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见江云反应这么大,反倒支支吾吾了起来。
旁边的杨杰见状,笑道:“天下间,只怕没几个敢冒用易叔叔的名讳。”三人又出了大堂,赶往大门迎接。
不过片刻,已至门房,虽过八年,但易、龙二人容貌并无大改,杨杰与燕十三急忙上前见礼。
杨杰先一作揖,恭敬道:“孩儿见过叔叔!”燕十三也行礼道:“十三见过易先生!”易子川扶起二人。又见后面江云往前一步,对着易子川拱手道:“下官顺天府江云,见过南山公!”
易子川道:“今日来是有事相商,不必拘礼。”
江云闻言,又请易、龙二人入内,于正堂之上。正堂之中,就见易子川道:“我听闻,朝廷欲北伐蒙古?”
江云点头道:“蒙哥新败,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杨杰也道:“父亲已经拟定了进军方略,哥哥也时常入蒙古巡视,北伐势在必行。”
易子川道:“今国内百姓经数年战乱,如今北伐,百姓若何?”
江云一听就知易子川的意思,便道:“两国交兵,百姓自然有难处,朝廷必然竭力安抚,易先生不必担心。”
易子川又道:“如北伐得胜,蒙古百姓若何?”杨杰道:“彼国之人,何足道哉?自然顺者生,逆者亡。”
易子川见他们一一回应,态度坚决,又道:“如北伐失利,又如何?”
燕十三道:“此次北伐,杨家军自拼死奋战,只胜不败!”
易子川闻言心中暗暗一叹,燕十三把话说到这份上,易子川也不便再说什么了,江云是理宗派来的,他的态度自然也是理宗的意思。
易子川也知道,他们的想法也是对的,只是都将北伐想得太过美好。蒙古虽败,底气还在,若北伐失利,大宋失了杨家军到时可就万劫不复了!再者,若是双方战事胶着,那就是国力的竞争。钱财还是次之,倘若当真胶着起来,死难者何止百万?如再耗费国库,到头来还是苦了百姓,更何况如今百姓已是艰难,再做北伐,百姓如何安生?
易子川实在不忍,却又知北伐已非他所能阻止的,便就道:“我明白了,北伐一事我不再说甚么,但有一事。”
杨杰道:“叔叔请讲。”易子川道:“百姓终究无辜,万事不要太过。”
杨杰点了点头,说道:“叔叔放心,杰儿记下了。”
三人在屋中说了一会,便就散去。
杨杰与燕十三要赶回临潢,易子川与小龙女则回了客栈。
在客栈里,就见小龙女道:“可还在想北伐之事?”
易子川叹道:“北伐一起,又是一段血海深仇。”小龙女道:“你既不愿看见两国再兴战事,怎不再劝劝。”
易子川摇了摇头道:“箭已在弦,多说无益。还好,我不是军中要职。”小龙女不明的看着易子川,就见易子川继续道:“北伐一事确实如杰儿所说,势在必行,也该如此。但百姓生死,我却放心不下,如果由我带兵北伐,此战必败无疑。”
小龙女叹道:“那咱们还去临潢么?”易子川笑道:“去吧,见见杨大哥跟郭大哥,再者,既然已经定下要北伐,我也该去看看,北伐一事非同小可,不容有半点差池。这次可是下了重注了,背水一战,非胜不可!”
于是,次日一早,二人便收拾行装,也往临潢奔去。
而那江云,则与易子川等人论完又去视察了郑州的军务,后江月回来,江云便要启程回临安。
一家子从郑州府出发,本要往东去,却听说前日东边山路塌了一段,不能通行,便又改往南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南迂回,走了半日,就听前面一阵呼喝之声,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骂道:“你们这帮贼秃驴,杀人害命,还包庇凶徒!”
又听一年轻的声音道:“少林寺数百年清誉岂容尔等诬蔑!”
随后又听前头“噼噼啪啪”打斗声此起彼伏。
江月一听是少林寺的,便就急忙驱马向前!江云见状忙喊道:“月儿!”
江月道:“我去瞧瞧,哥哥放心,不会有事的。”随后便快马奔去!
江云见她离去,心中不安,便又叫婉儿照看好江念,自己带了几个家丁,也赶了过去。
只见那小林之中,一个瞎眼老头,正指着前头一群和尚,不停的骂着!老头后面还有六人,其中一个也是个和尚。而那群和尚中间,还有两人正与其中的几个交手,三五人战到一处,打得不亦乐乎。
这瞎眼老头自然就是柯镇恶了,前面与和尚打架的则是韩小莹与朱聪。
柯镇恶后面是郭芙、一灯、大小武还有耶律兄妹。他们一行本是要去少室山的,走到一半,遇到这群和尚,柯镇恶得知有少林和尚,哪里还有好脸色?只与朱聪商量着给他们些厉害瞧瞧!
便又与朱聪一起,一个去偷他们东西,一个则用石子点了几个和尚的穴道。
这些和尚上前理论,柯镇恶又说出不狂杀人害命的事情。这些和尚一听,只当是来找麻烦的,便又与他们打上,双方你来我往,一边打一边骂,动静自然不小!
江月急匆匆的奔了来,便又听那柯镇恶骂道:“少林和尚,包庇凶徒,杀人害命,恶贯满盈!”
其中一个少林和尚听不过,便就出棍要打柯镇恶,但柯镇恶是何人?岂是一个小小的少林和尚能比的?只见柯镇恶出杖拦下一棍,而后又杵了一杖在他心口,那和尚不敌,倒飞了出去。
柯镇恶打飞一个,后又骂道:“回去告诉你们无色禅师,如果不交出不狂,江南七怪必上少林讨个公道!”
江月一听“不狂”二字,只瞪大了双眼,直看着柯镇恶。这时,双方也停了手,几个和尚都被打得鼻青脸肿。
只见其中一个道:“不狂师兄早在月前便圆寂了,你们江南六怪如此胡搅蛮缠,竟也敢称侠义!”
柯镇恶骂道:“不过一具焦尸,也想瞒天过海!”
柯镇恶这话才出,就听旁边传来江月的声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江月一袭红衣,马鞍上还挂着两根红棍,慢慢的驱马走到柯镇恶跟前,又复问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朱聪见状便拦在柯镇恶前头,看着马背上的江月,说道:“小姑娘年纪轻轻却这般无礼,你家里人没教你,咱们跟长辈说话的吗?”
江月此时只想问清楚柯镇恶刚刚说的话,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正要再问,就听那马儿忽然一阵悲鸣!竟稀里糊涂的便翻倒在地,江月也被摔了出去。
原来朱聪刚刚走到柯镇恶与马匹中间,借着与江月说话的功夫,竟悄悄出手,打了马儿前脚的穴道!这马猛的一软,便就倒了下去。