣喜和艳羡的。而吕仲当初能被挑选出来走出吕梁村,能出去修炼,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嫉妒呢!甚至都有不少人回去抱怨自家婆娘不争气,咋就没有生出如吕仲一般争气的娃。这也着实让吕父大大的露脸了一把,整天佝偻的身躯也显的挺拔许多,饱经风霜的老脸皱褶也平缓起来。
按着心头的记忆,吕仲顺着山路一路疾奔,穿过怒流江,算是彻底走出青城剑派的实力范围。看着在束束霞光之下,咆哮怒吼的江水,轰隆震耳的声响若一条翻滚的巨龙,腾起弥漫的水珠,闪烁着晶莹剔透光泽,让吕仲再次感受到怒流江的浩瀚磅礴大气,不禁感叹大自然的伟岸,人力何其渺小,忍不住驻足静观。
也不多做逗留,吕仲沉气纵身轻提,若一抹青烟,急急而去。
山路多险恶崎岖,悬崖峭壁,即便吕仲现在练气四层中期的修为也不得不放缓脚步,细细注视着前方,小心的落脚。一上午的时间,吕仲仅仅走出将近一百公里的路程,在一处山崖边,走到一株老树之下,吕仲稍作休息。
稍显炎热的天气,一路疾奔,又甚是耗费心神,即便以吕仲的修为也是吃不消。感受树下的清爽荫凉,吕仲抬手拭去额间沁出的汗珠,心底一片舒适凉快。用手指拨弄着没有精神闹腾而蜷缩在自己肩头的小刀螳兽,轻轻喘息道:“小刀,小刀,该出来透透气了,活动筋骨,别在偷懒了,你看你都变的多胖了!”
唧唧,唧唧。
小刀螳兽用淡金色的两对翅膀蒙着咕噜咕噜的眼珠,左右闪躲,一对秀巧的镰刀手不停的推搪着吕仲的手指,发出懊恼不甘的声音表示抗议。
“呵呵。”吕仲忍不住发出轻轻的笑声,亲昵自然的把小刀螳兽抓到掌心上,小心翼翼的拨开小刀螳兽的翅膀,让这货咕噜在外的眼眸暴露在空气当中。
咕噜,咕噜,小刀螳兽无辜的眨眨眼,睡眼朦胧盯着吕仲,一对触角在吕仲掌心不停的骚动,尤其是举起一对镰刀手唰唰的挥舞朝吕仲挥舞。
在树底下腾出一块干净的场地,吕仲盘膝坐下歇息,把小刀螳兽放在地面落叶之上。眼神悠悠望着去路,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大概还需要六七个时辰的时间,天黑之际差不多就可以赶回家了,也就能见到父亲母亲了,也不知道他们二老现在如何?身体也都还安好吧!
吕仲在心底默默的祈盼祝福着,不孝仲儿很快就回来看望你们了!
感受着树底下的荫凉,偶尔一阵山风吹来,摆动起吕仲的衣衫,心底自然的闪过舒适平静。过了片刻,歇息完毕,吕仲便迫不及待的抓起在一旁安静的小刀螳兽,放在自己的左肩上,从地上一跃而起,拍拍身上的灰尘,便欲朝着小径而去。
这时,突然一袭黑衫青年出现在路口当中,毫无任何征兆。浑身散发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冷意,挡住了吕仲的去路。
黑衫青年不着一言,锋芒锐利的眼神如抽着冷刀子一般,死死的盯着刚刚起身的吕仲,眼神不善,看的吕仲不禁心头一惊。
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吕仲心神陡转,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感受着来者不善,沉下心思,低声问道:“这位师兄有礼了,挡住某去路,所谓何意?”
“吕仲?”面对吕仲的询问,黑衫青年神色不变,毫不在意,却也发出一道疑问。声音若夹杂着冰块,让炽热的空气都肃冷起来,音质冷冽锋锐,具有侵略性。
“师兄所谓何事,要挡住吕仲去路?”吕仲不禁拔高声音,眯起眼睛,大声呵问。
“那就没错了。”黑衫青年低声自顾自语,丝毫没有把吕仲的话语放在心上。看到对面就是自己要找的吕仲,双眸凝起暴涨,射出神光,森寒冷漠,饱满的额角尽皆展开,锋芒的锐气起伏缭绕。
一袭黑衫无风自动,挥洒而下的阳光全部被吞噬殆尽,没有一丝一毫的光束折射出去,仿若黑衫青年的身躯若一个无底洞般,如渊如狱,深沉阴翳。层层光晕衬托着这青年恍若从地狱中走出的使者,却没有丝毫的暖意,反而愈发显的冷漠无情,寂灭而强大。
“交出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然后,滚!不然,死!”黑衫青年声音一层不变,仿若剑锋般,森寒刺骨。尤其那个‘死’字,像是直接从喉咙深处冒出来,更显毛骨悚然。
吕仲心神电转,自己身上能拿出手的就只有《九剑》和三颗冲窍丹了。显然,这黑衫青年就是为了这两件宝物而来。
至于到底是谁让这黑衫青年来拦截自己?吕仲稍一思索,林元白那森冷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在心底一闪而过,会是他么?
抑或是那风不平?或者是其他人见宝起了歹意?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还是先过了眼前这关在说。
缓缓的吐出口气,吕仲面色愈发的沉稳,凝起双眸,站定身躯,感受着眼前黑衫青年的强大,却毫不退让的盯着对方眼睛,“师兄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吧!还是说,林执事心胸也太狭窄了,区区一本《九剑》剑谱,如果他想收回,吕仲双手奉上,又有何不可!”
“牙尖嘴利!”黑衫青年眼神如渊,听到吕仲的话语不起丝毫波澜,冷漠的面庞不禁哂笑,高傲轻蔑的回道:“莫要在做无用的试探,浪费时间。交或者不交!”
感受着吕仲的拂逆之意,黑衫青年面色不渝,冰冷的似乎都能凝结成冰,乖张阴翳。顿时像是连骄阳高挂的天空都陡然间阴沉似的,在也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让吕仲呼吸都渐感困难。
强,实在是强!黑衫青年的实力让吕仲心头警惕大生。双眸如电,神光绽露,紧紧盯向对面,不肯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细微动作。
“师兄想要什么,自行来取便是!想要吕某双手奉上,那断断不能。不过,就怕你没那个本事!”吕仲虽感受对手强大,却是不肯示弱,朗声果断说道。
黑衫青年听到吕仲的回答,神色不变,竟然转头四顾,看向这山路两旁的风景,尤其是对着那悬崖峭壁,凝眸片刻。
“你到是会选,此处倒也是一埋骨的上好地方,青山伴冢,也不算埋没你这演武弟子的身份。”黑衫青年自言自语,轻声呢喃,顺着山风,凛凛的传到吕仲耳中。
看着面色冷漠却轻松写意的黑衫青年,颐指气使,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尤其是说出此言时毫不在意的神态,让吕仲心头微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