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
秦煜低着头默默重复一声,声音忽地表的极为缥缈诡异:“你说谁是杂种?”
“当然是你抱着的那个贱人了!”黑衣少年似乎并未感觉到秦煜言语之中压抑的愤怒,兀自狂笑不止:“果然和她那个贱货老娘一样,也从外面带回来了个野男人,野种就是野种,她……”话音未毕,他只觉一阵凛冽杀气磅礴涌出,压得他气息一窒将后面半截辱骂之语吞入腹中,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身周海水也在悄无声息间荡了一荡。
似乎地狱恶魔缓缓睁开双瞳,黑衣少年只觉身上一般冰凉一半灼热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在身上游走,他心里一惊急忙后退一步,神念在体内一转,发觉自身并无异样,这才急忙抬头,看见抱着那野种的男子双目赤红紧紧盯着自己,登时大怒,对着身周几个仆从喝道:“给我杀了他!”
他话音未落,只见海水鼓荡,阵阵波纹扑面拍击,秦煜袖中黑白二色一闪,数枚棋子如暴雨冰雹般急摧而至。
几个身材高大的鲨面护卫急忙挡在那黑衣少年身前,各持兵刃击向秦煜发射而来的棋子。
见到秦煜动手,本早就对这一伙人很是不爽的云墨亦纵身一跃跳入战团,双手虚握真气灌涌,青光暴涨化为气刀纵横卷舞,向当先冲上来的几个鲨面大汉狠狠劈去。。
那几人眼见云墨气势汹汹,丈许气刀气势狂猛分开水面须臾便到眼前,虽未实至,但那种凛冽锋芒刮擦面门,令四人顿生不能力敌之感。当先二人急忙左右闪开,身出手里握着的长长兵器向上一架,后面三人亦探出兵器与他们同架在一起,妖元狂涌,乌芒闪烁。
只听“碴”一声,五人同时身子矮了半截,虎口崩裂,口鼻也飙出血丝来,但到底将云墨石破天惊一计劈斩牢牢抵住。
“哦?”云墨微微有些吃惊,却没想到他们五人联手竟真能抵住自己进攻。正待抬起气刀再斩一记,忽然心头一动,停住了抬手的动作,反而神识潜入经脉,全力控制自身真气——却是他忽然想到自己身体问题不知何时才能解决,却是需要改变一下原先那种以力压人大开大合的战斗方式了。
他手中虚握之气刀,本是双手各贯出一道真气两相交缠盘旋延伸,扩展为一柄气刀模样。然而这两股真气同出同源,在体外相交便立即融为一体,整柄气兵便如实体兵器一般。但是方才云墨灵光一现却想到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念头,他将神识投入经脉之间,竭力控制着贯出手心的两道真气,令它们相交相并,却并不融合,像是两条盘旋并生的曲线一路追逐延长。那一柄气刀虽然模样未变,其内里却大不相同,若说之前是一柄结结实实的长矛大刀,现在的气刀除了真气涌动之外,更像是在表面上镂刻出了一道盘旋蔓延的螺旋纹路。
“喂!你发什么愣!”小白一声娇喝将沉浸在真气控制中的云墨唤醒过来,他的气刀一只沉沉压在那五人兵刃之上,与他们牢牢相抵。那黑衣少年带来的侍从并不少,云墨虽然仅仅只是失神片刻,但战斗之中那容得片刻疏忽,只是间不容发之际,那五人身后的几人已经攻上,幸而一边的小白警醒,出手将他们击退,这才没让云墨出丑。
向着小白一笑,赚了两个风情万种的大白眼,云墨耸耸肩,真气一吐加力将气刀在那五人兵刃上压得更加紧实,却在无动作。
那五人腿弯一软,但仍能顶住,只是不知云墨为何又挺住动作,心里惊恐。
“呲呲……”几道轻微细碎的声音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在点点破碎开裂,很快被埋没在另一面秦煜那边的战斗喊杀声音之中,然而随着那细碎声响的不断清晰变大,那五人均感到手中兵器隐然震动不止,齐齐抬头一看,却刚好听到一声脆响,五件兵器架住气刀的接合之处,竟然齐齐断裂开来!
随着兵器断裂,本是全力相抗的五人力气一错收势不及,再加上被云墨巨力压制了半晌腰膝发软,竟齐齐扑倒在地。五人面面相觑极为骇然,他们手中兵器俱是由深海凶兽骨骼所炼制而成,极为坚硬,虽然算不得什么神兵利器,但执于手中征战多年也未遭受损伤,可见其坚韧,然而谁知今曰尽被眼前这人以气刀不知怎么就生生压断!
见那五人倒地,云墨微一犹豫,见那边秦煜已经势如疯虎见了人命,自己也不手软,气刀一卷掠过五人脖颈,他自己身形不停向那被挡在后方的黑衣少年逼去。五道红线逸散在水里,那五个鲨面大汉齐齐脑袋一歪,没了生息。
黑衣少年带来的侍卫虽然不少,但刚刚见到秦煜出手,知道是个劲敌不敢怠慢,大多数人都迎上了当先出手的秦煜,反倒留在云墨这边的人数不多,在那五人被云墨斩杀,另有几人被小白一一弄死之后,竟然被云墨飙浪如今直入那黑衣少年身前。
黑衣少年倒没怎么注意云墨方向,被他逼近了才一惊,旋即冷哼一声,转过头并不理会。他的身边只有一名满面皱皮的光头老者,松弛的眼皮堆满了皱纹,几乎将整个眼睛都盖住了,似乎整个人都已经睡了过去,唯有那道眯缝中偶尔吐露出的精芒,才显示这个人并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老态龙钟。
见到云墨袭来,老者微微一叹,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柄略有些弯曲的长剑出来,颤颤巍巍向云墨一指。
警兆突生!云墨心头一凛急忙身子一侧,只觉似一阵微风凭空而生拂过面颊,“咔嚓”一声极细微的轻响在云墨耳边爆开,他几缕头发漂浮在海水中散落开来,竟是云墨一侧的长发被悄然切断。
看到那老者不紧不慢挥着剑,又向自己点来,云墨心头恚怒,一股被轻视的感觉油然而生:这老头虽然比那些鲨面大汉强了不少,但放在云墨跟前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巅峰时期的云墨可以十招之内就能完爆他,即便现在身体存有隐患,也不是这老头能对付的,哪只这位还真是老眼昏花敲人不起,竟敢这么慢悠悠地同他对战。
看他漫不经心一件点来,云墨不闪不避全力出手,精神高度集中之下紧紧锁定住他射出的无形剑气,真气暴涨刀光闪烁,仿佛怒兽咆哮,暗涌滋生,滚滚气浪卷舞似乎将厅中海水一并搅动,长达数丈的炽烈光刀当头劈下,原本金碧辉煌的大厅竟似被那一刀染上一层青色!
老者原本眯起的眼皮猛一下瞪开,眼看自己无形水剑被那强沛无比的气刀绞碎,长剑疾指连点数下,却不能丝毫减慢气刀斩下的速度,老者的光头崩起几道青筋,急忙将黑衣少年向一侧推送而去,自己长剑极速舞起,远不如之前那般轻松写意,嘴皮喃喃噏动不知念着些什么咒文。只见他身前的海水瞬间变得混浊起来,阵阵白色水雾陡然而生,片刻便化为一层坚冰之墙。他边念咒语边向后退去,只片刻时间便退到了大厅一侧墙壁,身前已然布下了九道冰墙。
可是他快云墨更快,螺旋气刀势如破竹,在老者身子刚刚贴到墙壁之时,那九道冰墙已然被中宫疾进的云墨打破了七道!
秃头老者眼看冰墙抵挡不住,自己背靠墙壁一时间又无法再退,面上一抹厉色闪过,竟将那柄长剑又收入怀中,双手一合。
“砰!”云墨攻势不停一口气打破最后两层冰墙,第九层冰墙应声而碎之时,一股浓墨猛然喷出,瞬间便弥漫在整个海水之中。将这片空间的海水俱染得一片漆黑,把云墨包裹在内。
只是他没料到以云墨神识之强,在如此近的距离不许用眼也能将周围事物探查得一清二楚。
神念一扫,只感觉头顶墙板处一大坨阴影疯狂蠕动,几根触手样的东西无声无息向自己伸出,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原来这厮本体竟是一只乌贼!云墨冷冷一笑,身体不退反进向着墙角那坨阴影游去。只是身在水中行动难免有些滞涩,那乌贼之属又对他身体带动起的轻微水波极为敏感,察觉云墨迫近顾不得偷袭,身子一涨一缩极速向后退去,又是一股浓墨喷出,将半边厅堂都染得黑了。
眼看就要将那乌贼斩杀于手下,但对方在海水之中行动迅捷自如远胜于己,已经逃出自己气刀能及的范围。更有大股大股的墨汁不要钱般喷薄而出,眼看他借着墨汁掩护已经摸到了门口,便要向外逃出。
只听锭儿一声惊呼,那老乌贼自己逃走不算,竟还触手一卷将重伤的鲛人姥姥和锭儿摄走。
云墨岂能如他的意?顾不得历练真气,单手一转长矛现于手心,抡臂用力前掷,如电光划过,海水齐齐分开,伴随着一声震天怒吼,那老乌贼的巨大身体被他一矛贯穿,生生钉在大门之上。
老乌贼浑身柔软,虽然被长矛贯穿却并未致命,仍然疯狂蠕动着要从长矛上挣扎下来。真气狂喷带着身体极速前冲,云墨及时赶到气刀扫,在海水中划出一个“十”字。
扑通两声,锭儿和鲛人姥姥松开束缚缓缓落地,淡蓝色的血液伴随着股股胡乱喷出的墨汁溅了她们一头一脸,同时几根粗大触手重重落在地上,竟是云墨一刀斩断了乌贼的数条腕足。
“乌先生!”黑衣少年惊呼一声,正欲向门口奔去,却忽觉身侧海水剧烈翻滚,回头一看,一块阴影在视线中越来越大。
“砰!”
黑衣少年呻吟一声,昏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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